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陸文龍是有留下豆花鋪子的電話號碼的,斯考特也按照這個打了電話過來,詳細的在電話裡面跟湯燦清談論了很久,因爲他回國以後,就把齊天林的錄像帶請一些專業人士分析和診斷了一下,針對xìng的提出很多細節需要調整的地方,就這麼一字一句的轉述給湯燦清,這邊回頭還得翻成華文,真麻煩……
所以完事兒以後的湯燦清接受斯考特的建議,要求去買臺傳真機,陸文龍就坐在旁邊,跟一大票豆花鋪子的弟兄們仰慕的看她用外語打電話,一個個傻得跟呆頭鵝似的,吞了一口口水纔回應:“買……下午就去買……”因爲時差的問題,斯考特是傍晚打電話過來的,這邊正是中午時間,剛吃過午飯呢,還好沒什麼食客,不然都能欣賞這比較少見的現場英語表演了。
湯燦清有點得意:“好好學知識文化啊,你們這幫傢伙都是不學無術的……有沒有誰打算跟着我學?每天開始背單詞……”嘩啦啦的就散了沒個蹤影,都是初中時候就不愛學習的小混混,誰有那個學習的勁頭了,連陸文龍都想跑,被三嫂揪住了耳朵,其他人就嘿嘿嘿的笑……
蔣琪見不得湯燦清賣弄英文,去廚房幫忙。擦着手進來,很不滿:“耳朵是拿來你沒事兒就拉的麼?放了嘿!”還真敢伸手去拍湯燦清的手。
湯燦清理直氣壯:“他不愛學習!你不是說要給他補課麼?”但還是鬆了手。本來也是玩鬧。給弟兄們看了笑話就丟陸文龍的臉了。
蔣琪溺愛:“不愛就不愛……他不喜歡就不做嘛……數理化我會就行了,你會英語,我會俄語嘛……”認真觀察耳朵揪紅了沒。
湯燦清倒吸一口氣:“你……”
陸文龍大包大攬:“走了走了……”到了院子才小聲問蔣琪:“下午我們進城去買東西,你一塊不?”一般都是相互不同行的。但是得問問,複雜環境讓陸文龍這小子成長得快。
誰知道蔣琪想想:“好!今天下午沒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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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燦清跟陸文龍都有點一驚……
蔣琪這小姑娘最近是有點變化。陸文龍打比賽的rì子裡,她居然自己坐公交車到幼師去看了蘇文瑾,還居然在那裡吃了個飯纔回來的。
然後等湯燦清回來以後。越來越不避諱大姑娘了。以前儘量相互不照面,現在是挑着機會就說話,越發的沒個禁忌,陸文龍好奇的詢問她,這姑娘就神秘兮兮的笑:“你別管,反正又不害你什麼事兒。”
當然陸文龍也問過小蘇。那姑娘的腔調更有點調侃的味道:“你這個小蔣啊……不簡單哦!”怎麼個不簡單法,又不說。但總而言之還是不愛提這邊的倆姑娘。
好吧,陸文龍就什麼都不問。
他自己這次回來學校,好好的轟動了一把,在陸文龍還沒有返校以前,一紙大紅喜報就從體委和教委發到了學校,感謝學校培養了這麼優秀的運動員,只是給陸文龍提供了一張課桌椅的附中當然得大張旗鼓的表現他們爲陸文龍做了很多。
於是從陸文龍回來,就先讓他在學校做了一場先進事蹟報告會,稿子都是學校那些筆桿子寫的,接着到市裡也去做了幾場,還專門有人幫他培訓演講技巧,要求聲情並茂,陸文龍對稿子上的空話套話沒興趣,對這些小技巧倒是tǐng喜歡。
同班同學們自然仰慕得不行,同寢室的少年們更是引以爲傲,特別是那幾個體育特長生,都是搞體育的,自然明白踏進奧運會,就是一個運動員的終極目標,就連那個開學時候特別桀驁的的數學天才都經常跟大家夥兒一塊活動了。
所以現在陸文龍在學校真是越發沒人限制,何況這個少年在學校也從來不生事,除了上課時間,幾乎不出現,這樣的學生,誰會去沒事兒找事?
真說得上是來去zì yóu。
不過陸文龍開着車進了城,在湯燦清的指引下去買傳真機,一看要兩千多,這小土財主的脾xìng就發作了:“這麼貴?買個電話才幾十塊錢,什麼高級玩意兒就要兩千多塊!”
湯燦清剛要動手扯耳朵,蔣琪就拉她的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大姑娘氣得轉移矛頭:“我不是君子!”
小姑娘還是笑:“女子也不能亂動手!”
這個就沒法否認了,湯燦清指陸文龍:“高科技你懂不懂?必須買!不然每次都搞英語聽寫一樣,累死我好了!”
蔣琪居然笑眯眯的打岔:“累死最好……”湯燦清轉頭就想對這小姑娘動手了。
陸文龍也拉她,說自己的解決方案:“這東西我又不是沒見過,老斯也不是經常要發傳真給你吧?我知道有賣二手的,跟我去看看,實在不行再來買這新的……”
這個解釋還可以接受,湯燦清忿忿的就出門爬上車,轉頭對後面笑眯眯的蔣琪恨聲:“我覺得你現在怎麼經常針對我?”她對這邊仨包括陸文龍都沒壓力,大幾歲呢,有什麼說什麼。
蔣琪雙手抓住陸文龍的駕駛座靠背,骨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她,想想說:“不是針對,你是不該隨便對他動手,你現在動不動不是抓耳朵就揪下巴,有暴力傾向!”
湯燦清也有點奇怪自己爲什麼對陸文龍就很喜歡動手動腳,她一貫可是個文靜的xìng子,當然現在連帶對蔣琪似乎也有點躍躍yù試的要動手了,還把自己的手翻過來翻過去的看看,似乎能找到什麼答案。
陸文龍不在意,嘿嘿笑着只管開車,以前跟荀老頭就沒少在城裡各種大街小巷轉悠,他自己也是喜歡往三教九流的地方跑,所以纔會一來就帶着弟兄們打算在雙路口開始做事。
這個地方是有講究的,渝慶城是兩江匯流形成的Y字,主城區就在Y字的丫丫中間,是個半島一樣的尖嘴,歷史上雙路口就是整個城區跟郊外的分界線,只是隨着城市擴大,不斷的在擴展而已,但是這個城鄉結合部的分界線有意無意的還是在很多人的心裡,渝慶也是有很多本地勢力的,進去太多,很快就會被盯上咬掉,掉得太遠發展沒那麼快,所以纔會選擇這裡。
而雙路口作爲城鄉結合部,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就是在主馬路邊有一條街,全是買賣二手貨的,不是店鋪,全是那種拿着東西在路邊快速交易的,說白一點,就是銷贓!
蜀渝一帶,偷mō扒竊從來都不跟袍哥人家一條船,這邊混社會的大多瞧不起小偷小mō,沒有平靜的頑主養佛爺一說,所以銷贓也是這些人自成體系的形成這麼一個區域,當然陸文龍以前不懂裡面的機巧,荀老頭第一次帶他去看,就輕易的給他分辨出了好幾類人:“這裡不但銷贓,也是公安抓案子的好地方,有些案件都是從這邊破的,所以他們也默許有這樣一個地方,不然要是這種行爲都沉到不能控制的地方,不就更難辦事了?所以你看……那兩個人鐵定是察二哥(jǐng察)……”
於是等餘竹一上來,很快這個齙牙軍師就帶着幾個人在這條街的街面上租了一間房,開了一間售賣雜貨的鋪子,稀稀拉拉的玻璃櫃裡面沒擺多少貨物,卻亂七八糟的堆了些東西,什麼都有,照相機、隨身聽、手錶之類的隨意扔了十來件在裡面……
典當行是國家嚴格管理的行業,但是在陸文龍跟着荀老頭得來的傳授之下,就這麼打個擦邊球,這家雜貨鋪就敢收貨,當然,誰要是想買,也可以,華國嘛,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只是謹慎的陸文龍讓餘竹把收到的東西全都拿得遠遠的,要看東西必須跟着走很遠,只要覺得是jǐng察或者失主,對不起,概不接待。
餘竹顯然很喜歡這個行當,一直以來,他除了出謀劃策,並不做什麼實際的事情,他的身體一直都是比較單薄的那種,不太適合打打殺殺,也沒有別的一技之長,所以在弟兄們中間隱隱有點老二的態勢,卻沒做什麼很實際的事情,說不着急,心裡還是有點抓撓的。
他自己帶了一幫人,都是不太適合打架的那種,以前就專攻一些旁門左道,想在這上面走出點路子來,結果陸文龍一發現這個門道,就覺得最適合他不過。
帶了整整十多個人全都歡天喜地的撲在這個事情上面了,餘竹一般都會笑嘻嘻的坐在鋪子裡面,另外還有倆小兄弟幫襯,其他人每天就在周圍的街道巷子裡面轉悠,有什麼好貨sè好顧客,就帶過來售賣,賊贓嘛,無論多老練的賊,都是非常急於出手又怕中圈套的,三言兩語壓個低價就賣了東西走人。
轉手再把東西打理好賣出去,這個中間的利潤真的不是一般大……
其實所有的典當行都在做這件事兒,連國際上那些著名拍賣行都在做,利潤都在那擺着的,不做是傻子……
除非有jīng神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