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春節就很簡單了,陸天凡還是有事情要做,只是每天晚上回到招待所陪兒子吃飯,有時索xìng帶上兒子一起去見識一下世事艱辛,大多數時候,陸文龍真的就被甩給蔣天放一家當扛包的。
蔣家是真的對他不見外,提包搬運什麼都招呼得順手,買東西也是他和蔣琪是雙份兒一樣,1小美女沒一點不滿,還提出各種意見,力求能和自己的衣服鞋子配成對兒!
陸文龍的心思卻不在這些上面……
陸成凡最近的生意是在通過渝慶鋼廠搞批文,弄一批鍋鏈出來倒賣,在這個年代,這是很搶手的物資,主要得靠關係,陸成凡就靠傻力氣,天天去蹲點守着那邊一個科長,硬生生的金石爲開磨出了一張條兒,在大年二十九的時候成功倒手賺了五千塊錢。
這在萬元戶都還是個稱呼的年代,算是鉅款了,可陸文龍不吭聲,這種做法對他來說太遙遠,也完全不是一條線上的。
他就拭門口煙攤的老孃們打聽附近有什麼舞廳!
在啼笑皆非的大媽給他指了幾個地方以後,這小屁孩就真有空就牢牢的蹲在舞廳門口看,從早到晚的看,中途還幾次混進去看!
至於檯球,在渝慶這樣的大城市最繁華路段,根本就找不着,都是問了好久纔在城區偏遠點的地方,接近郊區找到一些場子觀摩,感覺和縣城的區別真不大,只是有種超大的臺子,不同的玩兒法讓他關注了好久,用本子記錄了臺子,球杆等等詳細的尺寸,最後居然買了一盒叫做斯諾克的檯球!
回到招待所,他還得偷偷把球都藏起來,對小美女他自然沒什麼隱瞞,蔣琪咕噥着幫忙用襪子什麼的把一個個球裝起來裝進他的書包:“又不帶我一塊兒出去!”
陸文龍撓頭:“那些地方都有點亂,你這樣的小姑娘不適合去都是些飛女!”是有不少十多歲的小姑娘叼着菸捲流裡流氣的也混跡在那些地方陸文龍下意識的就有些反感,不想蔣小妹看見沾染點什麼。
蔣琪擡眼看看他,聲音又變得溫柔:“背還疼麼?”
陸文龍隨意的展展臂:“好幾天了,都好了就是有點癢!”
蔣小妹收拾好最後一顆球:“我想看看,你趴好!”前面還tǐng溫柔,後面三個字就有點命令的口wěn。
陸文龍還就服這個勁兒,老老實實的脫了外套趴好,1小美女毫不避諱的就把他的絨衣和內衣T恤給掀起來……
和蔣家在樓上住的一般標間兩張chuáng不同,二樓這一間有點半辦公半住人的意思兩張辦公桌,一張黑sè人造革三人沙發,桌子邊的牆上掛了一塊白底黑字招牌“寰亞商貿公司”名頭tǐng嚇人,其實就三四個人的皮包公司,其他人春節都回家了,只有陸成凡爲了鍋鏈這個單子,沒捨得走,所以父子倆晚上就拉開三人沙發變成chuáng一塊睡。
陸文龍就趴在收起來的沙發上,蔣琪緊緊貼着他坐在沙發沿上,一掀起衣物就看見滿背幾乎都是豎着的疤痕,粗細不一,少年人的再生能力強,疤痕都有些結殼,有些淺的已經在脫落了。
蔣小妹沒說話了,輕輕的伸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一條一條的慢慢摩挲……
冬季女孩兒的手指涼涼的,在少年有點體溫但是又有點癢的背部滑過,還真舒服陸文龍居然哼哼兩聲,眯上眼:“傷疤好的時候都是紅血球和細菌打仗呢,有點癢是正常的要不你給我撓撓?好安
蔣琪纔不給撓,只是這麼細細的抹,一條都不錯過。直到自已手指的溫度慢慢變得和指下溫度一樣一一一一一一很認真,很專心的輕輕抹過,在某幾條特別深的傷口上隨着凹凸不平的疤痕手指起伏,心情也在起伏……
最後隨着慢慢結束,心情越來越堅定,最後乾脆雙手上陣,細心的幫少年撓撓。自己臉上也開始掛着歡欣的笑容,沒有絲毫的yīn霾!
春節了嘛,所以招待所裡除了有一排執勤的新兵在無聊之極的班長指揮下走隊列,偶爾能聽見口令聲,鬧市裡的這個院子裡,卻顯得很安靜,讓蔣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味道。
陸文龍也愜意,舒坦得都想打個盹兒了!
嘭的一下門就突然打開了,陸成凡大包小包的提着很多東西,騰出手來推門,正要回頭指揮渝慶特有的棒棒把更多東西搬運進來,就看見老友家漂亮的小姑娘,正坐在兒子身邊,兒子啥衣服都沒穿?!
應該能想象到是爲什麼吧?
陸文龍頭朝門這邊趴着的,蔣琪坐在他的腰邊,從門口看過去,小
姑娘正好擋住了陸文龍的下半身……
陸成凡有點驚呆了,這麼早!?
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嘭的一聲重重關上門!
把自己跟棒棒都關在外面!
挑着重擔的棒棒很不滿:“老闆,楞個重,稱還是把門打開噻!”
陸成凡慌亂:“放下放下,就到這裡了,來這是力資走了走了!”
只是把剩下的錢揣進kù兜的時候,腦海中還在迴旋剛纔那個鏡頭…1小姑娘一身是整齊的吧?兒子背上好像有什麼?
保險起見,重重的在門上拍幾下:“穿好沒!”然後不等回答就扭開球形門鎖進去。
蔣琪已經滿臉暈紅的跳開站在辦公桌邊,陸文龍也在手忙腳亂的拉衣服,陸成凡沉着臉幾步跨過去,一手拍開兒子的手,就赫然看見那滿背的傷痕。
蔣小妹怕他生氣,趕緊跳出來承擔責徑:“來的時候我掉進江裡了,是他救我起來的,這是爲了我受傷的,您別怪他!”
怕?
這個怪字從何說起?
陸成凡已經和兒子睡在一起好幾天了,父子倆除了簡單的問候,兒子送給自己那件石頭做的臉譜,基本上沒有什麼談話。
也許自己是覺得十四歲的兒子還太小,又也許是陸文龍覺得父親太繁忙不要打攪,父子倆真沒什麼對話。
所以陸成凡也壓根兒就不知道兒子身上這麼多的傷痕,怪不得剛開始兒子都是奇怪的趴着睡覺!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兒子已經慢慢的形同路人?
血濃於水的親情如果不澆灌的話,依舊會慢慢的暗淡枯萎?
什麼時候和兒子最親近的人,已經慢慢開始轉變到其他人身上了?
好像已經不知不覺的錯過了生命中很重要的某些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