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近了之後,楚風就發現了這間小茶館因爲是開在官道旁邊,又是去汝南的必經之路,所以茶館的規模也不算小,起碼不是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只拉一塊幔布搭成的小茶館,而是一座兩層的房子,後院還有馬廄。
這個時候,在茶館門口迎客的夥計,看到了楚風這一行人,他馬上就迎了上去,笑嘻嘻地替楚風拉住了馬,說道:“幾位客官,可是要吃東西?”
“你們這不是茶館嗎?還有東西吃?”楚風不由笑着問道。
夥計說道:“別的茶館沒有,可是我們茶館卻有。”
“有什麼吃的?”楚風問道。
夥計說道:“雖然比不得城裡的,可是卻也可以填報肚子,客官你想吃什麼,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楚風朝着護衛點了點頭,他們不由跟着楚風進去了,剩下的一個護衛接過衆人遞來的繮繩,牽着馬到了後院的馬廄去了。
在撥弄着算盤的掌櫃,計算着什麼,聽到外面的嘈雜聲,不由看了一眼過去,馬上眼睛冒出了光芒,一共七個人,沒錯,一共七個人,好久沒有一次來那麼多人了。
自從戰爭了之後,他的小店的生意那就是一落千丈。看這個樣子,他們應該都是大戶人家的人,尤其是被衆多護衛拱在中間的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他們的主子了,其他人都是護衛。
掌櫃的連忙笑着迎了出去,他說道:“這位公子請,幾位壯士請。二樓有雅間,一樓的都是粗人用的。諸位可以上二樓。”
楚風搖了搖手說道:“我們還要趕路,就在樓下吃就好了。”
“那也好,也好!”掌櫃說着就趕緊將他們帶到了桌邊讓夥計擦乾淨桌子,又拿來了菜牌讓他們點吃的東西。
一番忙活了之後,看到他們這七個人點了十來個菜,掌櫃的這才高興地說道:“幾位稍等,稍等,飯菜很快就好。幾位先喝茶水,這茶水是奉送的,奉送的……”
就在楚風拿起茶水聞了之後,楚風馬上就將茶水放了下來,然後朝着他的那些護衛搖了搖頭,那些護衛馬上緊張起來了。他們一把拔出了刀,護衛長一把抓住了掌櫃,就用刀架住了掌櫃的脖子。
那個夥計見狀,嚇得趕緊朝着後門跑去了。
“爲什麼在我們的茶水裡放藥?”護衛長目露兇光盯着掌櫃的眼睛狠狠地問道。
掌櫃嚇得當下都軟了,他連忙揮手說道:“誤會啊,誤會……這茶水裡沒有藥,沒有藥啊……”
楚風示意旁邊的護衛,旁邊的護衛馬上會意,一把就將掌櫃的嘴巴捏開,拿起一杯茶水就往掌櫃的嘴裡灌了下去。
“咳咳咳……”掌櫃的被茶水嗆住了,咳嗽了好一會兒,可是當他咳嗽完之後,剛剛想要說什麼,就感覺到一陣眩暈,整個人癱軟下來了。
這個時候,楚風示意左右可以去搜查一番了。
不一會兒,左右就將廚房裡的夥計和廚子都帶來出來,而在樓上的雅間裡,他們還發現了兩個被迷暈的客人。
“看來,這些人是開黑店的。”楚風非常肯定地說道。
這個時候,廚子連忙說道:“這一切都是掌櫃的讓我們做的,掌櫃的讓我們做的,掌櫃說了,這年月做正經買賣會餓死人,唯獨做這種無本的買賣,這才能夠活下去,這事不關我們的事啊,不關我們的事情。”
其他人也一起說道:“是啊,和我們沒有關係啊。”
“都是掌櫃讓我們這樣子做的。”
楚風說道:“這些事情,我不想管。”楚風示意左右先把這些人捆起來,等一下送到官府去就好了。他不想插手太多事情,畢竟他是太子,如果就連一個黑店的案子他也親自插手來辦的話,那麼他肯定要忙死,要累死。
至於樓上雅間被迷暈的客人,那就用清水將他們弄醒就好了。
“你把這些人送到官府,你覺得官府會查辦他們嗎?”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聲了。
楚風愣了一下,不由看向了那個出聲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茶館的門口進來了兩個人,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孩子。
說話的人應該是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說道:“我雖然是剛好路過這裡,不過我想這家既然是黑店的話,又是開在這個去汝南的畢竟的路口,而且是官道上,你覺得當地的官府會不清楚這樣的事情嗎?”
楚風聽到這話,不由皺眉頭,他看向了那個年輕人,然後說道:“你是說,這個茶館的掌櫃和當地的官府有所勾結?”
年輕人聽到這話,不由笑着說道:“你說呢!”
他說着就帶着孩子到旁邊的桌上坐了下來。孩子不說話,只是盯着楚風在看。
楚風示意左右將掌櫃的拖起來,楚風拿着茶水潑在了掌櫃的臉上,掌櫃的很快就清醒過來了。當他醒過來之後,看到他的人都被捆了,而他的身邊站着的那七八條大漢,當下嚇得他的腳發軟,就想要癱下來了。
不過那個護衛就將他拎了起來,提到了楚風的面前。
楚風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根銀針,這根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來的,他一針插在了掌櫃的肩膀上,楚風做完這一切就對那個拎着掌櫃的護衛說道:“可以放下他了。”
那個護衛當下就將掌櫃的丟了下來,瞬間掌櫃的就開始臉色變白,呼吸困難,不由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的衣服拼命地扯,似乎是被什麼人勒住了脖子,不能呼吸一般,掙扎了好一番,嚇得那些被捆起來的夥計和廚子們臉色發白。
就連那個和年輕人坐在一起的孩子,也被這個男人這樣無緣無故的掙扎嚇得不敢透大氣了。
楚風看到差不多了,再下去,那個掌櫃估計就死了,他走了過去,一把將插着男人肩膀上的銀針拔了出來,然後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最好說實話,否則我會慢慢地折磨你的。”
掌櫃的在楚風拔出銀針之後,不由大口地呼吸,就像是從來沒有呼吸過一番,他呼吸了好一會兒,臉色終於恢復了平靜,這個時候他心有餘悸地看向楚風,然後說道:“你問吧,我一定會實話實說的。”
“你和衙門是不是有勾結?”楚風問道。
掌櫃聽到這話,連忙說道:“這位公子,你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和衙門有勾結。”
“那你爲什麼能夠在這裡做這樣黑心的買賣而不被查到?”楚風問道,“這可是去汝南官道必經之地。平日裡來往的客人就算不多,可是也不少。”
掌櫃的連忙說道:“沒錯,沒錯……那都是沒有發生戰爭的時候,發生了戰爭之後,商人十分的稀少,從這裡經過的客人就少了,每日裡都是送信的官差,或者都沒有什麼油水的難民。”
楚風皺眉頭,他說道:“那又如何?”
掌櫃的說道:“我們這個小店再這樣下去,只怕就要關門了,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買賣來。”
掌櫃看到楚風的臉色不好,他連忙說道:“就只做了十天……我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
而旁邊的那些廚子和夥計也說道:“是啊,我們都只是偷偷地拿了一些錢財,並不要別人的性命。”
“我們不是謀財害命的。”
“我們只是想要一點錢就夠了。”
……
楚風皺眉頭,他說道:“你們如果不說實話,我會讓你們說實話的。”楚風說着就要舉起銀針,嚇得那個掌櫃的連連磕頭求饒。
他邊磕頭邊說道:“公子我們真的說的是實話。我們真都沒有殺過人啊。”
“我們只是劫財,不殺人啊。”
“我們沒有殺過人啊。”
……
旁邊的年輕公子看了一眼楚風,又看了一眼那些求饒的衆人,不由說道:“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楚風說道:“他們也都是亂世當中的百姓,我的護衛在他們的茶館裡搜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許他們真的只是劫財不害命。從劫財害命,這還是需要時間的。他們暫時還沒有害命的打算。”
年輕人聽到這話,不由笑了,他說道:“貪戀的人說的話,最好別相信。”
楚風聽到這話,不由皺眉,然後說道:“他們都是一些因爲過不下去的百姓,他們所用的方式或者不對,也不過是想要繼續生活下去。給別人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殺戮或者可疑杜絕罪惡,卻不能夠誕生善良。”
年輕人笑了,他站起來說道:“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在下冰雲。”
楚風也站起來了,他抱拳說道:“楚風。”
就在楚風和年輕人相互通報名字的時候,年輕人的目光無意當中落到了楚風的腰間,發現了楚風腰間的佩劍,他不由脫口而出說道:“恩?七離劍?!”
“你認識我的佩劍?”楚風看向年輕人說道。他這把七離劍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的,而且就算是他身邊的許多人也不知道他手中的這把劍的名字就是七離劍。如果沒有人把它的名字提起來,自己都差點忘記它的名字了。
冰雲說道:“六百年文侯林青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