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嚇了一大跳,原來他看見過屠夫跪在冰玫的面前,那時是多麼的威嚴,多麼的氣勢壓人,而現在,楚一凡竟然感到屠夫身上已是氣勢全無,剩下的只有一種另類的頹廢。
恰巧這時,瘋崖和冰玫跑了進來,只見屠夫一手抓着仙裂絃音跪在地上,瘋崖都差點看傻了,這個超級硬漢可不會輕易在別人面前低頭,就算是在他的面前也會一直保持着武士纔有的孤傲,從來不會爲討好淵主而做什麼事情。現在,他看到屠夫真真實實地跪在了楚一凡的面前,真的讓他異常的吃驚,難道真的如冰玫所言,那個瘦弱的少年就是三千年前禁錮了索龍,壓制了屠夫的男人?!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疾步跑到屠夫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屠夫的手臂,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外面有上萬只魚怪,而且天羅小組已經背叛,你叫我帶回深淵之巔的女孩已經被天羅搶走了!”屠夫叫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瘋崖吼道。
“報……有大批魚怪來襲擊深淵之巔!!!”一個士兵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透過被屠夫撞得四分五裂的牆壁,瘋崖早就看到了幾隻魚怪正跳下深淵,靠着觸手,溜進了居民的家中。
“真***窩囊!屠夫,速下去召集軍隊,保住深淵之巔的每一條生命!”瘋崖叫着回頭對那士兵說道,“你速將老太太轉移到密室!”。
“是!”那個士兵應了聲就跑進了內堂。
屠夫站起了身子,叫道:“領命!”,他低吼了一聲,拔起仙裂絃音就衝出了大廳,屠夫三米高的身子尤爲的嚇人,楚一凡忙溜到了冰玫的身邊。
“夫君,你別怕,還有我在,”冰玫笑道。
楚一凡直搖頭,說道:“你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被瘋崖打破胸膛!”
“冰玫,你是鬼域的女王,現在深淵之巔陷入危機,你也有義務出一份力!”瘋崖叫道,絲毫不理會冰玫剛剛那半帶挑釁的話。
“我自有主張,你派一隊人馬給我,我要和楚一凡親自去囚禁索龍的淵底,”冰玫正色地說道。
“你別開玩笑了!上萬只魚怪來攻擊,我怎麼可能會抽出兵力和你去淵底,如果屠夫說的沒錯,天羅小組的倒戈更會加重我方的負擔,我不可能給你任何的兵力,我希望你能在這裡,和我一起戰鬥,爲了深淵之巔的存活!”瘋崖叫道。
冰玫淺淺一笑,說道:“我不屬於深淵之巔,我沒有義務幫助你,既然你不肯給我任何的兵力,那我就和楚一凡兩人去淵底!”說罷,冰玫就拉着楚一凡的手跑出了大廳。
“恕…不…遠…送!”瘋崖一字一頓道。
冰玫止住了腳步,說道:“楚一凡,我們的目的地是最底部,你要有心理準備,至少要下降五百米纔會到達淵底,而且淵底更加的危險,你可願意和我前去?”
“等價交換,神弓、魔矢,還有那個女孩的生命交換此次的行動,如果你肯答應,我會全部都聽你的,”楚一凡說道。
楚一凡本以爲冰玫會猶豫,沒想到冰玫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冰玫嘴巴張開,念着楚一凡聽不懂的咒語,雙臂伸開,酥乳抖了數下,隨後,她雙手上出現了一把碧墨色的虎頭權杖,“走!”冰玫說着飄起,停留在了護欄之外,楚一凡點了點頭,探頭朝下看了眼,森森寒意涌入心頭,他看到的只有黑暗,就如一隻大嘴怪般,似乎一掉下去就會被吃掉。
“走!”冰玫再次叫道。
“小心上面!”楚一凡突然開口叫了聲。
冰玫回頭,揮動起虎頭權杖,數片刀刃飛出,將那隻企圖偷襲冰玫的魚怪斬成肉塊。
冰玫看着四周,數不清的魚怪已經與居民、士兵混爲了一體,哀嚎聲、哭叫聲、魚怪的咕嚕聲、刀劍聲統統混爲了一體,每一秒都有生命在凋謝,每一秒都有鮮血在流淌,冰玫看得不覺皺起了眉頭,她略顯生氣地看着楚一凡,叫道:“你還愣着幹什麼?!出來!”
“我知道,但空行術還不成熟,我必須集聚精氣,你稍等一下,”楚一凡說着平舉起初開之星。
“沒時間了,過來!”冰玫伸出了手。
“可…”楚一凡咬了下牙齒。
“沒什麼可是的了!”冰玫再次叫道,“過來!”
楚一凡只好伸出了手,冰玫立即抓住了楚一凡的手,楚一凡感到的不僅僅是一種滑膩,更有一種不安,冰玫奮力一提,楚一凡就被拉起,由於慣性,楚一凡整個人都撲在了冰玫的懷裡,楚一凡的臉頰貼在了冰玫柔軟的胸部上,險些讓楚一凡窒息,楚一凡忙歪過脖子大口吐了一口氣。
“抓緊了,”冰玫叫道。
“恩,”楚一凡應道。
透過窗子,瘋崖看着落向淵底的冰玫和楚一凡,低語道:“那個少年真的會是那個曾經禁錮索龍,壓制住屠夫的男人嗎?怎麼可能,真的太可笑了,但我怎麼看不出冰玫臉上有開玩笑的成分?”說完,瘋崖就走出了大廳,此刻,他身上已經套上了金色盔甲,在灰暗中顯得異常的耀眼,他看着亂作一團的深淵之巔,心情馬上變得非常的焦躁,手裡已不知什麼時候緊抓着一把和仙裂絃音非常相像的劍,只不過它的顏色與仙裂絃音的黑寒剛剛相反,是帶有王者之氣的金黃色,瘋崖冷峻的面孔正映在它上面,這是那把與仙裂絃音齊名的幻冥濃蓮!
“此等小輩,竟然欺負到我頭上!”瘋崖吼道,附近的魚怪都被這吼聲震得亂了分寸,瘋崖的眼中早已燃氣怒火,當他看到自己的親衛軍天羅小組正舉着長刃在屠殺居民時,他更加的氣憤,一咬牙,舉起幻冥濃蓮就衝向了那些罪孽深重的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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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看着四周的白水晶,牆上還有一些由白水晶構成的畫,嘟嘟挪到了畫下,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嘟嘟一眼就看出了畫上的女主人公就是冰玫,她將目光往旁邊偏移了一點點,差點直接跌倒在地,她看得更加的仔細,畫上的男主人公分明就是楚一凡!不!應該是她原來的第二個主人才對!
“什麼時候搞的?我怎麼不知道?”嘟嘟不滿地嚷道。
她溜出了房間,在宮殿裡晃悠了好久,看到的只有白水晶,以及一些如雕像般的冰怪,其他真的沒有什麼可以養眼的東西了。
“奇怪,人都死哪裡去了,我的主人,該不會被帶去幹什麼壞事了吧?”嘟嘟自語着,雙手抱在胸前,被黃色鱗片包裹着的胸部被她撐得更加的高聳,隨着她的腳步而有節奏地抖動着,幸好這裡沒有男人,不然估計會發生流鼻血事故了。
正當嘟嘟沉浸在胡思亂想裡時,一個黑影從上空飛過。
嘟嘟躍上宮殿的頂部,眼睛鎖定住那正飛向西方的人,她的目光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軟癱在他懷裡,抱着布娃娃的莫!
“到底怎麼回事?!”嘟嘟叫道,她忙化作一道光芒追向了正抱着莫飛向淵底的天羅。
通向淵底的路一共有兩條,最近的一條應該是從深淵之巔下去,而另外一條就會多了將近三倍的路程,但天羅不敢選擇那條近道,他可沒有信心打敗淵主瘋崖,如果女王冰玫也在那邊,那他就絕對沒有機會通過那條近道了,因此,他只能選擇這條要花費更多時間的路線。
正當他盤算着怎麼向索龍討好處時,他感到了有一股力量緊追其後,憑經驗推斷,身後的那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天羅忙加快了速度。
“小角色,”嘟嘟淡淡說道。
兩股光芒在廣漠的鬼域裡穿梭,距離越來越近。
身後的人還在緊追不捨,天羅臉上早就滲出汗水,但因爲飛行的速度太快,汗水一出現就散落在了半空中。
不可能了!天羅心裡吶喊着。
嘟嘟右手的五指上早就有一層極細的光珠在轉動,她鎮定地看着前面的男人,眉頭一皺,速度一下增加,直接衝向了那個男人。
天羅眼色一變,身形立即定住,如一顆隕石般迅速落向地面,避開了嘟嘟的攻勢。
“反應還不錯,”說罷,嘟嘟就跟上了天羅的運動軌跡。
該死,這簡直就是狩獵!天羅心裡暗罵道。
他和追在後面的奇怪女人根本不認識,兩人連話都沒有說上就交手了,裡面一定有引起戰鬥的火苗,天羅看着懷裡的小女孩,唯一能夠建立起連接的就是她了!要保命,那就必須拋棄這個擄來的小女孩,但他怎麼願意就這樣子放棄這個有着神秘力量的小女孩!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輕易交出這個小女孩的!
比起屍控,小女孩的力量更加的讓天羅唾延,在奇擊屠夫之前,他就在遠處看到了小女孩的力量,簡直就是完美得讓天羅發顫,只要眼睛能夠對視得上,那對方就會聽命於你,只要擁有這種力量,那統治鬼域根本就不是問題!屠夫,女王冰玫,淵主瘋崖,還有那個讓他陷入無邊恐懼的索龍,只要擁有那種力量,他有十萬分的信心打敗他們,不!是控制他們!既然三大勢力都不能消滅,那就由他來統治!
瘋狂的想法一直在他腦袋裡重播,但現狀不允許他再做白日夢!
嘟嘟的拳頭已經臨近,天羅看着眼前這個接近的少女,眼裡燃起了慾火,但更多的是懼怕,兼具美與力量的女人是最恐怖的!
“我可以交出這個小女孩!”天羅叫道,往後退了好幾步。
嘟嘟眼皮微動,但拳頭的速度完全沒有放低。
天羅抱着莫,行動本身就很不方便,他見對方半點都沒有猶豫,忙迅速舉起半截長刃擋在了胸口,嘟嘟的拳頭抵在了那半截長刃上,拳頭上的光柱轉動,長刃一下化爲粉末,天羅手裡只剩下一截刀柄,嘟嘟的拳頭可沒有猶豫,蔥指張開,抹上了天羅的脖子,一道血痕立即出現在天羅的脖子上。
好快,好精準的攻擊!
天羅的喉嚨一緊,一股熱血涌出,染在了黑色的上衣上。
“交出莫,”嘟嘟冷冷地說道。
天羅擦去嘴角的鮮血,調試了一下被弄亂的氣息,說道:“我早就說過了,你何必動粗?”說着,天羅就將莫放在了地上,“我是淵主的親衛軍,你是誰?”
“你沒有必要問這個,”嘟嘟說道,既然對方是淵主的人,那她也就沒有必要置對方於死地,“你爲什麼要抓這個小女孩?”
“我只是要帶她去深淵之巔,”天羅答道。
嘟嘟柳眉一皺,拳頭已經握起。天羅臉色一變,掠起了莫。
“深淵之巔根本就不是朝這個方向,你還想騙我!分明是要帶她去淵底!”光珠急速旋轉,嘟嘟的拳頭已經迎上去,與此同時,大地突然發生顫動,天羅嘴角彎起,幾條觸手破土而出,擋住了嘟嘟的視線。
五隻魚怪從地下鑽出,腋窩下的觸手如皮鞭一樣橫掃向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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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萬只的魚怪傾瀉而下,佈滿了深淵之巔的每個角落,而與之對抗的軍隊也出現在魚怪出現的地方。但魚怪的數量太多了,深淵之巔的主力只不過四千左右,數量上的差距就超過兩倍,況且魚怪天生怪力,又有那五米多長的數條觸手做武器,士兵就處於不利的地步。魚怪和士兵混雜在一起,在五百多米的深淵之巔中組成了一道血腥的風景線。
在黑夜的映襯下,這場屠城之戰變得更加的黑暗,就如世界末日般。
身在深淵之巔一百米之下,瘋崖變得更加的憤怒,手裡的幻冥濃蓮急速揮動着,一道道厲光擴散向四周,周圍的魚怪都被斬成了兩斷。
“你們這些惹怒老子的傢伙!”瘋崖吼道。
魚怪竄進居民的家中,一條條觸手遊離在室內,一捕捉到居民的身影,觸手就會疾奔過去,捲住對方,一用力,對方的身體就會被擰成兩斷,隨後,魚怪就會跳過去,撲在居民的身上,張嘴就咬破居民的喉嚨,一塊塊的血肉就會被魚怪吞進了肚子裡。
士兵的盔甲非常的普通,由動物的皮毛製成,上面編制有尼龍,這盔甲柔韌性非常的高,但就是抵抗不了魚怪觸手的攻擊,觸手的速度和力道都太快,就算盔甲不被破壞,士兵的身體也受不了。
一隻魚怪出現在一個剛剛殺死另一隻魚怪的士兵身後,那個士兵還沉浸在殺死魚怪的興奮之中,一邊擦去臉上的鮮血,一邊露出釋然的笑容。他還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隻咧着嘴巴的魚怪,魚怪腋窩下的觸手飛出,刺穿了他的心臟,他的眼睛睜得暴大,喉嚨早就被血液灌滿,喉嚨一緊,鮮血噴散而出。
魚怪跳到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腦袋,嘴巴就湊向他的喉嚨,張嘴,咬破。
驀然,這隻魚怪的身體裂成了兩半,倒在了兩邊,在它身後站着的是屠夫,他高大的身材在居民的屋子裡活動非常的困難,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士兵,仙裂絃音被握得更緊!
“索龍,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是我的哥哥,你放的罪惡不是用死可以結束的,”屠夫吼道,轉身,跳入了崖下。
屠夫墜向淵底,瘋崖看到後忙叫道:“屠夫,你要去幹什麼?!”
“毀了罪惡的源泉!”屠夫答道。
“索龍是不能殺死的!”瘋崖叫道。
屠夫的身體已經淹沒在了黑暗之中,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深淵之巔,“已經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是嗎?”瘋崖問道,卻更像是在自問,自從從父親的手裡接管過深淵之巔以及那些軍隊,瘋崖就很少有和屠夫聊過,他從來都不瞭解這個索龍的弟弟,他知道的就是對屠夫下命令,僅此而已。
“我會保護好深淵之巔的!”瘋崖發自內心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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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一凡周圍都是黑暗,幸好被冰玫抱着,不然他還以爲自己是掉進了地獄裡,不過話說回來,被冰玫抱着更像是掉進了地獄裡,楚一凡十分不喜歡冰玫身上發出的香味,感覺那就是爲了勾引男人而產生的味道。
楚一凡試着去適應周圍的黑暗,但這裡完全沒有光線,他又不是夜貓子,怎麼可能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景物呢,而冰玫就不一樣了,她長期居住在鬼域,早就適應了這種黑暗,楚一凡甚至覺得冰玫的眼睛很像一個人,那就是鬼靈貓,只是眼睛的幽綠沒有鬼靈貓的重。
“快到了,”冰玫說道。
速度帶來的風速讓楚一凡難以呼吸,他緊閉着嘴巴,費力地點了點頭。
“你的命運會在這裡改變的,可能還要面臨對死亡,你必要有死的覺悟,我相信你可以的,突破輪迴的束縛,不必再在輪迴的漩渦裡受苦,”冰玫囔囔地說道。
楚一凡聽得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從不在乎這些,他現在在乎的是完成與冰玫的等價交換,然後帶着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女和莫離開鬼域,重新回到人界,爲了自己的憤怒而步入復仇的荊棘之路上!
“小心了,深呼吸,閉上嘴巴,”說完,冰玫就減慢了速度。
楚一凡還未領悟冰玫話語的意思,大腿就被冰冷的積水浸沒,隨後,他和冰玫都沒入了冰涼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