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這個曾經是千年之前大商的國都的地方,如今已經破落得不成樣了。就連城牆也是有着很嚴重的修補過的痕跡,城裡的建築物都是灰色的,唯一能有顏色的,就是城裡最中央一帶官邸,還有的就是一些叫得上字號的商鋪。
春風早就來到了,城裡的灰暗色在這春日裡顯示出了一種生氣,而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可是一個個都是面帶笑容的,而城裡不少建築物如今都在整修當中,整個朝歌顯示出了一派生機。
楚風坐着進了這座古城,感受着千年的文化底蘊。聽着街上小販們的吆喝聲,還有商鋪們的吆喝聲,行人們的笑聲,孩們的追逐打鬧聲。
所有的這一切聲音,讓楚風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喜歡和溫暖。如果不是能夠在街頭街尾的地方看到難民們乞討的影,楚風真的有些懷疑自己到了一個盛世。
不過,這樣充滿生機的朝歌,楚風還是很喜歡的。
因爲楚風是逍遙侯,又是皇帝下了聖旨,命令來朝歌代替竹青參加博弈的人,因此一進城門,保護楚風的護衛長李煥遞上了名刺給守城門的將軍看,那位將軍看到名刺後,立刻帶着一隊人馬過來。
拜見了楚風之後,又帶着人馬護送楚風去驛館。
實際上,那位將軍是藉着護送之命,想要交好楚風,誰人不知道逍遙侯的名聲?不僅會行軍打仗,而且還打了打勝仗,還得到皇帝的喜歡。這樣的人,遲早位列三公,不趁現在交好他,日後只怕是沒有機會了。
一路之上,他滔滔不絕地對楚風說着朝歌的風土,趣事,還說了朝歌的美食,甚至還偷偷地說了朝歌的女人之類的話。
對他的話,楚風沒有太多的回答,只是點頭或者用“恩”來回答。從城門,到驛站,路程不算長,何況還有軍隊開路,因此走得速度也就更快了。
只是在經過街上的路口的時候,楚風突然間叫道:“停車!”
趕車的護衛馬上就將車給喝停了。那位守城門的將軍,還以爲是自己的話讓楚風不喜,臉色馬上變了,他低下了頭,顫抖地問道:“侯爺,有……有什麼不對嗎?”
楚風根本不理會那位和自己滔滔不絕說話的將軍,而是從車上跳了下來,舉目看了一下四周,彷彿在找尋什麼。
“難道我看錯了嗎?”楚風看了好久,發現根本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影,可是剛剛明明看到了……也許是幻覺。如果不是幻覺的話,那麼就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真的來這裡了。
“侯爺,你怎麼了?”李煥發現楚風舉目環顧四周似乎在找尋什麼,然後又是一副失望的表情,他不由關切地問道。作爲楚風的護衛,李煥通過這兩日和楚風的相處,他發現了楚風是一個十分容易相處的人。
“沒什麼,也許是我眼花了。”楚風搖了搖手說道,他說完後又上了馬車。
趕車的護衛看到楚風上車後,就繼續趕車了。李煥也上了馬,不再問楚風什麼事情了。而那位守城門的官員,因爲這件事情,也變得沉默起來了,不敢再滔滔不絕說朝歌的事情了。這使得氣氛有些尷尬。
“你叫什麼名字?”最終還是楚風打破了這種沉默的尷尬,問那位守城官道。
那位守城官告訴過楚風他的名字,可是當時楚風的目光卻在留戀朝歌的景色,神情有些恍惚,所以根本聽不到那位守城的將軍說什麼,自然也記不住了。
守城官立刻在馬背上抱拳,恭敬地說道:“卑職叫何達發。”
“何將軍,本侯一路勞頓,因此精神有些不濟,因此方纔你說什麼,本侯都沒有聽清楚,不過這幾日本侯還要備戰博弈,等博弈過後,若是有時間,本侯還想要請何將軍作爲東道主,給本侯介紹一下這朝歌的風景名勝呢!”楚風看着何達發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帶着親切的笑容的,而且語氣十分的溫和。
一時間這個何達發竟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要知道,身爲一個侯爺,這多少有些看不起底下的人的感覺,他們的眼裡根本看不到像他這樣的下級軍官,如今這個逍遙侯竟然這樣對自己說話。
“卑職……卑職一定會好好帶侯爺你四處觀光的。”何達發回答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而且他整個人的心臟不由地撲通撲通地跳動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突然間從別的地方竄了出來,伸出雙手攔住了馬車。倘若不是因爲馬車走的速度不是很快,以這個女突然間竄出來攔車的架勢,早就被馬踢死,被車碾死了。
馬因爲受到了驚嚇,當下嘶叫了起來,打了一個起揚。而趕馬車的護衛當下勒住了繮繩,將馬車停了下來。可是那個攔車的女也因爲受到了驚嚇,摔倒在了地上。
何達發本來心情大好的,如今被這個女一攪和,臉色馬上變了。這種時候,竟然有人出來攔車,這叫什麼事啊?不是不將自己這些守城軍看在眼裡嗎?
“呔,你這女作甚?爲何攔住侯爺的車架!”何達發有些發怒地走上前,指着那個女的鼻罵道。真是一個不長眼睛的東西,連逍遙侯的車駕也敢攔,不要命了嗎?
可是當何達發看到那個女的時候,他也愣了一下,說道:“怎麼又是你!你還不死心嗎?”他說完後,就一把將這地上的女拖起來,推倒了道:“趕緊走,別在這裡煩我們!這是逍遙侯的車駕,不是縣太爺的車駕,也不是郡守的車駕,你攔的車沒有用的。去,去,去……”
那女可不懂什麼侯爺不侯爺的,她馬上站起身來,就朝着楚風坐着的馬車衝去,大聲叫道:“大人,民女有冤啊,民女有冤啊……大人,民女有冤啊……大人……”
何達發一把將那個女扯到了一邊,因爲何達發的力氣很大,那個女差點被他扯得摔倒在地。
“去,去,去……本將軍都說了,這是侯爺的車駕,不是縣太爺,也不是郡守大人的,更不是刑部尚書大人的車駕……”看到這個女如此冥頑不靈,何達發心裡有些惱火地罵道,“你這事不歸他管。”
“民女有冤啊,民女有冤……侯爺,民女有冤啊……”那個女還是大聲叫道,她說着就要衝向楚風的馬車前。
他看到那個女海相往楚風乘坐的馬車上衝,他馬上拉住了那個女的手,然後罵道:“你聾了?本將軍都說……”
“慢着,何將軍,讓她上前來吧!本侯也想知道有什麼冤情,讓她這樣執着。”馬車上傳來楚風的聲音。
楚風在馬車裡聽到了外面的一切,又聽到喊冤之人的聲音是嘶啞的,可以知道這個喊冤之人定然是在這裡站着等車駕,而且是等了很多天,也攔了很多人的車駕在喊,可是沒有人聽她喊話,也沒有人管她,她內心一定無比的痛苦,可是卻因爲走投無路,不得不在這裡喊冤,只爲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幫她的人。
這個女所作所爲,讓楚風想起了前世他所在的世界,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小鄉鎮的公務員,每天都會有百姓上v訪,可是領導們根本對那些上v訪的百姓都是不理不睬的,這造成了許多百姓都走投無路,不得不鋌而走險或者是越級上v訪。甚至有些百姓不懂得政府裡的機制的百姓,還遷怒像楚風這樣一無權二無勢的小辦事員的身上。
此刻這個女的遭遇只怕和哪些人都是一樣的。
老百姓告狀伸冤很難,看來自古都是不變的道理。既然如今自己是一個侯爺了,按道理來說,自己確實是有權利了,也有能力幫上這個女的忙了。楚風決定幫這個女的忙,如果是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的。
那個女聽到這話,本來蒼白的臉色竟然露出了一絲喜悅,她一把推開了何達發的手,跑到了楚風馬車門前跪了下來,然後說道:“民女王張氏多謝侯爺,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她跪在車門前連續朝着楚風所乘坐的馬車磕了三個響頭,等她擡頭起來的時候,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她的眼淚水直往下落。終於可以找到了一個替自己伸冤的人了,終於找到了……
女將狀紙遞給了趕車的護衛,而護衛將狀紙遞入車裡給了楚風。
這張狀紙已經皺得不成樣了,上面的字跡也有些模糊了,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拿着這張狀紙跑過多少個衙門了,打過多少官事了。
何達發看到楚風接過狀紙,他有些擔心地跑了過去,走到了楚風的車窗前,低聲說道:“侯爺,這個狀你不能接。你千萬不要接。”
“爲什麼?”楚風還沒有細看狀紙裡面的內容,就聽到了何達發在外面善心的提醒,他當下不由好奇地問道。莫非這個狀紙裡的案還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成?
“因爲這個案鐵證如山。就連洛陽府尹範大人,也說這件案判決沒有錯。是王張氏救父心切,所以纔不服上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