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操行場下來,白血並沒有去食堂進食,他站在臺階旁許久,他閉目聚神去感應空芯鋼線中自己血液的流向,一條清晰的圖像在他腦中展開:數千條空芯鋼線從操行場自下,與臺階呈平行一直延伸到白血踩着的地板上,後匯入一根內徑約四釐米的管道,管道拐過幾個彎後通入圖書館下方!
血液的感應突然終端,白血猛然睜開雙眼。
白血記得上次撞上的那個黑影也是來自圖書館,難懂那些血液都是爲它而準備?
顧不上多加思考,顧不上滂沱大雨,更顧不上晚餐,白血踏上了未知之路,他走到圖書館附近,扭頭看了眼***通明的食堂,後靜靜推開圖書館的大門。
神風學校的前身是神風一中,佈景大多大同小異,滿目琳琅都是厚重的書籍,圖書館陰暗,白血也不想開燈引人注意,反正自己本來就是屬於黑暗的。
站在門口,黑暗正伸出粗糙的手在迎接白血,白血輕輕踏入圖書館,詭異的腳步聲摻雜着浸溼的褲腳落地發出的“啪唧”聲迴盪在圖書館裡,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白血蹲地,用手敲了敲水泥地板,聲音悶響,地下室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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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受!楚一凡緊咬牙關,纔開始沒多久,反應就這麼差,那一夜如何堅持?楚一凡心中開始勾勒司空小茹的倩影:大眼睛,小翹鼻,櫻桃小嘴,過肩長髮,外加一條連身波浪般的裙子。
好美!真的好美!
讓她開心,不讓她受傷,這是楚一凡最大的在乎,她成了楚一凡最大的守!
爲了她,什麼苦都可以吃!
何謂美人?讓男子動過愛憐之心的女子;何謂英雄?讓女子生過愛慕之心的男子。哪怕人世間都不承認,那又如何,在彼此的心中早有定數,外人無法加以變換。
在少年心中,她是未來,她是永恆的女神!
在她心中,少年又會是什麼呢?弟弟?
手腳已不聽使喚,都像陌生之物般着少年的夢。
有人說過,夢想過於甜美,而現實則過於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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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已經找了個遍,但都沒有什麼異象,在圖書館的某個角落肯定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的!但又找不出蛛絲馬跡,就在白血思索之際,一聲野獸的吼叫從地下傳來,聲源就在圖書館內部右方的角落!
白血快速走向右方的角落,他再一次摸上光滑的牆壁,用心去審視不一樣的地方,摸過大半邊牆,還是沒有什麼發現,但入口絕對是在這附近!
此刻,一個黑影出現在白血附近,他(她)依着牆壁走向白血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白血也覺察到了對方的存在,感覺和上次一樣,是那個帶尾巴的傢伙!
白血正對着他(她),不知是敵是友,雙方都靜止了,白血不知對方會有何攻擊手段,所以只能靜靜站着,與對方進行着一場心理上的戰鬥。
野獸的吼叫聲又起,像犬吠,但更響,有種攝人心魄的恐懼。
野獸的吼叫聲一響起,對方可就按耐不住了,一雙暗綠色的眼睛正逼近白血,白血跳開,一雙如疾風的手從上攻向白血,白血暗吃一驚,好快的速度,收步還那麼的徹底。甚至可以在瞬間改變方向!驚訝歸驚訝,白血可不想成爲枉死鬼,他順手抓住書架用力一拉,擋在身前。
書架如紙般被對方撕裂,攻擊的餘波讓白血的胸口閃出數道血痕,被撕碎的書籍飄散在四周,一股嗆人的飛塵瀰漫在館內。
對方已停止攻擊,只是站在那裡。
看情形,他(她)沒有殺死白血的動機,只想讓他離開這裡。
白血摸了摸胸口,問道:“閣下可是逆輪內部之人?”
對方沉默了許久,纔開口道:“請速離開,否則修怪我不客氣。”聽聲音,應是個少女,聲音很細,但沒什麼感情可言。
“不說明白,我不會走!”白血叫道。
話畢,對方一下失去身影,白血機靈地擡起頭,見她正趴在白血正上方的天花板上睜着那雙綠眼,疾風襲下,白血已沒有退路,他運氣使出殺手鐗——刺發,原本柔軟的頭髮瞬間變長,全部朝上奔去,一部分擋住對方的攻擊,一部分划着弧線刺向對方,每根頭髮都成了足以奪人性命的利刃!
擋住對方攻擊的頭髮互相交錯結成一張巨網,正如名家所言“髮網恢恢,疏而不漏,”對方想上躍逃開,但撲面而來的刺發已切斷了她的退路,她驚叫一聲,滾入網中。正上方的刺發紛紛打彎與巨網結合在一起,後路已斷,所有的刺發都開始緊縮。
白血面色蒼白,只能怪那個該死的任安,說什麼變魔術,實質上就是在浪費白血的精力,如果他是高級工程師,那設計功能相同的器械也不需什麼腦力吧。
包裹住對方的刺發緊緊交錯在一起,她越是掙扎,刺發就越裹得緊,一個蠶蛹似的東西滾落在地,包裹住對方的刺發已從白血身體分出,幾絲綠光還不時從刺發縫隙間擠出,蠶蛹隨着對方身體的動作而變化形狀,只要對方動作越大,刺發從她身上吸取的能量也會越大。
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這就是刺發的本質!
“你是不是第二界的鬼靈貓?”白血問道。
她停止了掙扎。“咯咯”一笑說道:“那是不是我承認我是鬼靈貓,你就放了我?”
白血走近,說道:“若是,我反而有幾點不明要問你,若不是,我也有事要問你。”
她挪到角落,笑聲曖昧,說道:“你的頭髮好香,用什麼牌子的洗髮水?”
“你是不是鬼靈貓?”白血又問道。
她半帶哭腔,嗔道:“你都抓住人家了,想幹什麼都行,問什麼爛問題啦,你還不如問我三圍是多少,還有其它的啦,喜歡用什麼牌子的香水,喜歡穿什麼樣的高衩袍,喜歡…”
“住口,”白血叫道,“我對那些沒興趣,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鬼靈貓?”
“哎呀,我挺喜歡貓科動物的,像小貓啦,波斯貓啦,機器貓啦,”她說完便“咯咯”直笑。
白血不氣惱,再次問道:“你是不是鬼靈貓?”
她沉默了許久,細語綿綿道:“小白臉,我說,你聽清楚了哦,我要說了,可不要嚇得尿褲子哦,咳咳,”她乾咳兩聲說道,“我…說…我…的…名…字…是…”
一陣劇痛從腳下傳入白血腦中,他低頭一看,一條尾巴從地下伸出捲住他的雙腳,尾巴上露出一排排的利刺,深深刺入白血的腳腕中!
“好陰險!”白血叫道,臉色更加的蒼白,雖然站在黑暗中,但他還是感覺到血液正從身體流出。刺發瞬間爆散開,對方竄到白血身旁,尾巴將水泥地掀起翻滾着飛向兩側,她抓住白血的衣領,提起甩響牆壁,撞擊牆壁引起的劇痛讓白血更加的清醒。
她說道:“我太嘀咕你了。”
白血抹去嘴角的血液,問道:“你到底是不是鬼靈貓?”
“無可奉告,”她睜着那雙暗綠色的眼睛,瞳孔不時地張大縮小。
“嘣”的一聲巨響,白血身後的牆壁被不明生物撞出一個大裂痕,隨之響起野獸的怒吼,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白血胃海沸騰,但還是勉強站起,想看個究竟。
“該死,你的血吸引了它!”她叫着再次抓起白血的衣領,用力甩向門口。
白血的身體撞倒了好幾座書架,餘力讓他撞開了大門滾出了圖書館,隨後,圖書館的大門緊閉上。
她站在裂痕旁,雙手抓着牆壁兩側,叫道:“弟弟,是姐姐,你別亂來。”一隻長滿濃毛的獸腳伸出,離她只有幾毫米的距離,獸抓緩緩伸出,又收入了息肉中。
她長吐了口氣,安撫道:“現在好好休息,你的食物,姐姐會想辦法,他不會讓你捱餓的,只要他大功告成,你就有取之不盡的食物,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爲他服務。”
不明生物嗥叫兩聲就沒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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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血撐起身體,周身的疼痛讓他舉步難行,他心裡還是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如果是鬼靈貓,那有必要和自己拼個你死我活嗎?她的實力確實驚人,竟可以穿過刺發的束縛對自己發動攻擊,不過刺發的強度也只有平常的一般而已,熬夜讓他疲累,操控不屬於自己身體的繩子又大損精力,真不知任安安的什麼心?!
“白血哥哥?”司空小茹正撐着那把油紙傘從下坡路走上,她看着白血的身體,驚詫道,“你這是怎麼了,呀,還流了好多的血。”
白血趕忙左右搖晃地走向司空小茹,乳白色的血液粘滿了他的長統靴,司空小茹對於身體裡流着白色血液的白血早就見怪不怪,若換成他人,保不準會驚叫着昏過去。
司空小茹第一次見到白血時,是她父親回來的時候,那時候的白血身上是傷痕累累,全身都粘着乳白色的血液。
“沒什麼,”白血嘴上說得輕鬆,但身體可不接受,搖搖欲墜。
“還沒什麼,都這樣了,”司空小茹扶住白血,關切地問道,“白血哥哥回房間去,讓小茹幫你包紮。”
白血強作笑顏,問道:“小茹何時學會了包紮了?”
司空小茹嘟起小嘴,說得:“剛剛食堂的莎織幫一個受了刀傷的學員包紮手臂,就像捆麻包一樣,我一看就會了。”
“捆麻包?!”白血失聲叫道,“把我當成麻包?!”
“死馬當活馬醫,走啦,”司空小茹扶着白血直往白血的房間跑去。
“輕點,疼,”白血說道,“你不管他了?”
“誰呀?”司空小茹故作不知。
“他呀。”
“什麼他呀?”
“笨錘!”白血笑着說道。
“不理他了,”司空小茹嚷道,“都不聽我的話,死了活該。”
白血淡淡一笑,蹣跚着扶住司空小茹的肩走向房間。
墨色高空驟雨淋漓,雨勢不見有所停歇,雨是女神之淚,她用最純潔最低調的方式安慰着世人的心靈,進行着一場心靈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