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那低低的輕語宛若魔咒一般入耳,李青歌只覺得腦仁間一陣疼痛,眼前一片模糊。
相公?紅燭搖曳,滋滋作響,她似乎聽到男人的冷笑聲。
不顧她有孕在身,他一腳將她踹翻在地,眼底盡是厭惡與鄙夷,他冷笑着說,李青歌,別再枉費心機,就算你我成親,就算你有了我的孩子,可那又怎樣?你永遠得不到我的心,在我心裡,唯一的妻,便是荷兒,我的荷兒。
那一夜,他將她丟出洞房,讓她淪爲笑柄。
甚至連她未出世的孩子都成了一個笑話。
“你怎麼了?”感覺到她在發抖,高逸軒忙將她褪至腰間的衣裳拉了上來,但她還是止不住的發顫。
一想到孩子,李青歌面色慘白,神思恍惚,渾身冰涼。
高逸軒有些驚住,忙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入懷中,卻發現她掌心一片溼熱,舉起一看,幽白夜色下,竟然泛着暗紅的顏色。
原來,她不知何時將掌心掐的一片血肉模糊。
“丫頭,對不起,軒哥哥是鬧着玩的,你別當真!”高逸軒慌了,手足無措的幫她繫着衣帶。
李青歌緩緩擡頭,手指撫上了他的臉,聲音沙啞異常,“讓你掃興了?”
高逸軒心裡亂的像一團糾結的麻,被她這麼一說,心口更是隱隱作痛起來。
這個小女人,能不能不要這麼讓人疼?
“不,軒哥哥只是想逗——”
他歉疚的解釋,話未說完,手被李青歌一把抓起,只見她頭一低,貝齒狠狠咬上了他的手腕,疼痛密密麻麻的傳來。
一股腥鹹的氣息鑽進了她的口腔,李青歌卻並沒有鬆開的打算,齒間嵌進肉裡,淚水同時無法抑制的衝出眼眶,一顆連着一顆砸落下來,從她的臉上,落到他的腕上,一路灼燙的,燒疼着她的心,也燒疼了他的心。
痛,好痛,可是除了眼淚以外,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逸軒看着她,又急又氣,雙手緊緊地握着拳,骨節全都泛出青青白白的顏色。
此刻,他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混蛋,一個不折不扣的該死的混蛋,甚至整個高府的人都是。
她,李青歌,不過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娃,剛剛經歷父母雙亡之痛,來到高府,本是尋求庇護與安慰,可是,她來的第一天,便碰到了高雲瑤的刁難,第二天就受了他一巴掌,今晚又......
他從來沒有如此的鄙視過自己恨過自己。
“對不起,丫頭。”另一隻手輕輕的撫上了李青歌的頭髮,高逸軒低低道歉,聲音裡藏着深切的痛。
李青歌緩緩擡頭,脣瓣上的血跡越發顯得妖嬈。
高逸軒有些不敢正視她清冽的雙眸,卻還是鄭重說道,“丫頭,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你放心,我會負責,只要你願意,等你及笄之時,軒哥哥就三媒六聘的來娶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