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神使卷_3-29 猿族征戰

寒風呼嘯,初雪降臨。紛落的雪花一夜之間覆蓋了大地,放眼望去一片蒼茫肅殺。不耐寒的飛鳥們都飛往了南方,森林上空安靜了許多。一棵棵巨樹褪去了繁茂的樹葉,光禿禿的樹枝上壓着積雪,偶爾會在枝頭看到倒垂的晶瑩冰柱,反射出冬日刺眼的光芒。大雪也掩埋了昨夜血戰的痕跡,四處飛散的碎肉殘肢和烏黑的污血都消失了,彷彿戰鬥從未發生過。如果你仔細觀察,可以從凹凸不平的地面,折斷的樹木,和大地不規則的裂縫處看出戰鬥的慘烈。

不出我的預料,那隻僥倖逃走的金色迅猛龍招來了龐大的復仇大軍,進駐到曾經的老巢——龍谷。山谷內的迅猛龍屍體早被各路野獸吃光,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追查兇手。不過,迅猛龍羣不需要證據,直接把矛頭對準了巨猿部落,連續發動了數次試探性的進攻。但它們不知道的是,每天夜晚我都隱身潛入龍谷,在潭水中下了能遲緩神經反應的慢性毒素。就在昨天,飲用潭水的龍羣出現了集體中毒的現象,它們的首領醒悟到不對,立時組織龍羣向南撤退,結果一頭撞進巨猿們早設好的埋伏圈。於是,一場惡戰爆發,中了毒的迅猛龍實力大打折扣,最終被巨猿們一舉殲滅。

木蘭獲勝之後沒有半分欣喜,遙望着遠方,沉聲道,“龍羣,多,再來!”她已經意識到迅猛龍是一個龐大的族羣,被消滅的或許只是很小的一個分支,巨猿部落要面對的壓力絲毫未減。當下一批迅猛龍大軍出現時,戰鬥就不會這麼輕鬆了。幸虧寒冬已至,冰雪降臨,短期內迅猛龍不會再派遣大軍北上,給了巨猿部落喘息調整的良機。

我提醒她道,“木蘭,戰鬥,收服,猿族,變大!”意思是要她通過戰鬥,不斷收服其他部落,使猿族變得強大,便於和龍族抗衡。在試煉之星上,當然不止木蘭這一支巨猿部落,還有數以萬計的部族分佈在各處森林原野中,只不過各有各的生活地域,互不統轄罷了。如果木蘭能夠把附近的巨猿部落逐步統一起來,就不需要顧忌龍族的數量優勢了。

木蘭喃喃道,“猿族,變大,多,戰鬥,殺龍!”她猛的跳上一塊巨巖,揮臂大呼,“戰鬥,變大,變強!”

衆巨猿莫名所以,但不妨礙它們附和領袖的呼聲,個個揮臂怒吼,強烈的戰意直衝雲霄。也就是從這一天起,木蘭展開了她的征服旅程。

整個漫長的冬季裡,木蘭率領着精兵強將向北、向西征伐,目的是合併其他巨猿部落。這是一場屬於巨猿內部的戰爭,我並沒有參與,而是安心留在部落內繼續我的修煉。巨猿之間的戰爭不像和迅猛龍戰鬥那麼慘烈,主要是部落首領之間進行單打獨鬥,勝者便有資格合併敗者的部族,被合併的巨猿們將自動服從於新的領導者,並不因此感到屈辱。合併後的新部落內,所有巨猿都是平等的,享受同樣的權利和義務,不會因爲加入部落的時間不同而產生分配的不公。當然,實力越強大的巨猿,在羣體內的地位越高,享受的待遇也就越好。木蘭甚至訂下一條規矩,爲部落壯大做出突出貢獻的,或者殺死足夠多敵人的,將獲得由她賜予的名字。在木蘭之前,巨猿們是沒有名字概念的,相互的稱謂非常隨意而雜亂,隨着木蘭的威信日益高漲,能夠擁有一個表明自己身份地位的名字,便成爲幾乎所有巨猿最高的追求。不過等到實際命名時,都是先由我代勞擬好,再通過木蘭宣佈。

冬去春來,積雪融化。候鳥返回,萬樹染綠。熬過了冰冷飢餓的冬天,不論是食草動物,還是縱橫四方的掠食者,都在抓緊時間補充能量,盡力恢復巔峰狀態,爲即將開始的**求偶季節做好戰鬥準備。族羣內求偶的爭鬥,有時比任何廝殺都要殘酷。

經過一個冬天的征戰,巨猿部落膨脹到四百多口,原先的巖洞已經住不下這麼多巨猿了。在我的倡議下,巨猿部落搬遷到龍谷,將迅猛龍的骨骸清理乾淨,以

此做爲新的家園。其實龍谷的地理位置絕佳,四面有山崖合圍,山谷內地勢平坦開闊,又有一汪水潭提供日常所需的飲水,只須把入口的狹長通道守住,根本不懼其他獸族強攻。考慮到巨猿們攀樹爬巖如履平地的特點,我建議木蘭用巨樹和岩石壘砌成數十米高的圍牆,乾脆把谷口徹底堵死。這樣一來,除開有限的某些獸族,一般的猛獸是絕對攻不進巨猿的大本營,也不用害怕迅猛龍會發動偷襲。

搬到新家的巨猿們很開心,加上春色撩人,萬物復甦,還不知個人隱私爲何物的巨猿們每天都上演交/配大戰,到處都是它們尋歡作樂或者炫耀打鬥的場面。木蘭對這一切無動於衷,沒有流露出半點渴求伴侶的傾向,令暗中拋媚眼獻殷勤的衆多雄性巨猿大爲失望。但攝於木蘭的威望,也沒有誰敢當面向她求歡。木蘭在其他巨猿面前總保持着威嚴冷峻的模樣,只有和我在一起時,才體現出母性的溫柔和細膩。有時候吃着木蘭送來的水果烤肉,看着她那雙寧靜如水的眼眸,我不禁心底戰慄,這母巨猿不會喜歡我吧?

數量暴漲的巨猿部落成爲了方圓千里內當之無愧的王者,其他強大的猛獸或獸羣聰明地選擇了退避,凡是囂張狂妄的挑戰者都被無情斬殺。爲了讓木蘭更好地強化她的統治,鞏固巨猿部落的勢力範圍,我用燒黑的木炭在巖壁上畫了一幅簡單的地圖,教會木蘭如何看圖、識圖,理解東西南北的方向概念,特別點出了幾個適合巨猿作戰的地點。木蘭努力學習着,逐步掌握了基本的戰術原理和方法。按照我的要求,木蘭向西、北、南各派出一支精幹的小分隊,大膽突破部落的勢力邊界,尋找一切潛在的敵人。一旦有所發現,不能輕率發動進攻,必須先返回部落通報情況。

數十天後,派往南方的偵查小隊最先返回。正如我事先猜測一樣,南方是迅猛龍活躍度很高的區域,它們又派出了一支軍隊,正向巨猿部落挺進,顯然不甘心接受失敗的命運。猿族與龍族之間的戰鬥,將再次上演。稍後是西進的小隊返回,居然折損了過半隊員,生還者個個帶傷。原來西邊是蟲族統治的地域,它們會主動攻擊任何陌生的闖入者,最可怕的是它們的數量無窮無盡,怎麼殺都殺不完。最後返回的是向北探險的小隊,隨同它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隻白色巨猿,它是北部山區的白猿部落派出的使者。在北部的高原地區,白猿們組成了部落聯盟,已經開始製造簡單的工具和放牧牛羣,發明了原始的文字,其文明程度比巨猿部落領先不少。沒什麼好想的,向北聯合交好白猿部落聯盟,向西監控防禦蟲族,向南全力殲滅來犯之敵!

這次巨猿部落舉族迎戰,主動出擊攔截迅猛龍的大軍,順便邀請白猿使者一同觀戰。在我的策劃下,巨猿部落首先派出小股部隊日夜侵擾迅猛龍羣,利用自己能高來高去的優勢,真正做到來去如風,一擊即走。迅猛龍羣一路遭到飛矛、石彈、火球、毒煙彈等遠程攻擊武器的襲擊,每次剛想反擊敵人,巨猿們早飛奔不見了蹤影,從不和它們碰面交鋒,把迅猛龍們氣得鼻孔冒煙。

連續騷擾了龍羣五六日,等它們暴跳如雷,幾欲發狂的時候,木蘭帶領約五十隻巨猿在拂曉時分突然襲擊了沉睡的龍羣。龍羣中有將近二十隻金色迅猛龍,不等巨猿們接近便察覺不妙,及時喚醒了所有同伴,和偷襲的巨猿展開一場血戰。巨猿們哪裡抵擋得住近兩千只迅猛龍的圍攻,反陷入包圍的它們且戰且退,殺出龍羣的宿營地。迅猛龍好不容易逮住可惡無恥的敵人,豈肯輕易放它們離開,死死咬住巨猿們纏鬥廝殺,不知不覺被引到一條狹長的山谷。這時候,埋伏多時的其他巨猿們忽然殺出,推落山石封死山谷兩端的出入口,然後向山谷內拋落一捆捆的乾草枯枝,最後拋下的則是點燃的火把。對付迅猛龍我第一次用煙,第二次用毒,第三次用的是火!巨猿部落火燒迅猛龍羣,毫無懸念地取得大勝。這一

場勝利徹底奠定了巨猿部落的地位,南邊的迅猛龍部落從此偃旗息鼓,再不敢輕易挑起戰端。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我已在試煉之星渡過了一千多個日夜。我隨同巨猿部落出擊四方,參加了大小戰鬥百餘次。我不會魔法,不懂武功招式,對陣殺敵時全憑逐步積累的殺敵經驗,摒棄一切花哨,出手講究快、準、狠,直接打擊敵人的要害部位。如果敵人武力值太強,壓得我沒有還手之力,那麼不好意思,我還有隱身利器可以輔助作戰。萬一這都不能搞定,各種臨時配製的迷幻藥粉、毒氣彈、軟骨銷魂散不要錢的釋放出去,不信你百毒不侵!

這一夜,我獨坐峰頂,一如既往地吸納煉化天地靈氣。渡過了最艱難的起始階段,我已毋需陪伴木蘭征戰四方了,她有她的使命和事業,而我最重要的是提升自身的修爲。我沒有忘記帕克萊萊的囑託,沒有忘記即將爆發的末日浩劫,我要儘快達到暗之神使的考覈標準。經過上千日的苦修,我體內的靈氣濃度已經達到了極限,氣海內的陰陽二氣旋轉不休,按照我精神念力的指令不斷壓縮再壓縮,試圖完成突破。因爲試煉之星的靈氣濃度是幽冥大陸的數十倍,我在這裡修煉一千個日夜,相當於在幽冥大陸修煉了至少一萬個日夜,折算下來早超過了二十年。馬厚德說過,我經過二十年的苦修,或可完成基礎的煉氣階段,達到凝氣成珠的境界。我自己理解,所謂的“凝氣成珠”就是要把氣體狀態的陰陽二氣,通過意念的作用,使之凝聚成液態!這將是煉氣者在修行之路上質的飛躍!如果經脈內流動的靈氣全數轉化爲**,其密度將增大數百倍,也意味着同樣的經脈容量可以儲存數百倍的能量。這是什麼概念?這幾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儲備啊!

根據物理學的基本原理,氣體轉化爲**的途徑主要是加壓和降溫。我的身體內部不可能降低溫度,那只有通過加大氣壓,壓縮氣體分子的間距,使之突破屏障,相互靠近達到**分子的穩定結構。要實現這一目的,別無他途,純粹要靠自己的精神力來施壓。當分子間的距離被壓縮靠攏,其反彈的力量是極其強大的,修煉者必須要有更強大的精神力來壓制住這種反彈力量。若是你的精神力不夠強大,克服不了這種反彈力,氣體分子就無法順利轉化。事實上我卡在最後一步已有數十天,儘管勤練不墜,卻沒有取得半點進步。

當長夜消逝,晨曦露白,我無奈地結束了一夜的辛勞。

我正欲起身,忽的感到空間戒指內傳來一陣奇異的能量波動,仔細分辨,竟然是那顆白色蟲人巨蛹發生了變化,外殼表面開始出現裂紋。我心中一動,難道蟲人巨蛹終於要孵化了嗎?意念所至,把蟲人巨蛹放到身邊的草地上。這段時間以來,我堅持按照煉製魔法傀儡的方法,每隔十日就滴幾滴血液餵養蟲蛹。而那顆黑色魔紋巨蛋還是老樣子,雖然日日夜夜不停地吸納隱形珠的陰氣能量,卻絲毫看不出有孵化破殼的跡象。

只見白色蟲人巨蛹的外殼上很快佈滿了裂紋,發出哧啦的細微撕裂聲。半透明的蛹殼內,一個窈窕的身影在緩慢舒展、蠕動,隱隱可見它有着纖細的四肢。因爲血脈相連的微妙聯繫,我感到一個純淨強大的生命氣息正在甦醒,天生就對我有着濃濃的依戀。它同樣感應到我的氣息,立時從靈魂深處發出歡喜的呼叫聲,那是近乎本能地自然反應,不需要理由,不過問原因,只對我親近順從。

喀喇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起,蟲蛹頭部裂開了一條縫隙,直延伸到它的背部。先是一隻雪白如玉的小小手掌伸出,五指纖細修長,肌膚晶瑩粉嫩,還帶着一層淡淡的透明狀**,在晨曦中微微閃光。美,好美!這是我的第一個直覺。跟着另一隻柔滑玉手伸出,同樣是美得讓人窒息,兩隻小手抓住裂縫左右一分,白影閃動,一個渾身雪白、不着寸縷的少女輕輕柔柔地站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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