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1991年12月25日。
這一天是聖誕節,也是西方最重要的節日。
爲什麼在這一天,楊銘說了會有很重要的大事發生。
正是和蘇連有關。
明天將是蘇連正式宣佈解體的一天,也就是說,從這一天開始,曾經最強大的紅色帝國正式消失。
“老闆,什麼大事?”麥裡思問道。
“明天開始,蘇連正式消失。”
蘇連正式消失?
實際上,這幾個月時間,蘇連存在的意義已經不明顯了,只是屬於過渡期,是葉利卿爲首的精英在謀取蘇連的權力和遺產而已。
但是,明天的時候,戈爾正式宣佈蘇連的消失。
麥裡思,馬世民,韋理,李蔡信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當年,楊銘在蘇連的佈局就是一直針對蘇連解體來進行佈局的,包括霍建檸在蘇連期間,大規模從蘇連的銀行薅羊毛。
麥裡思等人知道,如果不是老闆預測到蘇連會解體,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現在聽說明天的時候,真的會消失的時候,對於這些人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是,老闆。”
麥裡思,馬世民,韋理,李蔡信等人離開。
楊銘在三樓那裡看着窗外。
這個世界似乎變了,但是,似乎又沒有變。
蘇連的解體和消失,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第二天大早。
當楊銘醒來的時候,今天是星期三。
雖然今天是聖誕節,香江許多白人都會放假在家裡過節。
楊銘吃完早餐後,還是正常回帝國集團大廈總部上班。
當到下午的時候,楊銘董事長辦公室座機響起,林秀芝接到莫斯可那邊打來的電話,是歷峻打來的。
“老闆,戈爾宣佈辭職,將國家移交給鵝國主宰葉利卿,蘇連宣告解體。”
歷峻這個消息,楊銘一點都不震驚。
但是,這對於國內,甚至全球來說,絕對是是震驚全球的新聞。
強大無比的蘇連居然解體消失,被鵝國給取代?
楊銘停下手中工作,目光看着窗外。
林秀芝當年是親自跟着楊銘前往莫斯可的,當時伊里奇還在的時代,蘇連還是處於最巔峰的時候,連歐美都不是蘇連的對手。
哪裡想到,現在居然會是這樣。
當然,這裡面最震驚的莫過於阿琳娜。
阿琳娜是蘇連人,也是猶太人,但是,她對於蘇連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現在聽說蘇連真的解體消失的時候,她心情也是很複雜。
怕是除了她外,在香江許多來自蘇連和加盟國那些人材可能都會這樣,他們眼睜睜看着曾經的祖國消失。
楊銘則是回想起曾經蘇連的戈爾和葉利卿的事。
在20世紀80年代蘇連進行改革的時候,戈爾就沒有涉及到任何有關民族的問題,甚至在後來的《改革與新思維》這部作品中,戈爾都明確地表示:若是我國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民族問題,那就可能不會有現在的蘇連。
與此同時,另一位政治家,陰謀家正在從另一個角度向上攀爬。
1985年4月,一條嶄新的路突然出現在葉利卿的面前,那會他剛剛從莫斯可開完會議回到州里面,突然有一份全新的任命擺在了他的面前,讓他去上面擔任建設部部長。
然而,這個職務對於在州委享有大權的葉利卿來說,實在沒有什麼誘惑力。
面對上面的命令,葉利卿又不得不踏上征途,來到新崗位後,他見到了戈爾,此時的戈爾,對葉利卿也充滿了信任。
這一次會面,葉利卿剛剛坐下,戈爾就當即表示:“葉利卿同志,上面決定讓你去莫斯可擔任一把手。”
當然,此時的葉利卿也並沒有辜負這一份信任,他對莫斯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整頓。
“老權貴”勢力習慣了貪贓枉法和腐敗,葉利卿也果斷選擇對他們下手,僅僅用了幾天時間,這種“槍打出頭鳥”的方式就讓這些“老權貴”的醜聞弄得路人皆知。
這樣的做法勢必會得罪一大批人,葉利卿也難免會遇到很多難辦的事情,隨着“實踐”的增多,他也更堅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這其實就漸漸偏離了戈爾想要的軌道。
在紀念十月革命勝利70週年的報告時,葉利卿就對報告的多條內容進行了指責,其中甚至包括了過去70年曆史中的很多原則性問題。這些發言顯然是戈爾壓根沒有意料到的,他也當衆打斷了葉利卿的發言。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葉利卿徹底明白了過來,他和戈爾在很多問題上的觀點根本就是不一致的。
會議室內,戈爾也明確說明了:“你的發言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你打着反F的旗號損害領導幹部的形象,我真不知道你有何用心。”
可葉利卿一直堅持着自己的看法,當即就和戈爾叫板,不同意他的那一套說辭,甚至還提到了政治局中的一些工作作風是極爲不正常的。
從此,兩個人的路也漸行漸遠。
一直到1988年2月,戈爾才真正意識到了民族問題的嚴重性和複雜性,他也認爲是時候給這些問題排隊了。
就在戈爾爲一堆問題焦頭爛額的時候,葉利卿也不願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由於莫斯可基層代表候選人的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他只好利用經濟欠發達的卡累利亞州絕處逢生,成爲了代表的一員。
1989年1月,蘇連舉行了十月革命後的首次自由選舉,有接近9成的選民都把票投給了葉利卿。
從此,戈爾不敢再小瞧葉利卿,最起碼他的身上肩負着“人民的意志”。
在全蘇大會召開之前,戈爾爲了緩和關係,主動聯繫了葉利卿並和他會晤。
可此時的葉利卿早已看透了一切,他不願意再相信旁邊的這個人,表現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戈爾習慣了指揮一切,他心裡也咽不下這口氣,在局勢面前,他又不好直接和葉利卿發生爭吵,只是把話題打開了說:“今後你還有什麼計劃?你最後想要促成什麼?”
葉利卿也在官場這麼多年了,對於對方的心思也是一點就透,他只回答了一句話:“大會決定一切。”
而這句話,也足以讓戈爾啞口無言。
到了1989年發生“東歐劇變”的時候,葉利卿已經表現得極爲震撼了,不過那會的他也同樣大受鼓舞,決定加快向戈爾攤牌的進度。
蘇共的全會之前,葉利卿等人組織了大規模的活動,還喊出了“將多黨制寫進憲法”的口號,戈爾也徹底無奈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擋葉利卿,只好向對方妥協。
不過按照戈爾當時的想法,只要他能保證主宰的位置在自己手裡,這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1991年年初,戈爾向立陶碗下了最後通牒,要求在立陶碗恢復蘇連憲法的效力,很顯然,立陶宛方面也並沒有給出答覆,後來也發生了一些事件。
葉利卿等人也藉着立陶碗事件對戈爾展開了強大的政治攻勢,他專門飛到了愛沙尼啞,和波羅的海三國最高蘇維埃負責人商討對策。
對於已無法挽回頹勢的戈爾來說,軍事手段已經是行不通了,法律手段也無法發揮效用,戈爾只好靜待局勢發展。
果不其然,2月的全民公決中有超過9成的公民投票支持國家獨立,波羅的海三國離開蘇連已成定局。
作爲蘇連最大的加盟共和國鵝國,當時也並沒有很快站在聯盟這邊,反而是葉利卿和戈爾在爭權的時候對於民族分列主義浪潮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莫斯可的街頭總是人滿爲患,不斷提出讓蘇連主宰戈爾和內閣辭職。
2月19日,葉利卿在蘇連電視臺上發表講話聲明:“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戈爾保留‘改革’的同時,也不願意進行實質的改革,他想要保存住現有的體制,保存強硬的中央集權。”
當大廈將要倒塌的時候,似乎誰都無法阻止了。
1991年8月23日上午,在鵝國聯邦最高蘇維埃非常會議上,還發生了尷尬的一幕。
當時,時任鵝國聯邦主宰的葉利卿隨便拿出了一份會議記錄,竟然直接要求上司戈爾當衆宣讀。
作爲蘇連主宰戈爾面對葉利卿的行爲顯然充滿了不敬,於是,他也當場表示拒絕。
可這似乎都在葉利卿的意料之中,他在現場獨自簽署了主宰令,並沒有給戈爾臺階下。
也有分析指出:這場發生在“大廈倒塌”之前的小插曲,似乎就是戈爾政治生涯的一個縮影,無論他是否真心實意地想要促成改革,都沒有辦法阻止蘇連這座大廈的倒塌,甚至,還爲其毀滅添了一把火。
兩人的對抗一直都是很激烈的,這也讓旁人都難以插嘴。
那年8月,戈爾去參加俄聯邦最高蘇維埃非常會議,圍觀的人的態度都十分不友好,甚至高喊出“辭職”。
戈爾在發言中也表現得十分不好,他說話也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隨後就變成了葉利卿方面的質詢。
葉利卿當着衆人的面,嚴厲要求戈爾公開批准鵝國主宰於8月19號到21號所簽署的所有命令,不過當時的戈爾甚至都沒有看到命令裡面的內容,於是就以懇求的語氣說:“我們還沒有商量好要馬上公開這些命令,這些都是秘密。”
葉利卿的語氣也變成了呵斥:“這並不是什麼秘密,這件事就是嚴肅的,這些命令是由整個集體專門起草的!”
在葉利卿的呵責之下,現場也有很多人鼓起了掌。
這一次,待到戈爾走下講臺的時候已經看起來踉踉蹌蹌了,幾分鐘之後,他又被邀請去了葉利卿的辦公室。
有報紙這樣描述二人此次會面的場景:在同葉利卿會面之後,戈爾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備受屈辱,而葉利卿似乎總是在幸災樂禍。
1991年12月25日早晨,也就是今日凌晨,戈爾的衣帽間已經沒有了服務人員,就連電話也幾乎沒有了,當時的情況是葉利卿已經控制了整個政府的通訊系統,還切斷了大量的線路,戈爾的5部電話裡只有1部還能夠正常使用。
沒有多久,這一天,世界不同地區的蘇連大使館將會收到一份公告,通知他們將要成爲鵝國的駐外使節,並且到了12月31日前所有蘇連紅旗將會降落,隨之升起的是鵝國三色旗。
中午,戈爾的午飯是簡單的三明治配上奶酪,吃完飯後,他去了一扇門後的小房間,隨後躺下休息,顯然,他無法接受說出“辭職”的話語,不過也得爲即將的登臺做好充分準備。
蘇連沒有了。
戈爾成了蘇連的末代皇帝。
而葉利卿則是成爲最大獲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