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黑狐邊跟上雪凝邊問。
雪凝頭也不回,食指反向指了指身後那些學員,說道:“我不喜歡和白癡一起進食,那樣子更沒有食慾。”
黑狐跟上,牽着雪凝的手,說道:“在半年前,我不也是你口中的白癡嗎?其實他們都不錯的,你只要試着去接觸就知道了。”
雪凝嘆了口氣,勉強一笑,說道:“別再提往事了,好嗎?”
“對不起,”黑狐立即說道,“我不知道你還是不能釋懷。”
“釋懷!”雪凝叫道,“我有試過被親人背叛的感覺嗎?他是我爸爸,而他竟然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你叫我用什麼方法去釋懷,他的死就是對他的寬恕!我本來是個天真的小女孩,有愛我的媽媽,有疼我的鄰居,有我引以爲傲的父親,而那一切都只是過去式了,是他將那一切本來屬於我的都剝奪了!你瞭解那種痛嗎?!你說啊!”
“對不起!”黑狐說着緊緊摟住雪凝。
雪凝眼角流下一滴晶淚,她哽咽道:“我要學會堅強,所以我要學會冷漠,狐,你應該瞭解我的,以後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黑狐扶着雪凝的秀髮,深情地說道:“傻瓜,誰要離開你呢,以後畢業後,我們離開和政縣,去一個正常點的地方找點正經的事情做,然後,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嗎?”
“可…”雪凝推開黑狐,叫道,“可我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她撇開劉海,一條深深的疤痕像烙印般永遠留在她額前,這是悲傷的來源,也是堅強的來源,“它是我的恥辱之印,是我那禽獸不如的爸爸在我心裡留下的傷痛,你知道被他強姦時,我想做什麼嗎?我想殺了他!他害死我媽媽,我對他的報復只能是殺了他!我做到了,而那讓我更痛苦!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
“不要說了!”黑狐喝道,他將雪凝緊擁在懷中,安慰道,“別提起那些傷心事,知道嗎?你還有我,我會永遠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害,所以,請不要悲傷,我什麼文化也沒有,不知道該怎麼哄女孩子開心,我知道的只是陪在你身邊,你有什麼需要,我都滿足,我嘴巴笨,小雪,請相信,我會是你最終的港灣。”
雪凝不說話,眼淚已經決堤,不爭氣地淌過雪凝嬌白的臉蛋,滴滴滴在黑狐粗獷的胸膛。
剛出門口的飄零楓少見他倆抱在一起,就嘀咕道:“看來,我的花言巧語對玻璃娃娃沒什麼用,從阿狐身上我得到了追妞的又一秘笈,身體語言真***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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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我快餓死了,”一個瘦得皮包骨的婦人趴在地下叫着拉住一個淡藍色花裳少女的裙襬。
雨瑤歪過脖子看了婦人一眼,隨即從兜中掏出一大錠的金子扔在婦人跟前,雨瑤說道:“拿去換點吃的吧。”
婦人抓起那錠金子,哭着叫道:“姑娘,你給我金,給我銀都沒有用,我只要吃的啊。在這個縣,錢哪還有用。”
“以後有用的,”雨瑤說着提步就走。
“姑娘,好人有好報,你別往那邊去,那邊有妖怪,”婦人叫道。
雨瑤止住腳步,回過頭。問道:“在哪?”
“就是那什麼破學校,害死了好多的孩子,我兒也就在那裡,不知是死是活,”婦人哭着說道。
雨瑤輕抿紅脣,說道:“那裡就是我的目的地。”
“你不怕死嗎?”婦人用奇怪的語氣問道。
雨瑤反問道:“那你呢,爲什麼還不離開這裡?”
婦人聽罷,眼淚立即滾出,她用帶滿污垢的手擦了擦眼睛,說道:“不是我不肯離開,是這個縣周圍都被設了關卡,沒有上面的同意是離不開的,而且我兒子還生死未卜,你叫我怎麼能離開啊。”
“他叫什麼名字?”雨瑤問道。
“麻瓜,我沒文化,他爸又早死,就取了這個名字,”婦人說道。
“碰到他,我會幫你轉達問候的,”雨瑤說完轉身就走。
縱眼望去,猶如進入了地獄,歪歪斜斜的建築物,一棟棟缺磚少瓦房子,嫋嫋白煙,也不知燒的是何物,雖是清晨,卻沒有一份初晨應有的寧靜與祥和,死亡的氣息籠罩在和政縣,斑駁的道路上寫滿了鮮血與不安,這還算是一個縣嗎?簡直連希特勒時期的猶太隔離區都不如,雨瑤回頭一望,婦人已經不知消失在何處,她仰頭望着蔚藍的天空,有一種說不出的倦意在心口蔓延。
有這種縣城的存在,對於在選拔過程中死去的孩童而言也許是一種解脫,對於任安而言,這裡就是絕佳的地域,天時、地利都有,唯獨缺乏人和。
雨瑤放眼看去,神風學校已經出現在眼前,她閉眼用仙念去搜索生命的存在,對於她而言,仙念算是仙界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了,仙念是一種超越了意識的存在,從她師傅死的那刻,她就通過儀式繼承了這種能力,那是血之儀式,是仙界被三大邪物附生的傀儡滅亡時,她的師傅不得不採取的手段!通過血之儀式,她成功地從仙界逃脫,來到了人界。
五百年來,她一直在追尋四大邪物的下落,可一點線索都沒有。
仙念可以憑藉擁有者的能力,去搜尋任何一個角落的生命情況,而每次打開仙念時,她都必須閉上眼睛,所以,戰鬥狀態下,她是不會亂使用的。
通過仙唸的探測,雨瑤皺緊了眉頭,感覺非常的奇怪,整個神風學校似乎沒有一個生命的存在,連一點細微的生機都沒有,也就是說,整個神風學校連一株植物都沒有!這就是防禦光罩對雨瑤造成的錯覺,而在神風學校門口的地下,她警覺地發現了一個生命的存在,而且是非常的旺盛!絕對不是人的生命形態!
她取下背上的聖忌劍,緊握在手中,一步步朝神風學校走去。
站在門口,她朝裡望去,看見那個被她搭救過的少年正和其他幾個打扮復古的人有說有笑地朝上坡走去。
“這怎麼可能?!”雨瑤叫出口,“仙念怎麼可能探測不到這些人?!是亡靈嗎?爲什麼聖忌劍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那個少年不可能是亡靈!”
雨瑤的聲音很大,若是平時,裡面的楚一凡一夥早就聽到了,可從楚一凡的角度來看,校門口寧靜得不得了,一點異動都沒有!
雨瑤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她忙回過神,地下那個另類的生命形態差點忘記了!
雨瑤身下的土地突然裂開,雨瑤忙凌空飛起,雙腳踩在校門旁邊的一隻石獅上,她回過身,看見地獄魔犬正從裂口中跳出,形似雄獅,滿身都是平滑堅硬的肌肉,一條巨尾拍打着地面,地獄魔犬怒吼一聲,三目怒視雨瑤。
雨瑤完全感覺不出那隻像獅子又像狗的怪物有妖氣,聖忌劍對那怪物也未做出半點的反應,雨瑤也只能如此下結論:地球新品種,沒在妖魔的列位中。
地獄魔犬吼着直奔雨瑤,速度快得驚人,雨瑤完全想不到那種卡車似的身軀竟然能夠爆發出這樣的急速,這種速度在普通人眼裡算是很恐怖了,但在雨瑤眼裡,完全不過是一隻在撒嬌的小狗。雨瑤一個翻身,地獄魔犬撲了個空,那隻石獅被地獄魔犬一撲,整個頭都粉碎,散落在四周,地獄魔犬嚎叫着轉過身,而就在這轉身之際,雨瑤已經出現在地獄魔犬後方,手中的聖忌劍已經出鞘,單手一揮,聖忌劍刺中地獄魔犬的後臀,但出乎雨瑤的意外,聖忌劍並沒有給那怪物造成多大的傷口,只是流出一點點的紅血,刺在怪物身上,就如用聖忌劍去刺鋼鐵般。
地獄魔犬轉身一吼,撲向雨瑤,雨瑤離地至少有兩米,而地獄魔犬竟能躍起超過三米,張着滿是獠牙的巨口壓向雨瑤。雨瑤提劍一擋,地獄魔犬的前肢落在劍身,震得雨瑤大失月容,整個人跌向大地,雨瑤雙腳一着地便後退好幾步,凌空飛起,落在神風學校對面的一棟破舊的房子頂端。她看着在對面躁動着的怪物,不經大舒了口氣。
聖忌劍是妖魔的剋星,而對這個非妖魔的怪物,聖忌劍只相當於一樣普通的兵器,這怎麼和那隻坦克般的怪物較量呢?
“真想不到我竟然會被你這隻怪物嚇住,”雨瑤說着閉上雙眼打開了仙念。
結果一樣,完全感受不到學校裡面有生命跡象。
她睜開眼,望向神風學校,從她的視野裡,正好可以看到教學樓三層以上,三層一下都被圖書館遮住了,教學樓三層,好幾個人正趴在護欄上聊天。
“到底怎麼回事?”雨瑤自問道。
她凌空而起,直奔神風學校而去,地獄魔犬對上空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它只適合捕殺地面附近的獵物。
雨瑤一接近學校護牆,就覺察出前方被看不見的東西擋住,氣流被擋開,沿着防禦光罩傳向四周。
雨瑤隨即停止半空,整個人漂浮在上空,淡藍色花裳被豐吹得飄忽不定,雪白似藕的大腿展現無疑。
“看來,這個學校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只能靜觀其變了,”雨瑤說着收起聖忌劍飄向遠處。
地獄魔犬見獵物逃走,怒吼着跳入地下宮殿,地面立即恢復了原樣,彷彿剛剛一切的都是假象。
雨瑤不知道,她苦苦追尋的四大邪物之一的天摯之紋就在她曾經搭救過的少年楚一凡身上!而且還是覺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