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慘,比她想象中要慘的多,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修爲已經空蕩蕩的,幾乎沒剩下什麼?她現在真的成爲普通人了嗎?
心裡有着說不出的酸澀,爲了達到元嬰期,她捨棄了多少快樂?現在,竟然被打回了原型?深吸口氣,沉澱一下心情,她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了,能撿條命都已經不錯了,怎麼還能要求那麼多?作爲家中女兒,第一個達到元嬰期是很辛苦,但她不也是爲了自己而修煉的嗎?錯,只錯在她聽從家裡的話,嫁了那麼個男人?
想到那個將自己逼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她脣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意:呵呵,親愛的相公,你不是說我是你髮妻,咱們倆應該一心嗎?既然如此,爲妻我生不出孩子,你也別生了,以爲我光殺了那個賤人就算完事?你太不瞭解我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咱們的孩子沒了你都能如此開心,我怎麼能讓你逍遙法外?
想到自己下在對方身上那無解的秘藥,她的眼裡透着興奮,心情說不出的好。那種藥,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別處得來的,就爲了讓那個對不起她的男人,永遠記住他曾經失去的孩子,等你後繼無人時,我看你怎麼悔?
什麼?你說他對自己怎麼能如此沒有戒心?哈哈,她可是標準的賢妻良母,沒有殺那賤人之前,誰想到她這麼善良的女人也會殺人?不是她僞裝得太好,而是她的生存標準,就是凡事得過且過,可我親愛的相公,你們這對狗男女真的是碰到了我的底線,你們太過分了……
緩緩收回眼底的恨意,她閉上眼,調動體內爲數不多的真氣,慢慢的修補着受傷的嗓子,沒有辦法,雖然她並不想把越用越少的真氣浪費在這個地方,可如果一會兒還是說不出話來,被發現喝了農藥可就不妙了。
沒錯,越用越少,她不知道自己在逃命時刻,炸開珍寶閣引起的時空錯亂,到底把自己弄到了什麼地方?但她知道,這個地方半點靈氣皆無,也就是說,用完了體內這點真氣,她就真的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了。
心裡無奈的感嘆着,修補嗓子的動作卻一刻沒停,什麼時間該如何取捨,她決定了的就從來不會猶豫。
“張巧芳?”試探着叫出這個身體的名字,出口的聲音讓她滿意的一笑。可考慮到這女人的所作所爲,她有些笑不出來了。
到了這個空間,她就發現不遠處有個女人靈魂正在消散,感到自己靈魂也不穩定的她,顧不得許多,飛身就鑽入這個身體,在對方靈魂消散的前一刻將她抓了過來,讀取了對方的全部記憶。
這個女人,怎麼說呢?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那種女人,有點自私自利,有點蠻不講理,有點愛慕虛榮,有點……總之,這女人大毛病沒有,小毛病成堆,目前來看,她還沒發現這女人有什麼優點?唯一做過比較正確的決定,就是在被前男友甩了後,嫁給了現在的丈夫,可嫁過來後,她又後悔了,以至於後來和婆家人處的非常不好,弄得現在要搬出來單過。
半點本事沒有,又如此愛鬧騰的女人,還真是讓她感到有點新奇。
想到這個女人,也就不免聯想到剛剛出去的男人。她覺得這個女人不怎麼樣,那個男人卻真的不錯,黝黑的皮膚配着他略顯粗狂的五官,雖然和她上輩子見過的大多數男人不同,但架不住人好,對着這種斤斤計較、無理取鬧的媳婦,都輕聲細語地哄着,如果今後自己變的乖巧懂事一點,他不得把自己寵上天?上輩子她都是賢妻,和那混蛋相敬如賓,可作爲女人,誰不想被丈夫摟在懷裡寵着?
或許,這是上天對她再不能修仙做出的補償?沒錯,是對她的補償,她已經決定把這個身體佔爲己有,那個男人,她也準備收爲己用,既然如此,這當然是上天對自己的補償,兩年的夫妻和幾十年的夫妻相比,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目瞭然。
心情好了,她坐起來開始找鏡子,準備仔細看看現在的容貌,不管是什麼地方,容貌,永遠是女人最有利的基礎資本。
可看到屋內的擺設,她又有些頭疼了,上輩子雖然是修行之人,但她的吃穿用度卻是極好的,再看看此時的屋內,被薰的發黃的牆壁,顯得屋內有些陰暗暗的,土黃色的兩個衣櫃擺放在牆邊,櫃門上一面大鏡子,看着也有點烏突突的,再就是自己躺着的炕和地中央破舊的桌椅了,看來看去,這屋裡就沒一件新玩意,這都什麼日子啊?
無奈的揉着額頭,張巧芳下地來到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她心情又好了些,仔細打量,這女人的五官還是不錯的,可能和生活有關,皮膚又黑又粗糙,一點都不精緻,不過今後這身體由自己打理,她一定會做個讓相公滿意的女人。
不要覺得她不守婦道,這麼快就忘了上輩子的男人,做那個男人的妻子時,她完全盡到了自己的義務,所以當那男人對不起她時,她也捨棄的乾脆,優柔寡斷,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拿起一邊的木梳,把披散的頭髮梳成一個吊辮,她記得這女人的記憶中就是這麼梳的,改變也要慢慢的改變,一下子太過了,可是會讓人懷疑的。
拿着那個叫皮筋的東西,張巧芳費了半天的勁,終於把頭髮扎滿意了。晃了晃腦後的吊辯,她放下梳子開門走了出去。
宋長林剛剛從倉房裡找出塊肉,還翻出了半隻雞,想到屋內還有土豆,他把雞拿進屋內用熱水緩着,自己先用大鍋把飯蒸上,見飯已經開鍋了,他看好了火,蹲到一邊打土豆皮。
邊打土豆皮,他腦子裡還想着明天走之前能不能把妻子哄好,畢竟賭氣的她自己在家,真有個什麼事他也不放心。
正想着,屋門一開,張巧芳從裡屋走了出來。
“巧芳?”宋長林一驚,有些擔心她是不是不甘心,還想去父母家裡鬧?剛剛好不容易纔被他勸回來,她不會還沒完沒了吧?
張巧芳看都沒看他,站在那打量廚房的東西,聞到米飯的香味從鍋內傳了出來,她直接奔那半隻雞走去。
宋長林傻乎乎的看着妻子走到鍋臺前,把雞拿出來放到菜板上,看樣子是準備做飯。他心裡有些納悶,就這麼完事了?今天就這麼簡單?
“刀呢?”張巧芳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菜刀在哪,回頭語氣僵硬的問他。
“呃,這,這呢。”宋長林忙從土豆盆裡拿出菜刀,而後遞給妻子,小聲的問着,“不生氣了?”今天怎麼這麼快就消氣了,不用他哄了?
張巧芳接過菜刀,看着菜板上的半隻雞,開始研究應該用多大的力氣?聽到對方的問話,她沉默了會兒,甩出一句,“你明天就走了。”而後,舉刀開始剁雞。
這一句話,讓宋長林整個新年生出的火氣都煙消雲散了,雖然妻子的語氣還是不怎麼好,看着自己的眼裡也沒有笑意,他卻第一次覺得,妻子的心裡還是有他的,這個家,還是很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