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光,透過樹葉。點綴在山間小路之上。
這條山間小道就算是白天行人都不多,到了晚上更是人跡罕見。
李浩獨自走在小道上,雙手放在腦後,一邊看着天空一邊沿着小道前行。
黃山山中晚上的溫度比白天要低很多,再加上晚上的山風很大,刮在身上,仿如冬天寒風,頗爲刺骨。
可是李浩身上依然穿着白天哪一件簡單的外套,卻絲毫不懼夜風吹襲,對着星空的臉上依然帶着那股子含着點壞壞的笑。
走了一陣,李浩看見前方路邊有一塊白色一人多高的大石,走到大石邊,他停住了腳步,身體輕輕一躍,人就跳到了大石頂端。
大石頂很平很寬,李浩索性躺在了石頭上,就這樣躺着仰望星空。
這種溫度,在野外躺在冰冷的石頭上,換做普通人肯定受不了,可是李浩卻彷彿根本感覺不到冷一般,他看着滿眼繁星。眼中充滿了嚮往之意。
過了半晌,李浩輕聲自語:“如果我也能夠像那天上的星星一般,躲得遠遠的,讓誰也沒有辦法觸碰到,更讓誰都無法控制,那該多好。”
李浩自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厚黑門中,每天的生活就是無窮無盡的訓練。
內功,拳腳,兵器,十幾個師傅的輪流傳授着他各種各樣的技能。
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外,他的時間都在練功中度過,他記得自己在七歲之前,訓練除了累一些外,倒也不算太苦。
可是從七歲之後,訓練強度和艱苦程度立刻提升,他記得在每年冬天,整個兩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被允許進入房間一步。無論吃飯,睡覺,都在室外。
爲了抵抗寒冷,他只有不停的練習一種可以讓身體產生暖流的內功。這種內功可以給他抵禦寒冷的溫暖。
每當他支撐不住倒在室外的茅草牀上睡着,很快又會被冷醒,他只能立刻運功禦寒。就這樣不斷的循環,那一個月他不記得自己一共睡了多少時間,絕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練功的過程中度過。
這樣的冬天他度過了十個。在他十八歲那一年,他終於能夠在睡着的情況下,依然保持着內功的運轉。
夏天的情況也與冬天相同,每天中午開始,他都要赤裸着上身站在太陽之下,不能遮陰,更沒有一滴水喝。他能夠抵禦酷熱的唯一辦法就是練習另外一種內功,這種內功能夠讓他體內產生一種清涼的內息。
夏天比起冬天來,唯一的好一些的地方就是太陽每天都會有落下的時候。
十幾年下來,他的內功和拳腳功夫就算在厚黑門中來看,都已經算得上出色,對於他這個二十出頭的年紀來說是非常難得的。
而以養父身份收養李浩的厚黑門門主李宗存,對李浩卻從來沒有表現出過滿意和讚許。彷彿無論李浩怎麼努力,都無法達到他的期望一樣。
還有李宗存的女兒,李浩的義妹李玉,對他也從來不正眼相看,就算是偶爾瞟上他一眼,眼中也沒有絲毫親切和感情。
很多時候李浩都會問自己,義父收養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什麼義父和義妹多我都如此冷漠。
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潘恆了十年,在他十八歲那一年。也就是他幾種內功都有所小成的時候,他的生活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從那時候開始,此前教他拳腳內功的師傅便不再出現在他眼前,而換成了一些俊朗風流的花花公子和各種各樣美麗迷人的女子。
從那時候開始,他除了每天練功之外,又多了一項新功課,學泡妞。
說起來荒唐,泡妞居然也都能夠成爲一門功課,當時李浩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是長大了嘴,過了許久才中驚訝中反應過來。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從那之後,他就從這些花花公子身上學習泡妞經驗,然後一轉頭將這些經驗試驗在那些女子身上。
這些女子不單相貌美麗,氣質迷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們每一人的性格也各有不同,有的溫婉,有的熱情,有的含蓄,有的外向。
那一段時間,李浩整個陷入了溫柔鄉之中,他甚至很多時候都責怪自己,怎麼能夠同時和那麼多出色美麗的女子有着情感上的糾葛。
可是最後,他發現這些女子都不過是和他逢場作戲,她們只是自己義父派來的實習對象,她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了,即便他此前覺得自己有些花心,可是在他知道這些的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陷入一片死寂。
他記得當時他一個人坐在昏暗的房間內整整三天。這三天內他足不出戶,這三天內他不吃不喝。
當他的義父,厚黑門門主李忠存走進他的房間時,看見的是他不滿血絲的雙眼。
李浩記得,當時他冷冷地看着李宗存,向這個對他有養育之恩,卻從來沒有給過他任何嘉許的義父問道:“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做這些,如果你讓我去幫你殺人,甚至讓我去爲你送命,我都會義無反顧。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戲弄我,用那些女人玩弄我的感情。”
李宗存對他的質問絲毫不以爲許,李宗存在他對面坐下,然後對他說道:“你對女人的心死了嗎?”
“死了,我以後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真情。”李浩咬着牙冷冷的說道。
“真的嗎?”李宗存似乎不相信地問道,他的目光也冷冷地掃了李浩一眼。
“如果那些女人,現在忽然出現在你面前,像你道歉。說她們愛你,此前對你的傷害不過是受我所迫,你會怎麼樣。”
李宗存的話讓李浩一愣,十八九歲的少年,對情感的迷戀是最盲目的時候,雖然他受的打擊頗大。可是又怎麼可能會真的完全死心。
李浩甚至在心裡猜測:那些女子之中,是否真的有李宗存所說的這種情況,如果有的話,又會有哪幾個女子是真的愛自己。
李宗存見李浩眼中現出猶豫之色,冷哼了一聲,然後將一個小本丟在李浩面前,說道:“這裡面有那些女子的住址,你可以去找她們,我可以保證不會再幹涉你們之間的感情。”說完就離門而去。
李浩沒有死心,可是他也不會直接去找那些女子問個明白,他按照小本上的地址。悄悄的去窺探她們的生活。最後他發現,這些女人似乎每天都有約會,她們身邊總是有着各種各樣的男人,他也沒有從她們臉上看見過失落和愧疚。
這一次李浩徹底死心了,他又在房間內坐下三天。
這一次當李宗存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他的臉上帶着一抹壞壞的笑,就和他此時臉上的笑容一樣。
“想通了。”李宗存當時看見李浩後,第一次lou出了欣賞的笑容。
李浩永遠都會記得那個李宗存的那個笑容,那個笑容代表義父對他的肯定,他當時點了點頭,說道:“義父,這個笑容是一個公子哥教我的,不過他笑得太奶油,讓人一看就有一種想痛揍他一頓的衝動,於是我就改造了一下,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孩子氣,你覺得怎麼樣?”
李宗存拍了拍李浩的肩膀,說道:“我覺得怎麼樣都沒有用,你這個笑容可是做給那些女子看的,要能夠迷住她們纔有用。”
李浩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自己對此很有信心。”
“那好,去把那些傷害你的女子的身心都奪過來吧。”李宗存對李浩說道:“信心需要實踐來確認。”
“無論你用什麼手段都行,不用擔心什麼,不過記住,你必須得到她們的身心。身和心,缺一不可。”
李浩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做好給你看。”
此後一段時間,李浩的生活變得無比的豐富多彩。雖然那些女子對他都有所戒心,可是最終還是將一切都給了他。
他對此沒有任何珍惜,贏得了她們的身心之後,他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她們,他臉上那壞壞地,似乎還帶着點孩子氣的笑容,不知在多少女子心目中可以媲美惡魔的微笑。
這些身經百戰,感情生活如此豐富的女子,最終都徹徹底底的輸給了他。而他最終贏得是李宗成越來越欣賞的目光。
自那以後,他便確定自己已經能夠應付任何類型的女子,這兩年來,他也經常會試試自己的手段,結果無論是什麼樣的獵物,不出三天,就會落入他佈下的各種各樣的陷阱。
半個月前,李宗存將他叫到他的書房。
這是李浩第一次走進李宗存的書房,雖然他故作平靜,可是眼中的喜色依然無法掩飾,這是李宗存對他的一種肯定。
“李浩,你想要什麼。”李宗存向他問道:“不用拘束,說出你心中的想法來。”
面對李宗存的問題,李浩當時楞了一下,過了片刻,才鬼使神差般地說出了一句話:“義父,我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