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海拿着電話,半天默不作聲。直到周遠山連續喊了他兩聲,他才嘆息了一聲,說道:“明山,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我對你的判斷力還是非常信任的。沈家這一次可能真的有麻煩了,可是現在老爺子都這樣做了決定了,哎…………”
瀋海一聲嘆息,嘆息中盡是無奈,雖然他已經接管了沈家不少重要的產業,不過沈巖現在對整個沈家有着絕對的控制權,他瀋海別說去撼動沈巖了,就算是一點反抗的念頭估計都提不起來。
周遠山當然能夠聽得出來瀋海的語氣中的意味,他一邊在心裡暗罵瀋海對機會沒有絲毫洞察力,一邊又覺得如果這一次真的能讓瀋海當上沈家的家主,那麼有這麼一個盟友,顯然又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只不過和這樣一個能力欠缺的盟友合作顯然危險性會更大,相對而言所獲得的回報也會更加可觀。說不定,憑藉這一次機會,他就能一步登天,直接打造出他周家的基礎。
想到這裡周遠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又熱了幾分。
“海少,剛纔我聽家主說。沈白孫少爺很像他年輕的時候,無論脾氣作爲機會一模一樣。而家主在他在沈白孫少爺現在差不多大的時候,也受過差不多的一次磨難。最後,他也就是依kao那一次磨難覺醒,最終成就了他自己和今天的沈家。”周遠山緩緩說道。
“什麼?”瀋海一聲輕呼,周遠山話裡的意思如果瀋海聽不明白的話,那他就真的煤油資格成爲瀋海的盟友了。
盟友平庸一點沒關係,但是如果愚蠢遲鈍得和豬頭一樣,那可就危險了。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某些時候,隊友對本法的殺傷力,顯然比對手要強大得多。
父親居然有意將家主之位直接傳給沈白,這是瀋海心中的判斷。
瀋海心中的驚駭是不言而喻的,原本在他看來父親不過是喜歡沈白這個小孫子罷了。那種溺愛讓他爲自己的兒子很是鳴不平,不過這些也都是細微小節,不算大問題。
但是剛纔周遠山話中的意思則明白的表示了一個意思,沈巖有意將家主的位置直接傳給沈白,讓這個和他當年非常相似的小孫兒以後執掌整個沈家。
這種事情就絕對不是瀋海能夠容忍的了,他作爲沈家的大公子雖然擁有第一繼承權,可是一沈巖在整個沈家的強勢來看,要直接傳給沈白,可也不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遠山。”瀋海咬着牙說道:“你說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只要能夠幫我得到我本應該得到的東西,沈家在鬆海的產業,你隨意挑兩個。”
面對可能要失去沈家繼承權的瀋海,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慷慨也是非常恐怖的。沈家在鬆海的產業不下二十處,而且以沈家這樣的家族。所經營的自然都不說幾個門面之類的小產業。隨意一個產業拿出來,那都是上千萬甚至上億投資的生意。
周遠山按耐住心中的激動,說道:“海少,我在沈家也呆了那麼多年了,我實在是不願意看見沈家遭遇大難。”
“遠山,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這一切都是爲了沈家號好,爲了我好。放心吧,這件事情成了有你的功,不成我也領你一份情。”已經下了決心的瀋海表現出了少有的慷慨和爽落。
瀋海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周遠山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他說道:“對方短短的時間內,就請動了這麼多不好惹的人物來說項,我想一會可能還會有更有地位,更難惹的人物會打電話來找家主說情。”
“不過家主說過了,在處理完那個林姓的大學生之前,不允許我再去打擾他。”周遠山說道:“所以這一段時間,無論對方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也無法和家主說得上話。”
“這情況可真是糟透了。”瀋海皺着眉說道:“如果對方真的能找來一尊大神,那沈家說不定真有滅頂之災了。”
“所以爲了避免沈家蒙受巨大的損失,這個時候海少,你需要出面了。”周遠山說出了他心中的計劃。“海少,你先和家裡其他高層人物交流交流,把現在的情況和他們說一說。我想既然是在沈家這一條船上,他們應該都不希望沈家栽大跟頭。”
瀋海似乎已經隱隱的聽出了周遠山話中的意思,不過他還是無法完全看透周遠山的後招,他有些緊張的問道:“然後呢,我還要做些什麼。”
周遠山心中暗喜,從瀋海的話語中能聽出此刻對他的依賴,這種心理上的優勢將會幫助他在以後的盟友關係中出於非常有利的位置。
“如果不斷的有大人物來說情,我想沈家的高層們就會越發的發現沈少你比家主更加清醒,更加能夠承擔起沈家這個大攤子。”
瀋海那邊又陷入了沉默,這一次周遠山並沒有催促,他知道瀋海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和考慮。
片刻之後,瀋海略微帶着點顫抖的聲音傳來,“遠山,你這個計劃我覺得可行。不過如果老爺子發現對方請來了沈家惹不起的人物,放棄報復那個大學生怎麼辦?”
“沈白孫少爺被人打斷雙腿,沈家並沒有因此做出該有的報復。你對他在沈家內的地位和威信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周遠山嘴角勾起一個信心十足的微笑,說道:“而且,家主剛纔已經說了,在打斷那個龍華學生手腳之前,別去打擾他,他要好好休息。”
瀋海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的關鍵說來說去還是在周遠山身上,如果最後事情不成,冒最大風險受最大擔待的也是周遠山。對他瀋海來說,這一次完全是沒有太多風險的大機會。面對這種免費的大蛋糕,他如果不張口去咬一口,那真是對不起天賜良機了。
“那好。遠山。我就按照你說的做。如果事情成了,我一定會恪守我剛纔的承諾。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就是朋友,就是兄弟。”瀋海掛了電話,臉上緊張激動的紅潮依然沒有消退。他走到陽臺上,拿出一根菸,很狠地吸了幾口才冷靜下來。
“我這也是爲了沈家。”瀋海自言自語的說道,同時心中已經按下決定,在真的有沈家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出面之前,他一定會按兵不動,這樣他可以將自己本來就小的可憐的風險降到零。他和周遠山不同,他自小就擁有錦衣玉食,所以他寧願拿出大價錢做籌碼,也不願意將自己放在危險境地,即使是這危險看起來並不大。
鄭興夏坐在牀邊,臉上佈滿着寒霜,他現在心情極度惡劣。十分鐘之前,他接了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讓他一下就沒有了睡意。
電話中說他們龍華的一個學生將鬆海沈家的沈白雙腿打斷,而且這事情就發生在龍華大學內。現在沈家正準備對那個學生的進行報復。
鄭興夏對這件事情原本並沒有太在意,他覺得這些都是出於青春期的年輕人之間發生的一些衝突而已,對於敢於把沈白腿打斷的那個學生,他覺得背景肯定也不小,只要對方不要到龍華大學來鬧事。他都懶得去理會這件事情。
可是當他得知那個打斷沈白腿的學生就是林閒鬆時,他立刻發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年輕人之間意氣之爭了,等他了解了整個事情發展,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
沈白幾人居然敢在自己派人將上午的幾個人丟出龍華之後,下午繼續來騷擾歐陽美荷,這簡直就是不把龍華的警告放在眼裡。而且下午對方身上都帶了刀具,這明顯就是蓄意而爲。如果不是林閒鬆身手不錯,將這些個紈絝打趴下,說不定他們還真敢對歐陽美荷下手。
偏偏沈白的身份在此時的鄭興夏眼中看起來有些特殊,沈白的學籍是炎黃大學的,雖然這位沈家的公子哥兩年恐怕都難得去一次炎黃大學。
可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沈白帶着人來龍華找歐陽美荷麻煩,並且和林閒鬆發生衝突,這就不得不讓鄭興夏有所聯想了。
“好你個王育華,居然在這個時候給我完這一招,難怪那天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擔心呢。”按理說,已經到了王育華,鄭興夏這個層次的人,應該不會玩這些招數。可是偏偏這兩老頭子人越老越要面子,相互之間的爭鬥還越兇,這一次十校選美的結果還關係到兩個學校未來競爭的一個巨大籌碼。
如果王育華真的利用沈白這些富家公子來搗亂影響歐陽美荷,還真不準真會讓歐陽美荷難以精心練習,從而影響到決賽中表現。即便是因此造成了一些衝突,那也能用年輕人一時衝動帶過。到那個時候,鄭興夏吃了大虧,還不能真的較勁。
“你不就是以爲我不會爲此較勁嗎。我這次還真就較上勁了。”鄭興夏自語道:“沈家自然那麼不知道進退,摻和到這裡面來,那你們也會爲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鄭興夏先是打了個電話,通知人全天候對歐陽美荷進行保護,他現在可不能繼續大意了,對方既然敢無視龍華的警告繼續騷擾歐陽美荷,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有更過分的舉動。總不能期待每次歐陽美荷被騷擾的時候,林閒鬆都在她身邊吧。而且自己學校裡的,他極度重視的女學生都保護不了,他這個響噹噹的龍華校長還有何顏面。
接着他有連續下了幾道命令,別說是來騷擾歐陽美荷的校外公子哥別想進龍華大學,就連其他來龍華的校外公子哥們也受了沈白他們池魚之災,兩個月內估計是別奢望進龍華大學校門了。
接着鄭興夏又撥通了王育華的電話,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王育華和他玩陰的,他都會擺明陣勢和王育華明着來。現在理可是在他這邊呢。
“我說老鄭,你這麼玩打電話來擾人清夢可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行爲。”王育華一開口就發着牢騷。
“我說老王,你這傢伙真是不地道。知道你們的蔡珍不是歐陽美荷的對手,居然用上了卑劣的手段,叫上一些紈絝公子哥來騷擾歐陽美荷,甚至還讓這些無賴身上帶着刀具恐嚇她,讓她沒有辦法正常生活練習。你有什麼手段對着我來就是,這樣去對付一個女學生你就不覺得羞愧?”鄭興夏一開口就是一定大帽子罩過去。
“老鄭。你胡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半夜發夢,胡言亂語的。”王育華被鄭興夏莫名其妙的一通指責弄得心頭火氣,大聲說道。
“老王,你就裝吧。”鄭興夏冷笑着說道,接着他將沈白的事情說了一遍。
“沈白是你們炎黃的學生吧,這一下你無話可說了吧。”鄭興夏說道。
聽了鄭興夏的話,王育華冷靜了下來,說道:“老鄭,這件事情絕對和我們炎黃沒有任何關係。我也絕不可能是指使沈白的人。再說了,沈白除了在炎黃掛一個名外,哪裡算得上是炎黃的學生,這難道你不知道嗎。”
“要不然這樣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沈家,請他們不要對林閒鬆報復。這樣總行了吧。”
“事情哪裡有那麼容易了的。”鄭興夏仍然不依不饒,說道:“你倒是說得輕巧,讓沈家放過林閒鬆。這件事情林閒鬆完全是自衛和保護歐陽美荷。他可是手無寸鐵,沈白那幫人手裡可都拿着刀具呢。如果沈白不來給龍華和林閒鬆,歐陽美荷道歉,這事情沒完。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沈家倒是有多大能量。”
“老鄭,你這不是鬧小孩子脾氣嗎。”王育華苦笑道:“這次斷腿的可是沈白,沈家怎麼還會給林閒鬆道歉。”
“哼。”鄭興夏冷哼了一聲說道:“他們不道歉沒關係,反正這件事記在沈家和你老王身上。我一會就打電話找上頭那位說說今天的事,讓他來評評理。”
王育華聽見鄭興夏居然有把這件事情往上捅,心中不由得大罵鄭興夏藉機生事,可是偏偏現在鄭興夏還真佔了一點理,他只能陪笑道:“老鄭啊,算我這次怕了你。你也別把這種事情往上捅了,到時候弄得大家都不好看。這事情該怎麼處理,你說吧,只要不過分,我配合你就是。”
“你只要盡到你們炎黃應有的責任,把沈白給開除了就行。”鄭興夏說道。
王育華臉色微微一變,鄭興夏這一招雖然看起來輕飄飄的,可是殺傷力卻不小。開除一個打架鬧事,兩年都不來學校一次的學生,對王育華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可是這個學生是鬆海沈家的沈白。將沈白開除等於炎黃和沈家完全決裂,這無形間等於將炎黃和沈家之間畫出了一條很深的界限,別說繼續的合作關係了,簡直就是反目成仇。
只是這個時候王育華還不能不答應,他知道不開除沈白,鄭興夏一定又會將去騷擾歐陽美荷的目標指向他。
“好吧,我答應你。”王育華點了點頭說道。
“明天一早,你就把開出通知書送到沈家去。”鄭興夏說完也不等王育華抗議,就補充道:“這是我的底線,你掂量着看吧。”說完鄭興夏就掛上了電話。
掛了王育華的電話,鄭興夏並沒有就此停住,而是又撥了下一個電話。
“周警長,我是鄭興夏。有一些事情我要和你反應一下,今天下午有幾個混混流氓帶着刀具在我龍華大學校內鬧事…………”
鄭興夏在這邊忙着打電話,那邊嶽炎婷,陶南霜已經紛紛打完電話回到了客廳內。
“娟姐說了,讓我們先不要有什麼大動作。她會先去了解一下沈家那邊的反應。”嶽炎婷有些不滿意的說道。在她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沒必要再猶豫,不過對羅碧娟的話她一向不會當耳邊風。
陶南霜看着林閒鬆說道:“我有事先回去了,明天我會給你電話。一旦有什麼新情況,你一定要通知我。”
看着陶南霜離去的背影,黃聽lou心中暗自揣摩着陶南霜這麼急匆匆的離開到底是爲什麼?她可是知道陶南霜的家庭情況的,如果這位陶家小姐能搬動她父親和叔叔出來,沈家還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那事情先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鍾阿姨和黃阿姨明天還要走呢。別在這裡乾耗着了,都早點休息吧。”林閒鬆打了個哈欠,他今天起得那麼早,又沒有睡午覺,的確很想倒在牀上大睡一覺。
他這話一說,一羣女人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閒鬆。
“閒鬆,你現在這個情況,我們明天怎麼能走。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得等你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走啊。”鍾楚蓮語氣間顯然對林閒鬆滿不在乎的態度很是不滿。
“恩,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住下了,樓上樓下,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黃聽lou說道。
嶽炎婷看了鍾楚蓮,黃聽lou,秦玉鳳一眼,她能感覺得到,她們幾個對林閒鬆是發自心底的關心。大概算是在這個方面思維相同吧,嶽炎婷發現對她們的敵意似乎低了許多。
“這樣吧,閒鬆公寓那層還有兩套公寓空着的,那裡經常也有人打掃,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在那裡休息一夜吧。”嶽炎婷說道。
林閒鬆苦笑着看着她們說道:“沈家派來的人不是都已經被控制住了嗎,那麼還這麼擔心,我說沒有這個必要吧。”
“非常有必要。”滿屋子女人異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