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老者一出現。於子東,鍾楚蓮,秦玉鳳,花惜月都同聲喊道。
陸幽梅也非常親暱地喊了一聲‘外公。’
老者對他們點頭笑了笑,看了一眼一直沒有做聲的林閒鬆,語氣微微有些激動地說道:“閒鬆,你都這麼大了,我們還是初次見面。我是你的外公花習文。”
花惜月回過神來,拉了拉林閒鬆的手臂,小聲說道:“閒鬆,快叫外公啊。”
“外公。”林閒鬆對花習文笑了笑喊道。
“哈哈,好,好。你外公我等你這句稱呼可等了很久了。”花習文說着走到林閒鬆面前,近距離的上下打量了林閒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鋒芒內斂,實而不華。”
“是啊。”秦玉鳳走到花習文身邊,說道:“父親,你發現沒有,閒鬆臉的輪廓和***很像,而且閒鬆的性格和***也很像呢。”
花習文此時心情極好。臉上笑容不斷,說道:“走,進院子說吧。”
衆人跟在花習文身後,走進了一個大院子,院子內除了種了幾棵大樹外,一片空曠,地上擺放着大小不一的石鎖。
“閒鬆,你外婆正在廚房裡給你準備晚飯呢。”花習文說着就在一個大石鎖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另一個石鎖,說道:“閒鬆,坐這裡。”
聽說母親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秦玉鳳,鍾楚蓮和花惜月都去幫忙,陸幽梅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着母親去了廚房。
“我先去拜見一下外婆吧。”林閒鬆說道。
花習文搖了搖頭,說道:“先坐下來吧,既然人都來了,也不急這一會。呵呵,你外婆現在下廚的機會可不多了,我今天能吃到她的手藝,還要託閒鬆你的福呢。”
“子東,你也坐吧。”花習文看着站在一邊的於子東,指了指另外一個大石鎖說道:“子東啊,你也是,那麼年了,還總是那樣,非要我說了話才肯坐下。”
於子東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然後坐了下來。
花習文搖了搖頭,於子東和其他孤兒相比起來還是有些許差別,在他收養於子東的時候,於子東已經有十二歲了,已經孤獨地在市井間討吃討喝一年多的於子東,更加明白這份恩情的分量。
是花習文給了他熱湯熱飯,是花習文給了他溫暖的牀被,是花習文給了他學習知識的機會,和其他弟弟妹妹不同,於子東心中除了將花習文當做自己的養父之外,還將他當做自己的恩人,一輩子都還不完恩情的恩人。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大院子內的石鎖上,花習文拍了拍坐在屁股底下的石鎖,說道:“閒鬆,你的舅舅們當年每天早上起來就在這裡舉石鎖練力氣,明天早上你來玩玩這些石鎖,讓外公看看你現在有幾兩力氣。”
於子東笑道:“父親,您可別小看閒鬆,他可是真如你剛纔所說‘鋒芒內斂’,身手可很不錯。”
“要說起來。你們這幫兄弟,還真沒幾個是練武的好材料。”花習文雖然是在對於子東說話,眼睛卻一直看着林閒鬆,似乎深怕一下沒看着他,他就會消失掉一般。
自從女兒出走之後,曾經叱吒風雲的花習文雖然表面上不太在意,其實心裡一直期盼着女兒的歸來,那可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
誰知道盼啊,盼啊,一等就是二十年,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就在他要死心的時候,卻忽然有了女兒的消息,那麼多年下來,他心裡原來的氣和火也消了;所以女兒和女婿過年回家的時候,他不但絲毫不提當年舊事,還老懷大快。
當然,他還得到了一個更好的消息,那就是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外孫,而且這個外孫已經二十歲了。
只是女兒不想那麼快讓自己好外孫見面,關於這一點,花習文很理解,畢竟林閒鬆自小就和父母長大,對他這個外公恐怕知都不知道,所以這還需要一個過程。此外,即便他早已退出了權勢之爭,自己花家的身份地位放在這,一旦林閒鬆正式成爲花家的一員,他必然會面對很多很多此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壓力和誘惑。
對於一個普通孩子來說。這中突如其來的猛烈變化,極有可能會讓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變得混亂。
而現在女兒忽然帶着外孫來看他,此前沒有任何先兆,這自然引起了他的疑惑。
花習文繼續說道:“除了小衛之外,其他人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倒是閒鬆你的根骨很不錯。”
於子東聽見花習文提起藍衛,稍稍愣了愣,心中嘆息一聲,藍衛大概是花習文心中的另外一個心結吧。
“閒鬆,這次遭遇挺驚險吧。”花習文忽然問道。
“嗯,還算運氣好,否則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見到外公了。”林閒鬆說道。
於子東一驚,可是此時已經來不及阻止林閒鬆的話了。
花習文眼中冷光一閃,轉而又lou出溫和的笑意,說道:“閒鬆,給我好好說說這次事情的經過。”
“父親…………”於子東剛要說話,就見花習文擺了擺手。
“子東啊,我知道你們的好心,你們是不想讓我操心,想讓我安安心心的在這裡養老。可是我花習文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吧,雖然我已經退隱多年,花家的人依然不是好欺負的。”花習文說着看了一眼林閒鬆,繼續說道:“惜月此前不希望我太早和閒鬆見面,這一次卻突然提出帶閒鬆回來看我。我就知道其中必然有什麼事情發生。”
林閒鬆看着花習文,這個穿着布鞋布衣,頭花花白,看起來沒有什麼與衆不同的老人,心思如此敏銳,不但從母親的一個小變化中看出端倪,而且非常輕易的就從自己嘴裡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閒鬆,你給我說故事,我也絕不會讓你吃虧。你把這次的驚險經歷說給我聽,我一會可以給你說幾段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過的奇事險事,保證件件精彩。說不定還能讓你受益不淺呢。”花習文居然拿兩人遇到的險事當成故事講和聽。
“爸,閒鬆,大哥,吃飯了。”秦玉鳳從房中走了出來,走到三人面前說道。
“先吃飯,先吃飯。”花習文站了起來,林閒鬆和於子東也隨之站起。
花習文一邊走一邊說道:“閒鬆,你外婆的手藝可是很不錯的,聽說你要回來,她這兩天都在準備這頓晚餐,呵呵,你這下可以好好飽飽口福了。”
花習文幾人走進客廳,客廳很大,客廳中央放着一張巨大的圓桌,圍着圓桌可以坐下三四十人的。
林閒鬆看見如此巨大的圓桌,不由得呆了一呆,這麼大的圓桌他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到。
“呵呵,閒鬆啊。我們小時候就是全家人圍着這張圓桌吃飯。”於子東在林閒鬆耳邊說道:“當時我們可以圍着圓桌坐滿。”
花習文點了點頭,說道:“後來子東最先離開家,接着這裡的人越來越少…………”
秦玉鳳說道:“爸,只要你想我們,一個電話,我們就會立刻回來看你們,陪你們。你看現在閒鬆不是也來看您老人家了嗎?”
花習文點頭笑道:“是啊,原本我還以爲我花習文當年做了不少勾心鬥角的事,老天爺爲了懲罰我,所以讓惜月離開了我們老兩口,現在看來老天爺對我極早隱退從善,還是非常認可的嘛,終於也讓我享受到了天倫之樂。哈哈。”
說話之間,幾人走到圓桌旁,此時圓桌上已經擺放着十餘個大盤,每個大盤上都用蓋子蓋着,讓人看不見裡面的菜餚。
“媽說,最後幾道菜都不能用蓋子悶着,否則味道就不純。所以讓我先將你們叫進房來,她們將菜一端上桌就吃飯。”秦玉鳳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很快林閒鬆就聽見了幾個人的腳步聲。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體態消瘦的老太太,手裡去端着一個大盆,盆中熱氣直冒;而花惜月,陸幽梅,鍾楚蓮。秦玉鳳幾人每人手中端着一個大碗。
林閒鬆當然知道,這個老太太就是自己的外婆,連忙站了起來,就想去從她手中接過那個大盆,不說盆裡的東西,光看那麼大個盆,重量就不輕,林閒鬆還真擔心老太太乏力失手。
花習文卻用手壓住了林閒鬆的胳膊,說道:“先喝一碗你外婆做的七珍湯,這湯講究趁熱趁新鮮喝,時間一過,味道就差了很多。”
老太太端着一大盆湯走到圓桌邊,將湯盆放在圓桌上,轉頭非常慈祥地看着林閒鬆說道:“閒鬆,先喝一碗外婆做的七珍湯,這湯營養好,對長身子骨特別有好處。”
說完老太太拿起湯勺,舀了一勺熱湯,倒入了林閒鬆的碗裡,湯水滾熱,那一勺湯水剛好到林閒鬆碗的八成滿,而且沒有一滴一毫落在碗外。
接着老太太手中湯勺毫不停頓,連續給其他人碗裡都舀上了湯,且都是滴水不漏,滴水不灑,光是從這一點來看,老太太就絕非尋常。
林閒鬆看得心裡暗暗心驚,自己的外婆如此年紀,居然還有這樣的力氣和身手。
林閒鬆端起了碗,喝了一口碗中的湯水,潤滑可口,香味入腸。
“你們都別站着,快些喝湯吧。”老太太對其他人說道。
秦玉鳳等人立刻一陣歡呼,坐回座位上,享用起這最讓他們垂涎的七珍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