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心求死(四)

“兔崽子,你幹什麼?那麼火急火燎的?趕着去投胎啊?”

徐公公看到翠兒似乎對這個打獵的少年是有意思,當下想起自己少年時代的愛情故事,忍不住嘆氣,想要轉過身去找個地方擦眼淚,卻沒想到,被一個小太監撞翻在地上,在那小太監扶起他的時候,他生氣地罵道。

“徐公公,對不起,小人剛纔走得急,沒想到你老會轉身……撞到你老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小太監也是跟隨着皇帝身邊多年的人了,他哪了不知道徐公公的地位,於是連忙道歉道。

“你這麼急,去哪了?”徐公公問道。

小太監拿着令牌給徐公公看,然後說道:“燕妃娘娘暈倒了,陛下讓小的拿着令牌去宮裡請太醫呢!”

翠兒聽到這話,顧不上和楚風說話,馬上就奔向了那個小太監問道:“什麼?小姐又暈過去了?”

“是的。”小太監低頭說道。

翠兒握住拳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小姐這些日子總是不肯吃東西,吃什麼,就吐什麼,現在又暈倒了,小姐她……”翠兒說着就垂淚。

旁邊的徐老太監看到翠兒這副模樣,忍不住安慰道:“翠兒,你彆着急,燕妃娘娘不會有事的。只要太醫來了,她就很快好起來的。”他說完,看向小太監說道:“兔崽子,還不快去請太醫?”

“是!”小太監如蒙大赦,趕緊一溜煙就跑了。

楚風皺眉看着這一切,他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個女人的那雙眼睛,他不由自主走了過去,然後抱拳說道:“公公,在下想替娘娘看病,不知道是否……”

“你?”徐公公這個時候擡頭看向楚風,然後忍不住笑着說道,“小子,你一個獵戶,你也會看病?”

楚風知道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是取不得他的信任的,不過他也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笑着說道:“我學過幾年醫術。”

翠兒想起楚風救紫芸的時候的那些奇怪的手法和動作,心裡也覺得這個楚風也許真的可以治好自己家小姐的病也不一定,她忍不住說道:“徐公公,反正現在太醫沒有來,不如先讓他進去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翠兒姑娘,你這不是爲難我嗎?你知不知道,陛下現在最爲寵愛的人就是燕妃娘娘了。若是老奴讓這個人隨隨便便去給娘娘診治,治好了到沒有什麼,可是萬一……”徐公公可是非常擔心自己的腦袋在天子盛怒之下就沒了的。

看得出徐公公的猶豫,楚風也不勉強,他只是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在下不勉強公公了。”他說完看向翠兒說道:“在下告辭了,翠兒姑娘,若是你家小姐有什麼事情,三天之後的圩日,可以到市場上找在下,在下還在原來的地方擺賣。”

對於那個女人,楚風在救和不救之間沒有太大的感覺。

楚風說完就走了。

轉眼間過了九日天,楚風早就將這件事情的忘得差不多了。可是翠兒卻找了過來。

那天早上天地間有一層白色的霧氣,大地一片白茫茫的。他剛剛將獵物擺放好,還沒有開攤,就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個小姑娘。

“李辰……”翠兒低聲說道。她走到了楚風的身邊。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來找他,難道是因爲那天他離開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話,使她相信他可以治好小姐的病,才找過來的嗎?這算不算是病急亂投醫呢?

楚風望向翠雲說道:“你來了。”

“李辰……你是大夫對嗎?”翠兒問道。

楚風點了點頭說道:“恩。”

“跟我去救我家小姐,你應該可以的吧!”翠兒幾乎要哭了,她的鼻子酸酸的。她說着擡頭看向楚風。她擔心楚風會拒絕,因爲在她看來,這個李辰很怪,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拒絕她的請求。

“好。”楚風沒多說話,只是說了一個好字。他招呼旁邊的那位中年大叔,幫他看攤,然後就跟着翠兒去了。

一路上,翠兒沒有說話,只是跟着楚風的身邊。楚風看得出來,她很擔心紫芸的病,看來那個紫芸肯定是病得很重了。雖然楚風大概能夠推測出來是什麼病,但是具體的,還要診脈和看過病人的情況再作推斷。

從後門進去。

院子裡沒有多少個人,只有幾個丫環,不過她們看到翠兒之後,只是打了招呼,問安什麼的就退下去了。

這就是紫芸的房間,佈置得十分的典雅,還有麝香味,真是一個清幽的所在呢!楚風皺了皺眉,然後對翠兒說道:“把所有的窗子都打開吧!房間的空氣流通不好,對病人是沒有好處的。”

“可是……可是小姐她正發着低燒。”翠兒擔心地說道。

“沒事的。”楚風對翠兒說道。

她,還是那個她嗎?躺在榻上的她,迷離地睜着雙眼,可是目光卻沒有了焦距,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般,病容憔悴的她臉色極爲蒼白,而且空洞而迷茫的眼睛帶着一絲讓人無法看得到的絕望的氣息。

楚風皺眉看着牀榻上的紫芸,他問道:“你家小姐,這樣子情況多久了?”

“自從上次落水之後,她就開始這個樣子了。除了陛下過來看她,她還動,其他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

楚風走了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看向紫芸說道:“紫芸姑娘,我是大夫,我要給你診脈,你把手伸出來,好嗎?”

紫芸一動也不動地躺着,她還是那一副樣子。楚風見狀,知道她此刻是陷入迷幻當中,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話,因此他也不理會,而是拿過她的手腕,給他診脈。

診脈了之後。

楚風證實自己剛纔看到紫芸的時候,得出來的所有的猜想。

一陣秋風吹過來,灌入房間裡,房間的紗幔飄曳起來,整個房間如同仙境一般美麗。而楚風呆呆地望着牀榻之上坐躺着的人,她讓楚風很爲難。

“冷……”紫芸突然間雙手抱作一團,不停地叫着冷,而她的身體正努力地縮作了一團,她此刻的神智應該是出於半清醒半迷離的狀態的。

楚風看到紫芸的額頭不停冒出來的冷汗,和微微打顫的身體,眉毛揚了起來。他對旁邊的翠兒說道:“翠兒,去燒一鍋熱水,準備給你家小姐沐浴。”

“啊?!”翠兒一臉不明白地看向楚風說道,“李辰……”

“別廢話了。趕緊去。”楚風突然間瞪着眼睛看向猶豫不決的翠兒說道。翠兒聽了這話,馬上跑出去了。

楚風將紫芸放下來,然後伸手摸她的額頭,她發燒,而且燒得很厲害,他從懷裡拿出薄荷油,在她的額頭脖頸上,幾處穴道抹了起來,接着又拿出銀針,在她的身上的幾個穴道紮起來。

等翠兒帶着丫環提着水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房間的這一幕,她整個人都嚇呆了,她忍不住大聲質問:“李辰,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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