“三爺!”
“來了,最近醫學館那邊怎麼樣?”
瞧劉一貼的表情,楊猛就知道他那邊不錯,只是上次那兩顆藥丸的事情,他還是要問一問的。
“大興之狀,能治的病越來越多,因病而死的人越來越少,只是這醫學館的大任,劉一貼擔着有些勉強!”
跟了楊三爺算是件幸事,但隨着各地的名醫越來越多,劉一貼的壓力卻越來越大了,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個縣城的名醫,與那些名震一省或名震大清的醫者相比,做醫學館的館主,他就有些不夠格了。
“勉強?怎麼個勉強法?”
醫學館是大事兒,一聽這個,楊猛的眉頭也就皺了起來。
“西醫和成藥,雖說效用不錯,但也傷人,動輒開刀損傷人體,許多名醫都在抱怨。”
壓力,與那些個年邁的名醫站在一起,他劉一貼就是個晚輩,西醫與中醫,甚至是與儒教都有衝突,中西結合之路難走!
“那就用療效說話,別人質疑你,你也要質疑別人,能救死扶傷就是好法子,至於別人說什麼,你管他們去死?
雲南老子說了算!他們能拿出好法子,就聽他們的,拿不出來,就憋着!鬧得過分了,老子給你撐腰!誰敢拿着規矩說事兒,阻礙醫學館的發展,就拿他試藥!
你那邊現在出的藥物不少吧?療效如何?”
規矩在雲南不好使,中醫、西醫各有獨到之處,互相貶低不是做事的法子。有些時候。就得蠻橫一些。
“藥是出了不少。只是有些藥的藥效,還沒有試驗過,但依着藥理還是不錯的。”
拿人試藥,西洋的一些醫生,不是沒提過,但醫者仁心,劉一貼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
“不要看藥理,要看藥效。西醫的人.體.試.驗,你聽說過沒有?”
四省抵定,殺人就不是很好的法子了,雲貴川藏這四省,多是山高路險,楊猛也有心把那些犯了死罪的,用在別的地方,全殺了,也是個浪費。
“太不仁義,這個法子。我沒敢試!”
“那就試一試!現在雲貴川藏四省,都是咱們的地盤。許多犯了死罪的,直接剁了也是可惜,就拿他們試藥!”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這些人既然要死,砍了也是死,用來試藥,即使死了,也是件功德無量的事情,殺戮救贖,有時候只在一念之間。
即使你不試藥,這些人三爺也會殺,罪孽是三爺的,功德是醫學館的,你儘管放手去做,三爺替你揹着這個污名。
這段時間,三爺就要開戰了,治療刀傷、槍傷的藥物,要擺在第一位。紅腫、發炎、潰爛,就是你的敵人,三爺在前面刀光劍影,你的醫學館,也要在後面做閻王敵!”
用人試藥,說起來有些殘忍,但這不失是個好辦法,四省之地,該死的人不少,與其殺了種樹,不如試完藥之後再殺。
這些該死的死了,以後有些不該死的人,就會活下來,試藥只是其一,接下來楊猛還要用這些該死的,來開山修路,死敵人總比死自己治下的百姓要好的多。
“三爺說的是!我照辦就是了!”
這是個歪理,但劉一貼也覺得不錯,與其一刀砍了,倒不如用來試藥。
“心裡有負擔是不是?那你說說,最近都弄出了什麼好藥?”
“金雞納霜,是治療寒熱大症的良藥,只要服了,七八成的人都能活下來,單此一藥,就救了數千人的性命。
依着金雞納霜製藥的法子,醫學館把咱們治虐的方子青蒿弄了一下,發現這種藥不僅對寒熱大症有效,還能適當的遏制一下癢子症和其他瘟疫。
其他的成藥,藥效也強於湯藥,雖說成藥有些傷人,但對急症,卻是個極好的法子。”
劉一貼這麼一說,楊猛也對醫學館的事情,有些上心了,他也知道一些簡單的醫學知識,只是之前不敢說而已,有了試藥的,這個法子也可以用一用了。
“這不就結了,試藥才死幾個人?你看看這些藥物救了多少人?爲了救人,你也得扛起這個擔子來!
輸血、輸液,也是治病的法子,但人的血分了好幾種,不能區分血液的種類,也是個要命的玩意兒,這事兒,你和西醫說一說,試一下吧!具體成不成,我也不知道。
輸液,就是往血管裡打鹽水,多少濃度我忘了,還有碘酒、紅藥水之類的……”
楊猛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倒給了劉一貼,這些東西,做不得準,只能讓劉一貼回去慢慢的摸索了。
劉一貼也弄了紙筆,一樣樣的記錄之後,又重複了一遍,這纔將十幾頁紙,珍而重之的揣到了懷裡。
“三爺大愛!”
“甭拍馬屁,做好了分內的事情就是你對三爺最大的幫助。
我說,你給我的那藥,怎麼那麼厲害,沒毒吧?”
說完了正事兒,楊猛也就把話頭調了一下。
“用的都是極品好藥,一次一顆絕無問題,那是秘傳的驗方。”
“操!一次一顆啊!我他媽吃了倆!”
“呃……三爺,那種藥終不是正途,慎用!還是用醫學館開的那些補精益氣的方子和藥膳吧!這樣才更長久!”
一聽楊三爺用了那藥,劉一貼也有些頭上冒汗,那東西雖說無毒,可藥效比什麼毒都厲害,不知不覺之間就會被掏空了身子骨。
“知道了,聽說蓮兒那邊診脈的效果不錯,是真的嗎?”
“嗯!三夫人這兩年,勤練內家拳。身子骨已經成了。可以受孕。好好調養當無問題。”
“嗯!這就好,給我也診診脈吧!”
既然蓮兒成了,那就開工,省的老爺子那邊老是催促。
“三爺的脈象蓬勃有力,面目之間氣血旺盛,不該服食那樣的藥劑啊!”
“一夜四個,你試試?”
“呃……三爺的身子骨還在勃發之時,一夜一女陰陽調和。加上藥食對身體大有裨益,多了就要傷及元氣了。”
這些話,劉一貼聽聽就忘,但也沒忘了提醒楊猛。
“嗯!知道了,這次找你來,主要是爲了養顏的方子,你那邊可有?”
“有!這次過來,我帶了幾十種配好的養顏方子,都是驗方,絕對無毒無害!”
這劉一貼倒是與自己想到一塊了。可醫學館建了,主要是爲了行醫治病的。可不是爲了溜溝子的,這事兒可不能提倡。
“溜鬚拍馬可不是醫學館該乾的事情,對治病沒用的事情,即使要做也要提前報上來!”
“三爺,您開了醫學館,這是大功德,咱們醫學館內部雖說有些糾葛,但醫學館上下,對三爺還是敬重的。
您四處奔波難免忽視了一些東西,這兩年醫學館請來了不少離職的御醫,專門給楊家開了一個專門的藥局,算是咱們這些醫者對三爺的回報。
自從上次您讓我調了那些秘藥,這些東西就在籌劃之中了,只是沒機會見三爺,這些東西咱們也不敢擅自送來,這次有了機會,我才送來了。”
公道自在人心,有些時候,不看你說了什麼,也不看你做了什麼,而是看你做成了什麼!
明湖醫學館,算是雲南唯一一個開放的所在,來者不拒去者不留,當然這種開放也是有限度的,一些掌握了機密的人還是不能離開醫學館的,比如說劉一貼這樣的。
交流,不僅讓雲南的醫學館,有足夠的醫界威望,能夠成功請到各地的名醫和離職的御醫,一些針對老百姓的廉價藥方,還有西洋的一些特效藥和衛生習慣,也被這些醫者帶到大清的許多地方。
中西結合,聽着是個大課題,但在一些具體的藥劑方面,這中西結合也是有奇效的,只一個廉價的金雞納霜,就爲明湖醫學館在業界贏得了不錯的口碑。
廉價,這是對大清百姓來說的,劉一貼自然知道這東西的金貴,楊家是在裡面貼了大筆錢財的。
大開醫學館,也是醫界的一樁盛事,雖說敝帚自珍是各行各業的大毛病,但明湖醫學館教授的東西,折服了許多客居雲南的名醫。
名醫雖說只是客居雲南,過不多長時間就會離開,但大量的驗方,被留了下來,驗方絕對是醫者手裡吃飯的傢伙事,這些東西也爲中西結合,節省了大量的時間。
楊猛雖說不怎麼關注醫學館,但在銀錢方面卻從不限制,再加上劉一貼本就不是什麼名醫,在接受一些新鮮的事務上,沒有什麼心防,醫學館就這麼在放任的狀態下,一步一個臺階,慢慢的攀上了大清醫學界的高層。
如今的醫學館,早就不是開始時的樣子了,大幾千人弟子,各地名醫數百,離職御醫十好幾個,就是比之紫禁城,剛剛起步的醫學館也是不差分毫的。
雲南雖說地處西南,但明湖醫學館,絕對是南方醫界,執牛耳者,之前劉一貼請辭,多半也是因爲自己的資歷。
醫者,雖然不能說全都是好人,但比起一般的平民百姓,有名望的中醫,七八成還是還是有良心的。楊家救苦救難,不惜銀錢支撐醫學館的發展,也博得了多數醫者的好感。
有些東西,並不用楊猛刻意的要求,一個投桃報李,就能夠解釋這些東西。
劉一貼本就是楊猛一手扶起來的,有些東西,也是他在暗地裡推動的,所以也就有了幾十種成品的養顏方子。
這些東西,對一些名醫、御醫來說,本就是小菜一碟,除了藥材是個問題之外,這些方子,在醫者看來,也是最不值錢的方子,相比於楊家做的事情,獻出這些方子,對各地的名醫和離職的御醫來說,根本就沒什麼負擔。
“哦……這樣也不成,沒有你暗中推動,哪有這些東西?
醫學館,就應該做醫學館該做的事情,救死扶傷,纔是你劉一貼的本分。
不過嘛!我這裡有個好主意,不知你想不想聽一聽?”
醫學館心向楊家,自然是好事兒,但楊猛對於醫學館,卻有自己的要求,這麼一個時代,醫學極度落後,一場小病,都有可能要命,弄好了醫學館,有些病才能夠醫治,萬一自己或是家人得了病,到時候,就要看醫學館的功夫了。
說到這裡,楊猛也就有了拆分一下醫學館的念頭,中西結合是個路子,但傳統的中醫博大精深,不是一個醫學館,能夠弄透徹的,中西結合是一條道路,但不能因此廢掉了中醫。
而自己要弄得化妝品,照着保健的路子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單獨劈出來,對醫學館也有好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