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電線,接水管,電工木工來回換,把宋長林忙的,中間要不是張巧芳還想着藝術節的事,他都把這清明上河圖給忘到腦後去了,經妻子一提纔想起來,原來還有這碼子事,他急忙拿着繡品,在臨下班前給蔣志林送了過去。
到了門衛一提蔣志林的名字,門衛的同志,忙把他領了進了市政府,他和這門衛大哥側面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對方,是本市的組織部長,來頭還真不小?
蔣志林見宋長林按時給送來了繡品,顯得非常高興,又鼓勵表揚了一番,最後還親自送他出去,叮囑他安心回去等消息。
知道對方不是騙子,確實是市裡的領導,宋長林回去就把這事拋到腦後,繼續忙活他的新房裝修,足足忙了半個月,家裡的房子終於完工了。
給工人結算了最後的尾款,他們家存摺上的錢,就剩可憐的個位數了,要不是公司每日都有進賬,他真是連月底的工資都發不出去了。
就算是這樣,看着新裝好的房子,兩口子還是忍不住樂,瞅瞅他們的新家多漂亮?雪白的牆壁,大氣的衣櫃,客廳牆上還鑲了面大鏡子,把屋裡照的更敞亮……
等看到衛生間的時候,這倆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張巧芳看着馬桶,心花朵朵開,太好了,兒子今後可以在屋裡上廁所了,冬天不怕凍,夏天不怕蚊子咬,簡直是貼心的不能再貼心了。
宋長林看的則是浴缸,據說這樓裡,每週都會供應兩次熱水,到時候兒子洗完澡,進屋看電視,就剩下他和媳婦,可以互相搓澡脫光光了……
雖然想法不在一個線上,兩人卻不約而同的認爲,這錢花得值,完全不虧。
新裝的房子難免有些味道,即使宋長林兩口子,不懂什麼化學原理,卻也知道這味道大了不太好,沒急着搬家,先把前後窗子打開,天天通風,放了能有半個月,才選了個好日子,搬到了新房。
其實宋長林家搬家,並沒有太多的東西,屋裡的傢俱多數是人家房主的,需要搬的,除了大件的彩電,也就是些桌椅、被褥和鍋碗瓢盆了,一輛汽車全部搞定,這還得說,車裡面有半車裝的是人,否則一輛車都用不上。
幹活自然是用不到這麼多的人,這些傢伙都都是上老闆家湊熱鬧的,誰讓老闆家一年到頭也沒個事,這時候不伸手,啥時候伸手?員工們表示很激動,他們‘爲民搬家公司’,終於給自家老闆搬一次家了。
宋長林也是很高興,見大夥都這麼積極,很乾脆的宣佈,當天全公司放假,大夥都到他家裡好好聚聚。
這麼多人不方便在新家開火,宋長林在附近的飯店定了兩桌,當天搬完了家,這幫小子可是好一頓樂呵。
買新房、搬新家這麼大的事兒,自然要通知父母,所以搬家後的第二天,宋長林就給兩家老人打了電話。
宋父宋母經常和兒子聯繫,所以早知道兒子買了房,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搬家?
張父張母則不同,張巧芳極少去公司,定了兩回時間,還趕上外面下雨沒碰上,時間長了,這老兩口也就不打電話了,女婿的聲音再好聽,在父母心裡,和閨女也是不一樣。
現在一聽女婿打電話,說他們家買了新房,還是那種,不用自己點爐子燒火的樓房,老兩口樂夠嗆,興奮的當場就回報他們一個更大的喜訊四丫訂婚了。
宋長林當時就懵了,小姨子訂婚竟然沒通知他們?什麼情況?他難得不顧禮貌的打斷了岳母的話,問明瞭詳細經過,當晚回去告訴了媳婦。
正和兒子在牀上擺積木的張巧芳,聽到丈夫的話,差點沒蹦起來:“什麼?四丫訂婚了?”有沒有搞錯?妹妹訂婚,她這個姐姐竟然不知道?還拿不拿她當自家人了?這可是大事兒啊!
宋長林笑着安慰媳婦:“別生氣,一開始我也懵了,還想着訂婚都沒通知咱們?後來一問才明白,其實說是訂婚,就是兩家老人在一起吃了個飯,確立了一下他們的關係,結婚時間什麼的都還沒定呢,真要結婚怎麼也得通知咱們。”
“她是結婚也敢不通知的話,我就不認她這個妹妹了,爸媽也是的,什麼人倒是提前告訴一聲啊?這麼草率的就決定了。”聽媳婦兒不滿的嘟囔着,宋長林笑着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其實也沒啥可說的,張巧珍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一家女,百家求,差不多的就相看相看。
經過上次雙胞胎的事,中下等的已經被拒之門外。可自打她開了個理髮店,以前自覺條件較好,認爲張家配不上他們的,也都降低了標準,上趕着找人來做媒。
張巧珍的心氣兒一直挺高,雖然被姐姐教育了一頓,再加上尹鴻博事件,讓她改變了些想法,可她卻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她覺得,這些所謂的男方條件好,是家裡條件好,說白了全都是仰仗他老子,可這兩口子過日子是一輩子的事,家裡有錢頂什麼用?等他老子沒的那天,他自己會掙嗎?看看她三姐夫,人家誰都不靠,自己打下一份家業,那纔是真男人,所以這家庭不重要,人,纔是最重要的。
再說了,以前你們看不上我,現在見我能掙錢了,又找人來說和,哼,你們同意,我還不同意呢。
見閨女一個個都不同意,張家老兩口對着上火,村裡的好小夥都快扒拉個遍了,難不成,還真的嫁到外村去?
正這個時候,於俊達出現了,這小子18歲就出去學修車,現在出徒了好幾年,早就開始掙錢了,這次是他奶奶過70大壽,趕回來給奶奶過生日的,回家待了兩天,見頭髮長了,就跑到張巧珍這來理髮,然後,兩人就認識了……
“就這麼簡單?兩人就處上了?”張巧芳有股衝動,很想把妹妹抓來再回爐另造一把,聽起來這也是沒多久的事,人家剪個頭你就能看上,這男人是臉上長花了不成?尹鴻博的虧你還沒吃夠?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據咱媽說,這於俊達是四丫的小學同學,這倆人曾經還是鐵哥們來着,你沒印象嗎?”嘴裡給妻子解着惑,他坐到牀上顛了兩下,使壞的把兒子的高樓全都振塌,然後憋着笑,見倆兒子皺着小眉頭,疑惑的看着倒塌的積木,顯然是不知道,沒人碰爲啥它會倒?
張巧芳照着丈夫的大腿拍了一下,小聲斥道:“有你這麼當爸的嗎?”可瞅着兒子委屈的小臉,她也忍不住笑,伸手把積木重新擺成高樓,她終於在腦子裡,翻出了那個於俊達,“我想起來了,當初和四丫一班,似乎還是他們班級的小體委?呵呵,他姥姥就是能逗,還鐵哥們?那小子整個一傻大個,四丫沒事總欺負人家,他沒躲着四丫就不錯了,還敢和她鐵?”
“這你就不瞭解男人的心裡了吧?他當初一定是喜歡咱四丫,才讓她欺負,要是換個不喜歡的,你想想就他那個頭,誰敢欺負他?”作爲男人的宋長林,很瞭解未來妹夫的心裡,唉,都是男人,誰沒青春年少過?
“哎?這話有點道理?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說他當初不好好上學,咋啥都往學校帶?挺正常一男孩,今天花口袋,明天雞毛信的,最後還都進了四丫的兜裡,原來是這麼回事?”張巧芳恍然,當初這原主,對妹妹每天都能拿回好玩的,是說不出的羨慕,似乎還委屈的和張東兵說過,然後得到一個花花溜溜的雞毛撣子?
因爲張東兵家沒有這些東西,想着雞毛撣子也帶雞毛,就給她拿了來,結果到手裡還沒熱乎呢,又被她媽給送了回去,倆人回家都被狠K了一頓。
不知道媳婦已經想起了前任男友,宋長林很得意的道:“有道理吧?當初的小男生都這樣,倆大錢弄個雞毛毽子,或者是偷姐姐個花口袋,到班級瘋搶,特別受女生注意……呃,不過這麼幼稚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我一向是老實本分,用功學習。”說到一半,他終於想起來,這是和誰說話呢,忙把話拉了回來,想表明自己的清白。
雖然他轉折的快,似乎也晚了些,只見張巧芳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會做?嗯,看來你們班有姐姐的人,好像不少啊?”不然哪來的偷口袋?
“巧芳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我們班,我說的是長榮,他小時候特喜歡偷大姐的東西去班級顯擺,不然我哪知道這些?”死道友不死貧道,長榮,你安息吧。
張巧芳輕哼了一聲,朝丈夫投去鄙視的眼神,關鍵時刻拿弟弟頂替,他這當哥哥的也真好意思?
宋長林摸摸鼻子嘿嘿一笑,然後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轉移話題:“聽你這麼說,我覺得這於俊達對四丫還挺有心的,就是不知道這幾年,在外面變的咋樣?”青梅竹馬的感情雖然最難忘,可社會是個大染缸,誰也不能擔保,人會變得咋樣?
“應該沒事,要是瞅着不好,爸媽也不會同意,當初嫁你的時候,媽還特意託人打聽了好久,知道你確實人品不錯,這才點頭同意相看的。”她們姐幾個的丈夫都是這麼找的,精挑細選,多方打探,可要是結婚後人再變了,那就真是誰也怪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