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二章

小然的父母住家距離我們的家比較遠,他們和我們分別住在這個城市的對角線上。以往我去那裡都是坐公共汽車的,但是今天我決定打車。不就百來塊錢的事嗎?

岳父家的門是開着的,我剛到那裡就看見兒子一個人在門外玩耍。“兒子。”我低聲地叫了他一聲。

兒子看見我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並沒有朝我跑來,他直接地進了屋,“媽媽!爸爸來了!”我在外邊聽見他在屋裡面叫喊。

我已經到達了門口處,看見小然正在那裡,岳父在看電視,“秦勉來啦?快,快進來坐。”岳父見到我還是很高興的。

小然卻不說話。

“早上醒來後發現你不在,可是打你手機卻關機了。打這裡的座機又沒有人接聽。”我訕訕地對小然說。不知道是怎麼的,一到這個地方我就覺得自己低矮了幾分。

“你是大忙人,我和兒子不想打攪你。”她終於說話了,不過臉色很難看。

“爸,我給您拿了一條中華。”我感覺到了她話中的火藥味,急忙從包裡拿出那條自己剛纔在樓下菸酒店買的這條價值八百多元的香菸朝岳父遞了過去。

“這麼好的煙,得多少錢啊?你這孩子,真捨得花錢。”岳父接了過去,但是卻沒有忘記批評我。

我急忙地道:“不是我買的,是一個病人昨天送我的。這不?我今天還專門到醫院去了一趟呢。”

“這樣啊。好,我也嚐嚐這種高級香菸的味道。”岳父頓時高興了起來。

我跟着他笑,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別人送的你就覺得可以了啊?花別人的錢你倒是心安理得了。

當然,我不會把自己的這種想法說出口的,反而地,我還得對着他討好地笑。

“秦勉來了?你等一下啊?我正在做飯。”岳母從廚房出來了,她看着我,滿臉都是笑。

“你,快去幫忙啊?到這裡來當老爺來了啊?”小然卻瞪着我說。

“好,我馬上去。”我即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朝廚房走去。

心裡很憤怒,但是臉上卻必須帶着笑容。

“媽,您看我能做什麼?”進到廚房後我問岳母。

“你出去看電視,我馬上就做完了。”岳母說。

我沒有動。

“小然這孩子也真是的。”岳母沒有再催我,她一邊在鍋裡忙乎着一邊嘆息地道。

我沒有說話,我在聽她繼續往下說。岳母很嘮叨。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她忽然問我道。竟然一反以前的嘮叨。

“沒有啊。”我急忙回答。

“那她今天怎麼臉上那麼難看?而且還不准我們接電話?”她獨自在說。

“我早上醒來後就不見了她和孩子的蹤影了。我估計就是到這裡來了。”我說。現在我頓時明白了,小然沒有給她父母講那則短信的事情。

“肯定是你什麼地方惹到她了。這孩子,小孩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啊?”岳母終於開始嘮叨了起來。

“媽,我出去擺好桌子。”我很想馬上離開。

“好。順便把那幾個菜端出去。”岳母說。

老太太做的菜很不錯,我早就聞到了它們的香味了。

將飯菜擺上桌,然後叫岳父吃飯,同時對兒子說道:“去洗手,叫你媽老吃飯。”

“媽媽剛纔對我說了,她說她不想吃飯。”兒子回答說。

“你去叫她。”岳父看着我說。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同情的意味。說實話,雖然上次他住院的時候對我發了火,但是他平時對我還是蠻不錯的。畢竟他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間很容易產生共鳴,很容易同病相憐,即使他是小然的父親。

這是小然的房間,她回這裡來都住這裡的。我進去後發現她正在看電視。“什麼時候買的這臺電視啊?”我問道,儘量地讓自己的語氣輕鬆隨和。

“我今天上午去買的,怎麼啦?不高興啊?”她話中的火藥味仍然十足。

“好,電視嘛,現在很便宜的。”我訕訕地笑。

“我想好了,萬一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就搬回來住。”她接着說。

“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你真是的。”我仍然訕笑。

“你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她冷冷地道。

“我做了什麼事情?我自己知道什麼?”我當然不會承認。

“秦勉,你混帳!”她卻忽然爆發了。

“曾小然,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裡混賬了?!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成了更年期了?莫名其妙嘛你!”我有些動怒了。今天被那個姓花的女人從車上趕下來所積蓄的怒氣頓時傾瀉了出來。

“你晚上不回家,在外面搞破鞋!你以爲我不知道?”她歇斯底里起來。

岳父和岳母都進來了,兒子也跑了進來,他正在驚恐地看着我們。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當着孩子的面吵架,像

什麼話嘛。”岳父開始批評我們了。

“你問他!”小然惡狠狠地指着我說。

“乖孫孫,走,我們出去。”岳母抱着孩子出去了。

“我怎麼啦?你莫名其妙,你豈有此理!”我勃然大怒,“是,我昨天晚上回家是晚了點,那是我喝醉了。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和誰在一起嗎?我告訴你,是我們市的政法委書記,以前的公安局長百里南!他是我父親的朋友,我分到附屬醫院也是他幫的忙!你說說,我和他在一起喝酒我不醉行嗎?”

我這話其實更多的是說給我岳父聽的。

“小然,男人嘛,在外面總是要應酬的。”果然,岳父開始替我說話了。

“爸,你不知道,他,他是撒謊的!昨天晚上還有女人給他發短信。”她用手指指着我大聲地說道,臉上一付悲痛欲絕的神情。

岳父疑惑地看着我。來了!我心裡想道。卻假裝不明白,“短信?什麼短信?我沒有收到什麼短信啊?”

“你少騙人,你把你手機拿出來自己看!”

我去摸手機……“沒有啊?沒有未讀短信啊?……啊?你看了我的短信了的啊,難怪我沒有注意道,我看看……你說的是這個嗎?這是我們科室小杜護士的短信,我們可是一位值夜班的護士忽然有急事,於是就想請她去頂一下班,我給她打電話,問她可不可以幫這個忙,結果她就發短信來了。你就爲這事情生氣?”

她一怔,隨即卻猛然地大笑了起來,“秦勉,你騙鬼去吧!她發短信你爲什麼不看?那護士呢?她換了班了嗎?你是門診,關你什麼事情?”

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心想壞了,怎麼把一件想得好好的事情說得亂七八糟的了?

“隨便你,愛信不信!我說了,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我後來一直沒有看到這個短信,要不是你現在說的話我還是不知道。我沒有說是我們門診要值夜班,我說的是科室,因爲科室的護士輪轉不過來,所以那個護士纔給我打電話希望小杜能夠去幫那個忙。小杜今天是白班,她如果昨天晚上去替別人的話今天就得休息,我們門診的護士就得重新排班。你懂不懂?”這下我終於說清楚了,不過心裡的氣也上來了,“你經常揹着我去翻看我的手機、錢包,我在你的眼裡就像一個孩子似的,不,不是孩子,是小偷。你很過分!”

我說完便轉身出了這個房門,而且一直朝外邊跑去。這一刻,我的心裡真的難受了起來。

“秦勉!”我聽到身後岳父、岳母在叫我,但是我沒有回頭,我不想回頭。

獨自在大街上奔跑,我感覺到自己眼裡在流淚。不是因爲小然對我的那種態度,而是一種不知道什麼緣由的悲傷情緒。

猛然地停住了腳步,你哭什麼呢?我問我自己。於是強迫自己笑了笑,感覺好多了。

招手叫車。

“到什麼地方?”出租車司機問我。

我一怔,是啊,我到什麼地方去呢?

“問你呢!”司機看出了我的失神,我猛然地驚醒了過來,隨即說出了自己上班那地方的地名。我是隨口說出來的,似乎沒有經過思考。

下車後卻又茫然了,幸好飢餓讓我明確了目標。那家酒樓,上次我和杜楠吃飯的地方。我仍然選擇了那個位置。

忽然感覺到一種難言的寂寞,是來自與內心深處的讓人難以忍受的寂寞。拿出手機,當我想到杜楠的時候卻即刻被我否決了,這裡離醫院太近了,而且還不是上班的時間。更何況我們才因爲那則短信引出了一場風波。

曾子墨。我忽然想到了她。

“在什麼地方?”我問她道,自己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裡面有一種落寞的情緒。

“在家呢。”她回答,聲音很甜。

“吃飯了嗎?”隨即問道。

“沒呢,馬上準備吃了。”她回答。

“我一個人在醫院對面的酒樓吃飯,你能來嗎?我想和你談那件事情。”我頓時有了一個充分的理由。

“行,我馬上到。”她答應得很爽快。

於是我開始點菜。現在我覺得心情好多了,也許還因爲飢餓,我看見菜單上面的每一道菜都覺得不錯。

她來得確實很快。“哇!點了這麼多菜啊?就我們兩個人?吃得了嗎?”她看着桌子上面的菜驚訝地問我道。

“吃多少算多少吧。”我朝她微微一笑,腦海裡面卻猛然地浮現出了她的那兩團碩大。

“傻傻地看着我幹什麼?”我的失神狀態被她發現了。

“喝酒嗎?”我急忙掩飾自己。

“喝點吧。如果你想喝的話,我陪你。”她說。

我去叫服務員,“一瓶茅臺。”

“怎麼?最近發財啦?請我喝茅臺。”她朝我笑道。

“錯,不是我發財了,是我們發財了。”我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把那件事情給你們主任講了?”她問,很興奮的樣

子。

我搖頭,“我需要戒毒方面的藥品,當然,還有抗生素。每次的量可能不是很大,但是一年下來的話應該很可觀。”我說。

“可是,那一塊我不熟啊?”她看着我,有些失望。

“我最近去查資料。到時候我提供給你藥品的名稱。不過有一點你必須向我保證,那就是不能對任何人講這件事情。”酒來了,我一邊開瓶一邊對她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她的情緒頓時低落了起來。

“你沒問題的。我想,就這一項,你一年找個幾十萬應該沒問題吧。”我說。其實我心裡也完全地沒有把握,不過從我對戒毒的基本瞭解來看,那裡面的利潤應該很不錯。

其實在她到來之前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二哥他們私下讓我給他們那些員工戒毒是不是合法?還有就是,那些人爲什麼吸毒?

管他的!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不過我後來下了決心。當然,裡面有我面前這位美女的因素。那天晚上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刺激,同時,那天晚上她在離開的時候還給了我一種希望。

其實我知道自己的內心並不完全地是沉迷於她的美色才作出了這個決定的,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未解的謎題——她公司裡面那個叫秦瑤的女人究竟和陳瑤有着某種關聯?

我想通過她去幫我解開這個謎題。我發現自己仍然不能將陳瑤忘卻。

“嗯。”她朝我看了一眼,眼神中忽然有了一種讓人迷醉的神采。當然,她的這種神采比那位花經理差遠了。

不要去想那個討厭的女人!我隨即恨恨地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很奇怪,昨天晚上我喝那麼點就就大醉不醒了,但是今天,我們兩人喝下一瓶後我卻並沒有感到醉意。

不過我不想再繼續喝下去了,因爲我感覺到自己的胃裡面有些開始不舒服起來。

“下午你幹什麼?”她問我。

我去看着她,從她的眼神中我讀到了她話中所包含的隱意。

“下午我得去書店,我想去買一些戒毒方面的書籍。畢竟我是搞外科的,我對那方面不熟悉。”我忽然改變了主要。一是因爲今天小然的那種狀況讓我感到內疚,是的,我的內心還是有一種內疚的情緒的;二是我不想馬上得到她,我覺得男女之間的事情還是有一點感情基礎最好。陳瑤的事情讓我充分地感受到了這一點,現在,我對她的身體已經失望了,但是那種初戀的柔情仍然深埋在我的心底。

我對杜楠也是如此。我發現自己現在已經不像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那樣沉迷於她的身體了。女人對男人來講,得到得太容易了,反而地會容易很快地厭煩的。我想,很多東西都應該是這樣。

我沒有去問曾子墨關於秦瑤的事情,因爲我覺得時機還不成熟。也許,當她開始從我手上賺錢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吧?那時候她的身體也一定已經奉獻給我了。對此我極有信心,因爲那件事情的決定權目前在我的手上。

“好吧。謝謝你的酒。”她說,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樣子。我心裡暗暗地覺得好笑,同時也爲她家裡的那位感到悲哀。

女人,永遠都是屈從於比她們優秀的男人的。我堅信這一點。不然的話,今天那位姓花的女人就不會在我面前那麼的拽!說到底,她是把我當成了弱者。

應該只這樣的,就算她是想幫助我、提醒我,但是她確實把我當成了弱者。只不過“弱者”這個概念從她口頭說出來的是“純潔”二字罷了。

去他媽的純潔!

到了全市最大的那家新華書店,我沒有 一一地翻閱那方面的書籍,而是一股腦地將凡是涉及那方面內容的書籍統統買了下來。

然後打車回家。

走到家門前,我開始敲門。我可以肯定,小然和兒子已經回家了。

我的判斷是對的,門被打開了。是小然。

“回來了?”她問我,看見我手上提着的那一口袋書籍驚訝地問:“怎麼買這麼多書?”

我冷漠的心頓時開始融化了。本來,我不想理會她的。

“我找到了一份兼職工作,一年可以掙幾十萬塊錢。昨天晚上談好的。”我說,故意讓自己的語氣淡淡的。

“是我不對。”她低頭說道,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學生。

“手機是我的隱私之一,夫妻之間還是應該有自己獨立的空間的,你說你學過心理學,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懂?”我趁機批評她。

“今後再也不了。”她說。

“好啦,幫我把書拿到臥室去。”我即刻笑了。因爲我的目的達到了。

我很瞭解小然。今天在她父母家裡的時候雖然我負氣離開了,但是我的理由很充分,也就是說,我生氣的理由很充分。小然雖然多疑,但是她很講道理。至少她從本質上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當然,她在生氣的時候是很蠻橫的,也許任何女人都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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