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白眉白鬚,手裡拿着一把拂塵,腰間繫着一個酒葫蘆,一身道士的模樣。
他解下酒葫蘆,拔掉塞子,高舉着酒葫蘆,左眼緊閉,右眼朝酒葫蘆裡直看,說道:“真是奇怪,爲什麼我無論加多少酒進去,它就是不會滿,而且連一滴都不會流出,”兩撇白鬚隨着嘴脣的張合而小弧度地搖動着。
“瘋癲道人!”她叫道。
“瘋癲道人?”他大笑道,“小妹妹,你真逗,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叫什麼瘋癲道人,你以爲我會那麼傻,往後面看嗎?”
“你就是瘋癲道人啊,原仙界的管理者,你忘記了嗎?”少女叫道,“我是水芙蓉的麾下的幻獸,我叫嘟嘟。”
“嘟嘟?這麼難聽的名字?等等,我好像有些印象,”瘋癲道人直抓着下巴,說道,“仙界不是毀滅了嗎,我哪裡會是什麼管理者,你的玩笑開大了,不過也無所謂,你愛叫我什麼都可以,瘋癲道人?不錯不錯,”說着,他使勁搖了搖酒葫蘆,嚷道,“真是奇怪,每天往裡面裝酒,都不見有滿的一天。”
“我原來是沒有名字的,是第二個主人替我取的,你爲什麼在這裡設下了這麼多的奇陣,對於這個虛擬的世界,這有意義嗎?”嘟嘟質問道。
“你是不是瘋子啊,”瘋癲道人大叫道,“虛擬的世界?第二個主人?如果我的記憶力沒問題,你應該是和那個差點毀了整個世界的男人是一夥的!那個差點讓我們仙界萬劫不復的卑鄙小人!你背棄了水芙蓉,你背棄了仙界!”
嘟嘟碧綠之瞳中閃過一絲疑問,反問道:“你不會以爲裡面那個少年就是他吧?”
“笑話,他那種體質怎麼可能會是呢,一個人類而已,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我記得…記得這裡是逍遙閣,而我是這裡的主人的,我的使命就是殺了一切膽敢前來取祟月石的人,你是這種人嗎?”瘋癲道人邪邪一笑。
嘟嘟嘴角微微翹起,說道:“看來,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既然如此,我就沒必要和你廢話了,再見,”說罷,她轉身就將雙手按在地宮的大門上。
“等等,這門不能破壞哦,一破壞,吉方就會轉化成兇方了,那裡面的少年就再也回不來了,”瘋癲道人說道,眼裡盡是殘忍,與那個仙界的瘋癲道人有着天壤之別,雖然外表一樣,但嘟嘟還是不敢確定對方的身份,她記得自己是通過魔機而來到這個世界的,但瘋癲道人在五百年前就應該死了的,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通過魔機來這裡的!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明顯有瘋癲道人的記憶,但顯得很不完整,而且變得偏激了。
嘟嘟眉峰間已滲出細汗。
“和我去看場好戲吧,看那少年是否能通過大凶之格時幹入墓,”說着,瘋癲道人已經走進了死門。
嘟嘟一咬牙,緊隨其後。
楚一凡身在的地方有幾分的古怪,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八卦,幾道光線在巨大八卦的正中央之上的屋頂上由一個光源點射下,分別射向八個方向,房間的牆壁恰好是正八邊形,每面牆上有一面八卦,光線射到八卦上又反射向其它八卦,如此反覆,整個屋子都是交叉相疊的光線。
除了光線和八卦之外,楚一凡已經看不到其它的東西了,他還以爲走錯了地方,忙回頭去拉那扇門,可他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沒能將其拉開,他困惑地看着那些鑲在牆壁上的八卦。
瘋癲道人坐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張蒲葦之上,他拿着酒葫蘆直搖晃,自語道:“爲什麼就是沒有酒呢?明明打了好多的。”
嘟嘟走進去觀察了下週圍的情勢,房間只有一個光源,微微星光正灑在瘋癲道人的身上,除了正門之外還有另外三扇門,分列在東南西三個方向。
對於奇門遁甲,嘟嘟瞭解甚少,她知道的只是步步都要小心。
瘋癲道人將酒葫蘆繫好,招呼道:“過來,過來,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個少年怎麼樣了嗎?來,就在這裡,”說着,瘋癲道人從懷中掏出一面陰陰鏡,對着牆壁一照,地宮裡的情景就出現在了牆壁上。
嘟嘟碧綠之瞳微睜大,向前邁了幾步。
“過來些,不然很難看清楚,你放心,我只對付想要偷祟月石的人,其它的我不管,”瘋癲道人笑道。
嘟嘟斜眼看着地宮內楚一凡的舉動,她見楚一凡正將手伸向光線,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自覺地走到了瘋癲道人旁邊。
瘋癲道人眼色一變,整個人躍起一拂塵就打在了陰陰鏡上,陰陰鏡急轉開,正面照在了嘟嘟的身上,嘟嘟剛想避開,豈料又一道光線打在了她身上,瘋癲道人手裡正拿着一個八卦鏡,上方的光線通過八卦鏡的反射與陰陰鏡本身發出的光線融合在一起,將嘟嘟照得光亮,再加上嘟嘟身上的黃色鱗片的反光效果,整個屋子立然變得金光燦燦,與原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站在中間的嘟嘟就像是一個沐浴在聖光中的仙女。
嘟嘟臉色一變,想要避開光線,但腳就像黏在地上一樣,動都動不了,雙手也被無形的東西束縛住。
“這是根據八門九星演變而成的地網遮蔽格,你休想移動半步,”瘋癲道人笑道。
“你真卑鄙!”嘟嘟怒視着瘋癲道人。
瘋癲道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因爲祟月石已經被我從地宮裡取出,現在就在我身上,你說我能放心讓你大手大腳的嗎?一個不小心,把祟月石搞丟了,我這老臉往哪裡擱啊。”
“祟月石有那麼重要嗎?”嘟嘟反問道。
瘋癲道人白眉動了動,說道:“這個嘛,就不是我考慮的範圍了,我們來打賭吧,如果那個少年可以通過時幹入墓,那我就放了你,且將祟月石奉送給那個少年,如何?”
嘟嘟輕蔑一笑,說道:“我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你這個冒牌貨。”
瘋癲道人看着嘟嘟一身的黃色鱗片,說道:“我記得水芙蓉身邊的幻獸都是低等的貨色,你怎麼會說話呢,該不會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吧?”
“無可奉告!”嘟嘟喝道,“你就看着吧,那個少年是絕對會衝破你那什麼破陣的。”
“時幹剋日幹,這是五不遇時的大凶格,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可以破得了的,現在應該是未時了,離申時還有兩個小時,如果他可以破陣,那必定要在這兩小時之內,而且絕對是從死門東面而進,否則就沒有機會了,我們就在這裡拭目以待吧,陰陰鏡要用於困住你,所以我們只能一邊聊天一邊消磨時間了,日落之後,兇格的凶氣就會大增,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沒有辦法!”瘋癲道人大笑道。
嘟嘟不語,她知道和這種人廢話也沒有什麼好處,但她還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這個和瘋癲道人非常相像,又掌握着奇門遁甲之術的人不是原仙界的管理者瘋癲道人?
楚一凡的手剛想伸向光線,可心裡又有一種莫名的憂慮,他看着八個方向的八卦,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襲向心頭,這個地宮一目瞭然,只有入口,並沒有其它的出口,可入口又打不開,楚一凡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已經站在門邊乾涼了好久了。
時幹入墓格是三奇入墓格的變種,更注重於八門九星的相生相剋,如若楚一凡遮擋光線的順序出錯,那就會觸發其它的兇格,諸如九星反吟、六儀擊刑、火入金鄉等。
可對於奇門遁甲一竅不通的楚一凡,他有可能破解掉這個時幹入墓的大凶格嗎?機率非常的低,接近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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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之上,唯一正着身體漂游在清澈如鏡的水裡,那隻魁鹿柔柔也趴在水裡,由於身軀過於巨大,河水只淹到它的脖子處,身子趴在水下,一個頭則高昂着,正享受着這難得的沐浴。
唯一遊到柔柔脖子邊上,摸了摸柔柔的脖子,柔柔顯得非常的高興,仰頭咩咩直叫。唯一攬住柔柔的脖子,輕聲說道:“柔柔,乖,將頭低下來。”
柔柔很聽話地低下了頭,唯一坐到柔柔的腦袋之上,叫道:“好柔柔,起飛啦!”
柔柔一聽,馬上站起了身子,浪花撲騰着拍打在海岸線上,坐在柔柔的頭上,一切的景物變得如此的清晰,唯一身上都是水跡,黑髮粘膚,她非常的興奮,仰着頭看着天空,唯一身上未裹一件衣物,碩大挺拔的正接受着陽光的洗禮,之下,是平躺的小腹,小腹之下,是美女的禁地,她完全不知羞,雙腿叉開,雙腳在柔柔鼻前隨意地晃悠着,豐臀直黏在柔柔的鼻樑上。
柔柔顯得有點浮躁,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直眨着,唯一的雙足時不時刺激着柔柔的鼻孔,終於,柔柔實在忍不住了。
一個噴嚏,宛如晴天炸雷!
柔柔頭一搖動,唯一就像一顆熟透了的果兒般掉入水中。
噴嚏一過,柔柔忙探下腦袋尋找被她拋入水中的主人。
唯一一下冒出個頭,上下抖動了番,水花四濺,她抹去臉上的水跡,開懷大笑。
洗完澡,唯一就着身體躺在一塊平滑的大石塊上閉目眼神。
平柔的水面,浮在水上嬉戲的鳥兒,柔和的日光,垂在對岸的細柳,一個絕世的美女……
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唯美,柔柔的身子依舊落在水中,頭正枕在唯一的旁邊,它也學着唯一的模樣,開始了閉目養神。
唯一怎麼會知道,那個少年楚一凡正在與死神賽跑!!!
唯一微睜開眼睛,望着已經落下西山的夕陽,自語道:“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