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242章 權謀

在江南,賀蘭雪隨父親賀蘭絕到揚州拜會,溫彩給她高貴優雅的形象。直到後來賀蘭雪嫁給了太子,才明白溫彩是爲了助慕容恆順遂完成使命。慕容恆能插手江南事務,與溫彩獻計攪亂江南密不可分。

對溫彩,賀蘭雪是欣賞的。

溫彩輕聲笑道:“太子帶你出宮夜遊,他對你的心思還真是特別。”

最早,太子執意要迎娶謝良娣,再後來似乎對周良媛情有獨鍾,而今又與賀蘭雪出宮夜遊。只是不知道,在他心裡,他身邊的女子哪一個纔是他的真心蹂?

賀蘭雪垂眸,臉上難抑喜色,嘴上卻道:“今兒黃昏,殿下把周良媛送到鳳儀宮養胎。”她感覺到太子對周良媛似有些不同,可現在依舊送到鳳儀宮了。最早的時候,他待謝良娣也不同,時間一早,似乎就淡了。太子對她說過:“本王喜歡你。”只這五字,樂得賀蘭雪好些天都如吃蜜糖。

她微微擡頭,望着前方的魁梧背影,只覺得有道不出的安心,同時又有所疑惑和期待該。

“太子膝下子嗣單薄,皇后娘娘又一心想抱孫子,皆可理解。”

對於一個沒有子嗣的太子,到底是儲君之位不穩。

賀蘭雪輕嘆道:“前些天,太子宮時有侍妾滑胎,皇后娘娘令鄭良娣徹查,至今也沒個結果。”

一行人往六福樓方向移去,夜色中行人稀少。

溫彩音若蚊鳴:“你要小心些。”她想到了洛玉,不解地道:“我曾私下問過洛玉,當年在毓秀宮她並沒有害謝良娣,我相信洛玉說的是真話。”

賀蘭雪心裡琢磨着溫彩的話,如果謝良娣中毒不是洛玉所爲,那又是誰下的毒手?莫不是一箭雙鵰之計。

當初在毓秀宮的,如今又入了太子宮的,除了謝良娣、洛玉便剩鄭良娣鄭瑩了。

賀蘭雪心頭一怔,這個女人在人前溫婉賢淑,打理太子宮處處得體,可每次賀蘭雪看着她的眼睛時,總覺得寒冷刺骨。

這一夜,慕容恆兄弟在六福樓吃酒,盡興而歸。待溫彩回到安然閣時,已近五更時分,提着裙子悄悄兒回到內室歇下。

就怕潘嬤嬤明兒一早將她擰起來學習規矩,不曾想,次晨青鶯眉飛色舞地告訴溫彩:“郡主,潘嬤嬤昨兒吃壞肚子了,說今日的規矩就不用學了。”

哪有這麼巧?

只怕青鶯又動了什麼手腳。

溫彩斂住喜色,“可請郎中了?”

“郎中來過了,麻嬤嬤讓丫頭在小廚房熬了藥,已經服下了,郎中說潘嬤嬤最好能臥牀休養兩日,她近來是太累了。”

溫彩假言道:“應該的,你叮囑她好好休養。”最後多病幾日。

再學下去,溫彩就要昏了。

天天跟着潘嬤嬤重複又重複地做相同的練習,溫彩想起來就頭疼。

北府傳來一陣鞭炮聲,不,是零落幾聲鞭炮響。

溫彩站在閣樓眺眼一望,頓時按捺不住地笑起來。

她能望見曾經的桔苑外頭,兩個少年正在一根竹竿上蹦跳,那誤以爲的鞭炮聲便是破碎的竹竿聲響。

麻嬤嬤與雙雙見溫彩瞧得眼睛不轉,往那兒一瞧,立時樂了。

“前幾日喬遷新居,我也聽到幾聲零落鞭炮響,老奴還想着,是不是買的鞭炮發潮了。敢情那回也不是放鞭炮,而是在砸竹竿啊!”

雙雙搖頭:“這石大人得多摳門,纔想着這等法子。”

“今兒不過年又不過節的,他們又弄這聲響,難不成是誰過生日。”

一個粗使丫頭見溫彩幾人在張望議論,飛野似地出了安然閣,不多會兒就回來了,站在院子裡道:“回郡主的話,奴婢打聽了,不是石家有人過壽,是石大人的嫡次子媳婦又給他生了一個孫子。石大人高興,便讓兒子弄了幾根竹竿出來在院子裡踩着當鞭炮放。”

“誰把竹竿當鞭炮放?”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安然閣外傳來。

冬葵一陣驚喜,迎到院子外頭,卻見久不登門的五郡主領着兩個丫頭、婆子過來。

溫彩迎到花廳,一面熱情地招呼着,一面把石家人的事說了。

五郡主扁了扁嘴,“是石清官呀!這種主意也就他能想出來,砸破竹節當鞭炮,怕是滿朝文武也只他想得出來。”

“人家這不是爲了省錢麼?”

“買竹竿與買鞭炮能差多少?”

雙雙因有前世記憶,爭辯道:“這竹子破了還能作鍋刷頭使,或是製成牙籤用,鞭炮放了就沒了。”

幾人微愣,轉而大笑起來。

鍋刷頭,在勝產竹子的西南一帶,百姓們把竹子斷節,然後劃成竹片,再花成牙籤粗略的細籤,長約尺長許,上頭束起來,便作洗鍋的刷頭。偶爾牙齒被菜葉塞住了,還能折下一小截當牙籤使。

五郡主也溫彩主僕都熟了,笑道:“也就是

我皇伯父受得了這種臣子。這石二一得多摳門,小氣巴拉的,全家上下十幾人,就只得三個下人,一個管家、一個打掃庭院的婆子,還有一個跑腿的小廝……”

溫彩卻覺得這石家人頗是有趣,“雙雙,我們莊子上送來的菜蔬不少,挑上兩筐給石家送去,莊子上送來的雞蛋等物也送上三百枚。他們是外地人,來京生活不易,而這石大人又有三年沒領俸祿,這日子許過得緊巴。”

五郡主斂住了笑意:“你的心眼可真好。”

無論哪個朝代,能得百姓擁護、敬重的官員就是好官。“人無完人,但不可否認石大人是個好官。”只是做好官的家人卻過得太過清苦了些。

聽說石大人膝下有六個兒女,兩女四子,長女已經出閣,嫁的是海南某地的尋常小吏。小女今年十三四歲的模樣,搬來後,石十三娘倒與溫綠交好,偶爾會過府來竄門。

五郡主閒話似地道:“三月十三就是大試之期,往屆都在三月十五,你與雍王的吉日在三月十六,皇上便特意提前了兩日開考。可見,皇上有多重視你與雍王的婚事。”

溫彩笑了笑。

去年冬天皇帝就下旨說了今年大考提前兩日,只說是欽天監選的“百年吉日”,可瑞王卻知道這是爲了雍王的緣故。

“我二叔家、大嫂嫂孃家都有好幾個後生要下場赴考呢。”

五郡主抿着嘴兒,故作不經意,可眼裡卻有別樣的意味:“聽說你大嫂嫂有個叫……叫樑秋陽的弟弟,他還是去年秋天京城一帶的解元呢。”

溫彩道:“樑二爺的書念得好,經綸滿腹,才華模溢。”

麻嬤嬤卻一臉凝重地看着五郡主,這可是皇家的郡主,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地提到樑秋陽,尤其是五郡主提到的時候,那眼神有些怪。

五郡主突地發現麻嬤嬤盯着自己瞧,立時笑道:“你二叔家的嫡次子待會試之後也要完婚吧?”

溫彩有些意外,她到現在都弄不清楚五郡主有多少兄弟姐妹,只知道五郡主因爲是嫡女,一出身就是瑞王的掌上明珠。“你怎麼知道的?”

“去歲五月時,你哥和你二叔家嫡次子的婚事都傳遍整個京城了,這可是你家老夫人與這兩家小姐的亡故長輩在冥間訂的親,又是春暉聖母保的媒,不知道都難。百姓們就差把這事搬上戲臺子了。”五郡主落音,對麻嬤嬤道:“嬤嬤,你家郡主這兒有什麼好吃、好喝的,趕緊地都取出來,讓我過了嘴癮,我好去壽春長公主會找洛玉玩兒去。”

溫彩不悅,一副不給的模樣:“我當你哪有這麼好,原來是瞧洛玉,路過這兒來纔來瞧瞧我。”

“你給我過嘴癮,我今兒就賴着不走了。什麼時候讓我吃喝盡興了,我什麼時候離開。”

“你這個饞貓!”溫彩寵溺一笑,讓麻嬤嬤去壓果汁,又令冬葵備果點等物。

剛擺上桌,溫綠帶着石十三娘就到了。

石大人的嫡幼女,聽說沒有閨名,序齒十三,便取作十三娘。

溫綠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兒食物香味,“六姐姐,我可是聞着香味來的,我和十三娘也得要一份。”

“少不了你們的。”

石十三娘含羞帶嬌,手裡握着兩枚大紅的雞蛋,脆生生地道:“玉郡主,我二嫂添了個白胖小子,我娘讓我送幾個紅雞蛋過來。”

兩個,還真是兩個。這樣的送紅雞蛋,這是尋常百姓家有的習俗。

石大人原是寒門學子,他高中做官後,才攢了銀子給父親、兄弟置了良田維持生計,家裡方纔解決了溫飽。石夫人是石大人入仕前在家鄉所娶的妻子,二人原是青梅竹馬,石夫人大字不識,但勤勞、善良,擁有着所有華夏大地傳統女性身上所有的優點。

石大人的長子娶的是海南某地一位較有名氣的文士之女,次子娶的是海南某知州的嫡女。據傳二兒媳嫁入石家後,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習慣,因爲石家人無論是生計還是廚活、漿洗皆是親力親爲。一過門,就要下廚與長嫂、婆母一起操持家務、下廚房做飯,而她的陪嫁丫頭隨她到石家後,竟沒有丫頭住的地方,也沒有丫頭能幹的活計,後,只得將陪房婆子送回了孃家,又將丫頭另配了尋常百姓。

石家的三個下人,原是一家三口,雖是下人卻是自由身。相傳是石大人在海南上任時,搭救了一對夫妻,後這對夫妻就自願跟着石大人,這一相隨就是十多年。兩家人相處一起,竟如同一家人一般。

石大人所納的侍妾,也是一個被他搭救的苦命女子,自幼父母雙亡,與叔嬸過活,誰曾想嬸孃爲了助自家兒子娶上妻子,竟被她賣到了煙花之地,她不肯服軟,跳河自盡,被石大人所救,便留在了石家。一來二去的,便與石大人夫婦產生了親人一般的情意,不肯嫁與旁人,只願服侍他們。

後來,石夫人做主,讓石大人納了她。她的肚子倒也爭氣,三年就給石大人添了兒子,又恐孩子生得多了讓家裡的日子困窘,她便自服了絕\孕湯。

彩接過紅雞蛋,遞了一枚給五郡主。

五郡主搖頭道:“雞蛋倒是常吃的,我要吃你這兒好吃的。”

溫彩將雞蛋擱到盤子裡,“這雞蛋染得好看,瞧着就香,我夜裡餓了再吃。”

溫綠心裡暗道:她們倆都不願吃雞蛋,就算在鎮遠候府,連有些身份的婆子、大丫頭都不愛吃雞蛋,更別說是主子。這石大人的官當得不小,偏生行事跟個百姓一樣,要不是大哥、大嫂再三叮囑,莫要開罪石家人,更不要笑話石家人行事,溫綠與石十三娘相處也拿她當朋友。

麻嬤嬤領着丫頭捧着一大壺果汁、一瓷壺的果子酒,給幾位郡主、小姐每人斟了兩盅,冬葵又擺上了精緻的果點。

溫綠招呼石十三娘道:“我六姐姐這兒的好東西最多了。這是我們家裡珍藏的果子酒,酒味兒淡,最合女兒家吃,是大嫂照着六姐姐弄的果子飲釀的。這蜂蜜果汁,也是養顏的。喏,這幾樣餞果,也是六姐姐陪嫁莊子上自兒個做的。還有這點心,也是雍王送給六姐姐的專用廚娘做的。”

石十三娘應了兩聲,小口品嚐着,這是她從未嘗吃過的美味,味兒香,色澤好。

五郡主道:“彩彩,把你的果子酒送我幾壇吧?我母妃最愛這果子酒,百貨行倒有的賣,卻不如你這裡的味正。”

“就三壇,多了沒有。我這裡剩的也不多,統共才五壇。”

果子酒是梁氏的陪嫁莊子上釀出來的,她把最好的自個兒留下,存在酒窖裡,剩下的才送到百貨行裡代賣。

五郡主在溫彩這喝足吃飽,這才起身告辭。

石十三娘見天色黃昏,便起身要回石府,溫彩又讓麻嬤嬤取了一罈果子湯給她,這一罈也不過三斤模樣,卻樂得石十三娘一個勁兒地道謝,不好意思地道:“娘原是讓我過來送紅雞蛋的,倒平白得了玉郡主的酒,回去怕是她要說我。”

溫彩笑道:“好了!你帶回去,就當是我送給你娘和你的兩個舅舅嚐鮮的。”

石十三娘推辭不過,這才接了酒罈,從鎮遠候府到石府中間的小門回去。

待她走遠,溫彩才問溫綠:“這幾日,你與石十三娘相處得可好?”

“還行!”溫綠懶懶答道,“我有一身去年做的春裳,今年穿便小了,想着就穿過一兩回,還是簇新的,式樣也好,便送她。石十三娘倒是喜歡的,偏今兒她又還回來了,說什麼也不肯收,說是她娘對她管得緊不許她收。你瞧她身上穿的,還是她姐姐顧九娘以前穿的,便是京城小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穿,哪裡像一個戶部侍郎家的千金?”

溫彩暖聲道:“那是石家的家風嚴。石大人那樣的人最重尊嚴和麪子,既是這樣,以後你別再這樣做。你不是說石十三娘女紅好麼?你可以約她跟你一起做女紅,然後繡了帕子送到百貨行去賣,想來她不會拒絕。”

溫綠應了,“不過,大嫂送的菜蔬他們倒是收了。他們在府裡開墾了二分地,石三爺夫婦前兒剛撒了白種菜子、又種了幾畦韭菜,還說若是收了第一撥就送我們嚐嚐新。

聽石十三娘說,這次會試石三爺、石五爺都要下場應考,若是考不中,兩人就要出去給人做私塾先生。以前他們在南安城鄉下時,就是給人當私塾先生的。”

溫彩問道:“他們家沒打算在京城置田莊、店鋪?”

溫綠搖頭:“我問過石十三娘,石家有祖訓,父母在堂,兄弟不得分家。石老太太三年前沒了,可也是守孝期滿,石家三房才分的家。石大人這一房在老家就留了十畝地,其餘的都分給了他大哥、三弟。

石家是沒家業的,原是石二奶奶有一些家業,可是從海南到南安,再到京城,也折騰得所剩無幾了。因家裡沒積蓄,石二奶奶就變賣了自己的嫁妝度日,現在手頭雖還有些值錢東西,石夫人說什麼也不肯動她的東西,還說待家裡日子好過了,要攢下銀子還她。”

一聽這話,石夫人就是樸實無華的婦人,讓人倍覺親切。若換作旁人家,巴不得把兒媳的嫁妝折騰光了。

溫綠笑了一下,“今兒石十三娘還真送了幾塊帕子過來,想請我幫忙賣掉。”

“你直接送到製衣坊,讓管事照了百貨行的售賣價給你折成錢就是,都是鄰居,不好賺他們的錢。”

“是。”溫綠道:“今兒十三娘還說,若是好賣,怕是她大嫂也要做些東西來賣,聽說她大嫂做的鞋不錯。”

“我們家穿鞋磨得最快的就屬大哥和七弟,你把大哥和七弟的鞋樣子剪幾個給她,再把家裡不穿的舊衣送過去,請她幫忙填了千層底做幾雙。就說你要幫大嫂打理府邸,大嫂有孕動不得針線,請她幫忙做。”

溫綠的侍女道:“郡主,我們府裡的繡房可是京城最好的。”

溫綠斥道:“你傻啊!六姐姐這麼說,是想與石大\奶奶行個方便,若不是上回大嫂請她幫忙做幾套小孩子的衣帽、枕頭和小褥,石家怎會收我們府裡送去的菜蔬。這是兩廂方便的事,既然是鄰居,就互相幫忙。繡娘做

衣裳不錯,要說做這些小孩子和鞋,還真是比不得石家大\奶奶。”

姐妹二人說了一陣,溫彩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家人與新鄰居處好關係。

麻嬤嬤得了空,便到溫彩的閨閣裡侍立着。

溫彩見她好幾次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麻嬤嬤有事?”

麻嬤嬤道:“郡主可瞧出來了,瑞王府五郡主好像對樑二爺有意思。”

樑秋陽麼?

溫彩細細地想了一遍:“應該不會吧,他們倆可沒見過面呢。”

“老奴瞧五郡主提到樑二爺的時候,那眼神可不一般。早前只覺得奇怪,後來一細想,便覺得她那眼神,就和郡主你提到雍王時的眼神一樣。”

青鶯正巧聽到這話,打趣道:“麻嬤嬤,那你老說說,這又是什麼眼神啊?”

“去!又打趣我,沒個規矩!”

青鶯指了指西廂房潘嬤嬤的屋子,“她今兒鬧肚子裡,我們難得自在些。”

“我要歇了,最近好些日子可都沒睡醒過。”

昨晚可是近五更纔回來的,雖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可她這會子睏乏得緊。

溫彩躺在臨窗的軟榻上,身上蓋了一條錦衾,很快就睡沉了,正睡得迷糊,就被麻嬤嬤和雙雙拉起來泡香湯。

溫彩頓時有些氣惱,雙雙指着西廂房那位:“剛纔板着臉訓麻嬤嬤呢,說麻嬤嬤也是宮裡出來的老人,再由着你下去,好不容易由她養好的肌膚全都毀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和麻嬤嬤,睡覺前先泡個香湯養養肌膚。”

雙雙近來天天都做着相同的事,溫彩泡澡後,她就開始推拿按摩。

溫彩的皮膚已經夠好了,偏潘嬤嬤還能挑出一大堆的皮膚:“太乾,不夠細膩。還有那頭髮也略顯乾枯。玉郡主不過二八之齡,怎的這皮膚就如此差了?不好!得好好保養……”還一臉同情的模樣。

被人擾了好夢,溫彩氣得想罵人。

看着一臉無奈何的麻嬤嬤與雙雙,只得配合地照着做了。

“你說她什麼時候回宮?”

“郡主出閣後她就回宮了,估計那時候啊,各地的美人也入宮遴選了。郡主忘了,去年冬天,皇上可是答應在各地選妃的。她哪能再留你身邊,她還得回宮幫皇后娘娘訓練美人呢。”

溫彩闔上雙眸,將頭依在桶沿上。

麻嬤嬤與雙雙開始護理輕揉着她的雙肩、後背。

溫彩想着昨晚的事,冷曉在前世貴爲皇后,而今生竟淪落風\塵,還被人撕破了*——石女。可是被男人剝光了的恥辱,也夠令她生不如死。

冷家獲罪,最無辜的便是冷氏旁支的十八房人,亦有華婷。

如果當初冷貴人沒有求皇后恩賞,華婷就會嫁給冷昭爲嫡妻,也不會因爲她是冷昭的妻、曾經是江南的美人而被大皇子看中……

沒有如果,這世上的事便是這般的說不清。

慕容恆有角逐帝位!

他沒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可是他與太子之間似乎又有幾分兄弟之情。

太子知道了大皇子的事,會不會有所防備。

慕容恆與流星閣的關係到底有多深?

流星閣是二十年前就出現在江湖上的,那時候的慕容恆也還只是個孩子罷?

溫彩想着腦子裡電光火石地憶起了秦家!

一個孩子建立不了流星閣,那被刺配西北的秦將軍呢?

她立即又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可能不大。

罷了,多想無益,既然慕容恆沒說,她不問就是。

第242章權謀

這廂溫彩沐浴養膚,那廂慕容恪正前往雍王府。

雍王府書房內,顧謙父子、池睿及幾個太子的心腹已早早候着。

慕容恪與慕容恆交換了眼神。

慕容恆道:“都是三哥和我的心腹守在周圍,你儘可放心。”

慕容恪點頭,“這次,我們要辦一件大事。大舅父,你猜得沒錯,早前還是我們忽視了大皇子的勢力。”他便將昨晚的發現,細細地與幾人說了。

顧謙聽後神色微變:京城軟香樓背後的大東家是大皇子,大皇子竟把五皇子正妻冷氏、冷昭之妻華氏、又將冷氏一族年輕美貌的小姐、奶奶盡數弄進了軟香樓,的確駭人聽聞,而對外只說她們已經暴斃身亡,有多少女子受不了詔獄裡的苦,香消玉殞原就在情理之中。

慕容恪道:“大舅父,本王欲把賀蘭絕調回京師,西軍都督一職無人擔任。東、南、中三軍都督早前有些是老五的人,還有一些是老大的人。”

他雖是太子,在勢力上卻遠不如大皇子,他必須要奪回權勢,否則他日登基,這帝位也坐得不穩。

顧謙最關心的還是皇帝的意思,“皇上同意麼?”

“我已經與父皇提過,他沒有反對。”

慕容恆若有所思,在心下權衡一遍道:“三哥,與其這樣召賀蘭絕回京任職,但不如在他赴京前,再派給他一些差使。早前,我們都以爲江南平靜了,可現在才發現我們還有所忽視。三哥忘了,揚州的軟玉樓可是大皇子的產業……”

慕容恪微微凝眉。

田家覆滅,以爲是狠擊了大皇子,現在才發現自己想錯了。越是了曉得多,慕容恪便更是心驚。

顧浩吃驚地道:“就是那個培養出無數揚州瘦/馬的地方?”

慕容恪帶着憂慮,“揚州瘦/馬被老大當成美人***各家府邸做暗人、細作,專替他打探消息。若不是這次四弟發現端倪,先密告於我,我險些就被老大故作沉迷女色的假相給瞞住。就連面上向着我的許多大臣,其實都是他的人,而今我要召臣子議事,也不敢再如從前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腹臣子裡到底有幾個真是自己的人,怕是這些臣子面上是自己的人,背裡是大皇子的人。

想到這些,慕容恪心下難安。

池睿垂眸,慕容恆發現了秘密,可慕容恪卻不知道整個顧家也沒人發現。

顧謙抱拳道:“還請四皇子暢所欲言。”

“本王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三哥用最短、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可靠的心腹派往揚州、益州、洛陽等幾個地方,再令他們集合人手伺機而動。而我們則在某日圍困京城軟紅樓,只要在那兒尋出了冷夫人便立即稟報父皇,彈劾老大私自將五皇子妻囚禁青\樓,逼良爲女昌,私營妓\院之罪。我們要防其不備,一擊即中,拿住老大的把柄。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掉其在地方的所有生意、擊殺他的得力屬下,斷其羽翼!”

皇子開妓\院,真真是聞所未聞。

如此一來,行動會很大,需要的人手也會很多。

慕容恪面露難色,他是沒有多少可用之人,他做太子時間不長,也是認祖歸宗之後纔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

顧謙早前雖有心,可一直在地方任職,入京時間短。

慕容恪道:“如此大的動作,怕是很難。”

還是人手不足!

連皇帝都對周家及大皇子有所忌憚,這該是何等權勢?

慕容恆道:“如只端京城一處,老大會從其他地方選人入京,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對老大的勢力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創傷。若打草驚蛇,往後要對付他就更難了。”

顧謙頷首點頭:“揚州那邊有賀蘭絕。”他思忖良久,其實自從皇后生下三皇子慕容恪,顧謙也在替外甥佈局,“益州也有我認識的官員,是我的同屆,但一直都有書信往來,若我寫信請他幫忙,他一定會答應的。”

慕容恆若有所思:周家也好,顧家也罷,果然個個都狐狸,早在數年前就開始替自己的外甥培植勢力。

他想到了自己,在各地認識的官員不多。

但他手裡也有自己可以抗衡的權勢。

不到萬不得已,不到事關生死之時,他不打算動用。他曾一度糾結着要不要告訴某一個人,他選擇了告訴溫彩,就如他所想的那樣,溫彩沒有追問,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他。這樣的女子,天下間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顧謙又說了幾處,幾乎每處都有他交好的官員。

慕容恪聞後,面露喜色:“這次就勞大舅父替我佈局,不徹底拔掉老大的勢力,別說是父皇,就是本王也難心安。周貴妃與老大做錯了那麼多事,父皇一直不給重罰,便是顧忌周家和勢力。”

周家今日的強勢,也是當年皇帝一手縱容出來的。

皇帝一面防着顧家得勢,一面又打壓手握兵權的秦家,卻獨獨將當年孃家最勢弱的后妃給提拔起來,有了今日讓他自己都忌憚的勢力。

顧謙看着慕容恪知曉防範,內心安慰:“太子不必多慮,這次微臣定助你拔掉大皇子的虎牙。”

大皇子是老虎,拔掉牙的老虎便不再讓人畏懼。

“有勞大舅父。”

顧謙給了慕容恪一抹欣慰的眼神,卻又戒備地掃過慕容恆,在心思細膩、統籌全局上慕容恪不如慕容恆。顧謙想的是:慕容恆是如何發現大皇子在各地開青/樓的事。青/樓楚館這些地方,自來都收集各類消息、收賣大臣的最佳地方。

顧家沒有發現這個秘密,身爲太子的慕容恪更沒有發現,偏生就只得慕容恆發現了,如若慕容恆真的無心帝位、權勢便好,倘若他有二心,那他是不是借太子與大皇子相爭而漁翁得利。

慕容恪似瞧出了顧謙眼神裡的異樣,意味深長地道:“四弟,無論什麼時候,本王都信你!”這話不僅是對慕容恆說的,更是對顧謙說的。

他信慕容恆,因爲在衆多兄弟裡,也只有慕容恆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來救他,只這一件,就讓慕容恪覺得自己應該看重這個兄弟。

先出來的是顧謙,過了一會兒又是池睿,直至最後一個心腹離去,慕容恪方邁出書房。<

/p>

“三月十五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三哥也得防備走露消息。”

慕容恪頷首點頭:“這次的事,多虧四弟。”他伸手輕拍慕容恆的肩,臉上含着笑,那是欣慰,更有讚賞。

“三哥走好,臣弟不遠送!”

慕容恪卻沒有離開,而是回過身來,“四弟怎麼看鄭良娣?”

“啊”那是太子的妻妾,慕容恪問這話是何意?慕容恆一臉茫然:“三哥爲何有此一問?”

慕容恪道:“昨晚,彩彩對雪兒說了一句話,她說與洛玉說體己話時曾問洛玉下毒謝良娣的事,洛玉否認了此事,彩彩相信洛玉沒有下毒。而本王以爲,謝良娣那時在宮中沒道理險些毒死自己。”

他相信的是謝家對兒女的教養,更相信謝良娣的人品,她還不至狠毒到讓搭進自己的性命。

如果洛玉沒下毒,而謝良娣又沒服毒算計他人,這毒就定是他人下的。

慕容恆心裡微沉:溫彩怎說這樣的話?只怕賀蘭雪一早也懷疑鄭良娣,可是直接說出來又恐惹得慕容恪猜疑,這纔將溫彩的原話轉告給慕容恪。“這是三哥的後宅之事……臣弟不好過問。”

“我信你,你但說無妨。”

慕容恆沉吟片刻,方抱拳道:“既然彩彩這麼說,定有道理,洛玉是壽春姑母的女兒,雖然任性活潑些,但打下就養成了一副驕傲的性子,既然她說沒做,那定是沒下毒算計謝良娣。”

慕容恪輕嘆了一聲,“我宮裡近大半年來,先後亦有六七位姬妾落胎,因我膝下無子,朝中已經有臣子頗有微詞。可總是防不勝防,就在我送走周良媛之前,又有一位姬妾滑胎了。本王着實怕了,本王雖年輕,可母后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

他不在乎其他姬妾如何,但他看中自己與周素蘭的孩子。

周素蘭是一個美麗、大方、善良又富有才華的女子,慕容恪在接觸她後,一點一點整顆心都陷在他身上,他敬重有才情的女子,喜歡美麗的女子,但更愛有主意卻心地善良的女子。

“三哥也不過二十多歲,想要兒子有的是機會,而宮中想替三哥生育子嗣的女子也比比比皆是,三哥不必爲此心憂。”

“我倒不是心憂此,而是至今都找不出真兇。”慕容恪苦笑,“你啊,還是不肯與我說實話。”

慕容恆眸光微斂:“既然鄭良娣半年了都查不出毒害皇孫的真兇,三哥何不想法子奪了他打理太子宮之權?”

“你也覺得,毒害皇孫的兇手是鄭良娣?”慕容恪立時來了興致。

慕容恆抱拳,笑道:“臣弟可不敢這麼說,只是覺得她既是代理太子宮,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也不配爲太子宮後宅之主。”

慕容恪聽罷哈哈大笑,“你比舅父實襯。我與舅父問話,他直推說這是我的後宅事,我已有此意,近來觀察鄭良娣,人前端莊賢淑,背地裡陰陽怪氣,怎麼看怎麼不妥,如此也好……”

慕容恆望着夜色中慕容恪的背影。

二安子從暗處走來,虛心求教地問道:“雍王,太子的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宮要有太子妃了。”

二安子凝眉道:“太子不是鍾情周良媛麼?”

“以我對太子的瞭解,他不會將女人看得比權勢更重。”慕容恆笑得輕淺。

二安子心潮起伏,“太子會立何人爲太子妃?”

在權勢和帝位面前,愛情和女人都是可以犧牲的。慕容恪是喜歡周良媛,可週家人的權勢還是太弱了些。

“鄭良娣雖出身高貴,可她對權力看得太重,面善心惡。”

二安子道:“她打理太子宮後宅以來有多少姬妾落胎,不是姬妾本人不曉有孕,便是怕保不住胎兒而不敢聲張,結果都被她得逞,長此以往,太子難有子嗣。皇后令她徹查,她抓住幾個下藥宮人就不了了之,可此事依舊發生。”

慕容恆神色淡淡:“後宅的女人多了必然生事,但凡她有心,就算不能杜絕總還能防患。可見鄭良娣與姬妾落胎之事也脫不了干係。”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謝良娣太過多愁善感,雖有才華,卻太過清高,不宜爲後宅之主。周良媛行事圓潤,又知進恨,怎奈出身略低,且太子真心待她,不會願意將她推到風尖浪口。唯有賀蘭良媛,有心計、有手段,同時還能牽制住鄭良娣,可惜呀……”

“雍王,有何可惜?”

“可惜賀蘭良媛已中不孕之毒還不自知,但若是挑破這層紙,太子必立她爲太子妃。”

二安子道:“這鄭良娣着實手段毒辣,太子不喜她,她竟害旁人不孕。”

慕容恆苦笑道:“周貴妃便是她的前車之鑑,她是想學周貴妃壯大她與鄭家的勢力,屆時便是太子也不能耐她如何。”

三安子問:“賀蘭良媛中毒的事,雍王會告訴太子?”

“本王知曉大皇子的勢力,已經引起了顧謙的猜

忌,對太子宮的事,我們不可多問,告訴我們的人,只管留意太子宮一舉一動,不必摻合,只需旁觀。”慕容恆雙手負後,仰頭望着夜色,呢喃自語地沉吟道:“父皇,只要你想對付周家,又怎會做不到?卻要借兒臣之手來做,你是想考驗兒臣還是想考驗太子,又或是想知道兒臣與太子是不是如你與瑞王那般兄弟情深?”

五日後。

太子奏稟皇后,“鄭良娣打理後宅不力,無法杜絕太子宮姬妾滑胎,請求換賀蘭良娣掌理太子宮後宅事務。”

皇后再三考量,終同意太子所請。

鄭良娣得到被剝後宅之權,氣得將自己屋裡的花瓶又砸了一地。

嬤嬤垂手侍立在側,“良娣還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她想到鳳儀宮裡兩個養胎的女人,無論是誰產下嫡長皇孫,那都是母以子爲貴,原想只要握住太子宮的實權,她便無所畏懼,誰能想到太子與皇后請求換人打理。

“良娣,這各處的管事可都是你的人,要想動點手腳又有何難?”

鄭良娣斂住了怒容,敢搶她的打理之權,她便要賀蘭良娣好看。

自此,賀蘭雪開始了一場怎樣打理好太子宮後宅的艱難之旅,這對她而言卻只是一個開始。

婚期漸近,慕容恆又有好幾日沒見着溫彩。

便是他也不能向以往一樣邁入鎮遠候府的門,除非到了催妝的時候他才能帶着一些同齡的少年前去鎮遠候府玩鬧。

他想去,可青鶯傳來話“雍王還是暫時別去,潘嬤嬤謹慎又嚴肅,你若這個時候見郡主,她自不會說你不是,定會訓斥郡主不懂規矩。屬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着這樣嚴肅又冰冷的人。”

青鶯、紅燕都是習武之人,又是打小在御衛營長大的護衛,偏生對潘嬤嬤就心生怯意。原因無他,只是因爲潘嬤嬤有幾天抓住了她們幾個“陪嫁丫頭”逼着她們也學了幾日規矩。

青鶯習武都不怕,就怕了那些所謂的規矩,枯燥乏味不說,潘嬤嬤那幾日不知是存心還是瞧她們不順眼,讓他們站在那兒,保持一個動作一站就是兩個時辰,別說雙雙、冬葵幾個受不了,便是青鶯也沒站立得險些昏厥。

三月初十,鳳儀宮有小太監來接潘嬤嬤。

溫彩令麻嬤嬤給潘嬤嬤備了一箱子的禮物:有時新的擺件、有食用的燕窩、幹鮑、魚翅,還有一套精緻的赤金頭面首飾。

潘嬤嬤淡淡地掃過箱子裡的東西,臉上無笑,眼裡多了幾分春日的暖意:“玉郡主多禮了!”

溫彩恭謹垂首:“嬤嬤近來教導我學習宮規,盡心盡力,勞苦功高,溫彩感激不盡,備下薄禮以示謝意,還請嬤嬤笑訥。”

嬤嬤們喜歡感恩識趣之人,而無疑溫彩就是這樣的女子。

潘嬤嬤欠身福禮,道:“若不是各地美人陸續入宮,毓秀宮走不開,奴婢還真願意再教/導郡主幾日。”

千萬別不走!

溫彩笑,眼裡滿滿都是盼望潘嬤嬤早走的急切。

她近來過的太累,累得癸信來了又被嚇跑。穿越前,跨入大學之後便進行了爲期四十天的軍訓,那些日子整個宿舍的女生都奇蹟般地沒有癸信造訪。溫彩現下就是這樣,自打潘嬤嬤來後,她盼星星盼月亮纔來的癸信又不來了,不僅是她,私下一問連雙雙、冬葵也是如此。

紅燕、青鶯不在此例,她們倆原自小習武,後來雖練了幾天規矩,那也只是幾天。

潘嬤嬤又調頭對麻嬤嬤道:“你也是郡主身邊服侍的老人,往後要多加提醒郡主的儀容、舉止……”

麻嬤嬤迭聲應“是”,心裡卻道:雍王府就雍王與郡主兩個主子,郡主守着這些繁複的規矩作甚?入了宮,只要面上能拿下來就成,至於旁的又何需如此謹慎。

估摸着潘嬤嬤出了二門,溫彩大喝一聲“終於可以休息了!”蹦跳,站在院子裡跑了兩圈,也示歡喜。

雙雙、冬葵二人樂得手舞足蹈。

麻嬤嬤微擰着眉頭:潘嬤嬤一走,主僕都樂了。自己往後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好,她的後半生可是要依着溫彩過活的,雖然認了兩個乾兒、乾女,因着她的原因,溫彩也答應將他們一併帶到雍王府,她還想着給自己的乾兒、乾女謀個好差事呢。

雙雙走近麻嬤嬤,擔憂地道:“嬤嬤,你說郡主不會在新婚的時候來癸信吧!本來不會是那幾日的,可這潘嬤嬤也太厲害了,整天盯着郡主學規矩,嚇得郡主的癸信都不來了。”

麻嬤嬤立時眉頭擰得更緊了,立時道:“我倒知道一個方子,不過是催癸信的。”

雙雙歪着頭,還有這東西的麼,她想的是避開,而麻嬤嬤的則是催癸信。

麻嬤嬤道:“這是宮裡流傳下來的,是給后妃們使的,有的新入宮的后妃因知曉哪幾日要侍寢,生怕誤了侍寢機會,便提前幾日服下此藥。這樣罷,我去給郡主抓副藥來,今兒

就服下,想來明、後日就來,因是催來的,也只得三四日時間。正好不誤良辰吉日!”她讚賞地看着雙雙:“瞧不出你這丫頭還怪有心的,難怪郡主疼你。”

雙雙笑,開玩笑她都是三世爲人了,前世的時候,溫彩新婚之夜便因爲癸信造訪,誤了與雍王的好事,爲這事她一直覺得怪不好意思,雍王倒沒什麼,但雙雙總覺得那是一種遺憾。

麻嬤嬤抓的藥還真是管用,溫彩當天中午、夜裡各喝了一大碗,次日午後癸信就到了。

麻嬤嬤道:“郡主,這種藥不可多服,服多了傷身子。唉,潘嬤嬤雖然嚴苛,卻是一個極爲嚴謹之人,你今兒身子不適就在暖榻上歇着。三月十三、十四怕是就有來添妝的年輕奶奶、小姐。”

麻嬤嬤說對了一半,三月十二辰時迎來了第一位添妝的人,是七公主、十公主駕到。

溫綠聽聞添妝的女嬌客到了,領着丫頭到安然閣幫忙,一時間安然閣裡熱鬧了起來。

溫彩只當是七公主會來,畢竟她們相識已久,也算是朋友,不想十公主也來了,看着十公主時,微微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

七公主捂嘴笑着:“把你這兒珍藏的好東西都擺上來,讓我嚐嚐鮮!”她瞥了一眼十公主,道:“我昨兒就說好今天要過來添妝的,十皇妹便也跟了來,我都與她說了,她可是你未來的小姑子,她不能來添妝的。她還問我‘你爲什麼可以來?’我說不過她,就帶她來了。”

十公主笑盈盈地道:“七皇姐能來,我自然也能來。這不是我們怕改日來,你這裡人多,就趕了走。”

麻嬤嬤中規中矩地站在一側,輕聲道:“稟二位公主,你們與郡主也是手帕之交,相識在前,這原算不得越矩。”

七公主爽快一揮手:“來人,把本公主給彩彩預備的添妝取來!”

這是一隻精美的錦盒,上頭雕刻着繁複的山水圖案,顏色繁複,青色的山,藍色的河,烏色的小船,還有河裡栩栩如生的鴛鴦、天空中白色的雲,光是這盒子就值不少錢。

第195章 貴門妾第21章 與公主打架第39章 疑惑第52章 較量第319章 瘟疫第160章 胸衣第209章 斷翼求生第320章 大結局(上)第143-145章 暢園揚名第265章 中進士第238章 怪病第84章 酒醉吐真言第65章 參選第231章 找線索第81章 不屑他的情第101章 合作第2章 新娘未及笄第81章 不屑他的情第89章 打出交情第124-126章 丟錢風波第183章 劫持第64章 拉攏〔二〕第330章 番外-阿九(2)第199-200章 選妃第275章 嚇唬第267章 泄密第59章 閒話〔一〕第168章 鳳血爲藥第267章 泄密第59章 閒話〔一〕第157章 遊園會相親第319章 瘟疫第312章 兒子重生第133章 設局捉賊第299章 能手第311章 雍王長子第65章 參選第281章 怪夢第81章 不屑他的情第44章 策略第148章 道破實情第3章 拳打新郎第70章 爭執第321章 大結局(下)第191章 試情第119章 忘恩負義第279章 撈人第265章 中進士第158章 獻蘿蔔第15章 笑噴他第285章 挑駁第285章 挑駁第10章 要她膽小第28章 封賞第109章 章 程第170章 奉旨休妻第327章 番外-慕容標(下)第241-242章 權謀第36章 走丟的妻第168章 鳳血爲藥第92章 陰謀第211章 開解第83章 燒河豚第142章 雷霹道人第30章 快樂中秋第331章 番外-恆彩歌〔22〕第217章 話長短第282章 避嫌第64章 拉攏〔二〕第23章 不畏強第239-240章 好戲上演第250章 罪罰大皇子第69章 中招第207章 雷霆之勢第141章 冷宮避災第293章 代嫁事敗第43章 兄長乃溫青第25章 冷宮公主第168章 鳳血爲藥第226章 刺客第309章 再見徐氏第95章 承歡第177-178章 託夢議親第331章 番外-恆彩歌〔7〕第40章 漂亮姑娘好凶第127-128章 賤男春第331章 番外-恆彩歌〔12〕第169章 彈劾不賢婦第209章 斷翼求生第257章 聯姻第224章 禍及全族第208章 風雲起第323章 番外-深宮風雲(下)第36章 走丟的妻第227章 命案第235章 妄想第150-152章 顏面盡失第331章 番外-恆彩歌(1)第235章 妄想第235章 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