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我知道,她手上那張毛巾上面的東西肯定是我的。她要做到很容易。我頓時記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們喝酒的時候的情景。很明顯地,她在我所喝得那瓶啤酒裡面加入了某種東西。應該是春藥之類的東西。不,不僅僅是那玩意兒,因爲那東西不會造成頭痛。對,還應該有安眠藥。
“你那麼聰明,應該想得到的。”她在看着我笑。
這一刻,我忽然地想起了昨天上午在她辦公室的時候她所說的一句話來——“我要給他報仇!”
她要給易科報仇。
“你要我幫你殺了賀加貝?”我試探着問道。
“你真的很聰明。看來,這件事情還真的非你莫屬了。”她忽然地笑了起來,隨即對我頻頻點頭,很讚賞的樣子。
“白姐,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我就是,幹嘛要使用這種手段?你是百里大哥的夫人,我的白姐,你說了話難道我還不會去做嗎?你應該知道,我這人很不喜歡被人強迫的。”我苦笑着說。她要殺賀加貝,這我已經不再感到異常了。但是,我可不願意去做那樣的事情。殺人的事情我可不敢。所以,我只好一邊這樣對她說着、一邊在想辦法如何擺脫目前的這種困境。
“呵呵,小老弟的嘴巴真甜。”她嫣然一笑,“一直以來我都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人在有壓力的情況下才可以把事情做好。”
“白姐,你的這個主意百里大哥知道嗎?”我忽然地問她道。
“他不會知道的。要是他知道了的話,這個,”她揚了揚她手上的毛巾,“它就會出現在你百里大哥的面前。”
我心裡很煩,一直以來,我在自己的內心裡面對她,白姐,我對她是個非常尊重的,她在我的心目中真的有一種如母如嫂的那種感覺。但是,我想不到的是:她今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唯一的解釋是:她瘋了。她瘋狂了。
而讓她瘋狂的原因卻只有一個:她的內心是在愛着易科的。深深的愛着他的。也許,在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但是,當易科死去了,當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之後她才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我並不恨白姐。因爲我發現自己實在恨不起來。
也許,是她實在找不到可信任的人,也許,她是覺得只有我纔可以替她做好這件事情,所以,她纔會採用這樣的辦法。
看來,她非常瞭解我,非常瞭解我的膽小怕事,還了解我的聰明和智慧。
而我自己卻非常瞭解我自己。如果,如果她不採用這樣的辦法,我是絕不可能答應去幫她的。因爲我並不想殺人,因爲我害怕百里大哥,同時也害怕賀加貝。
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白姐,我答應你。”我說,嘆息着說,“你把那東西扔了吧,它太髒。”
“我不會扔的。你這人雖然膽小,但是有時候卻不大聽話。”她說。
我看着她,看着她的嘴巴,心裡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難道她就是用她的那個部位完成了收集罪證的過程?
該死的!秦勉,你幹什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在轉着如此下流的念頭!猛然地,我在心裡狠
狠地罵了自己一聲。
“白姐。我理解你。我幫你。其實,我也不喜歡那個人的。要不是他的話,六哥、還有六嫂,唉!算了,不說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至少他死了的話,我不會有那麼多的罪惡感。”我說。
“陳小侯是他殺害的?陳小侯的老婆怎麼啦?”她詫異地問道。
“白姐,你別問了。反正賀加貝這個人作惡多端。”我搖頭道,“不過白姐,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吧。”她看着我說道。
“你得給我點時間。因爲我必須保證自己能夠從中脫身出來。”我說。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了吧?”她問我道。
我點頭,“我儘量。如果一個月不行的話,請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
“好。我相信你。”她說,忽然地,我看見她流出了眼淚,“秦勉,對不起。可能我不該像這樣逼你,但是,我也是沒辦法。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相信誰。”
我當然知道她的眼淚並不是在爲我而流。“白姐,別說了。我說了,我理解你。易科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我也想不到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他是我的朋友,我也該爲他報仇。”
既然已經答應去做了,何不把自己說得冠冕堂皇?
“謝謝你。好啦。我走了。”她悽然一笑,隨即從房間的衣櫥裡面拿出一個口袋來遞給我,“這是我送你的。你好自爲之。”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朝她苦笑了一下。
她離開了。房門“嘭”地一聲關上了。
我頓時陷入了無盡的、可怕的寂靜之中。
我獨處於這個房間裡面。這是酒店,而且我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酒店酒水我今天所住的這一家。很明顯,白姐從我的身上找到了我的房卡,然後帶着我回到了這裡。我可以肯定,在她將我釋放的時候,無論她採用的是何種方式,整個過程要嗎被她錄了像,要嗎被她拍了照片。不然的話,她不可能僅憑那張毛巾就可以作爲證據的。對這件事情,她絕對早就有了謀劃。是的,應該是這樣,今天早上的時候她說起要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就已經作好了一切的準備。雖然當時我說晚上可能不行,而她也假裝說可以理解,那明顯的是在麻痹我,其目的是爲了不引起我的懷疑。她應該感覺得到,我對單獨和她一起吃飯的事情顯得很謹慎。
但是,我還是中了她的圈套。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但有時候人算更可怕,因爲天算往往只是偶然,而人算卻是有人有意地將你一步步地引入道對方設計好了的陷阱裡面去。
她相信我。她是這樣說的。現在看來,被人相信也是一種十分可怕的事情。
目光在無意中去到了一個地方,她留下的那個口袋。
裡面會是什麼?我去將那口袋拿過來,然後打開。
讓我哭笑不得、瞠目結舌的是,裡面竟然是一隻男性用的東西!它還有些溼溼的。很明顯,它剛剛被人清洗過。
還有一張紙條,一張卡,銀行卡。
紙條上寫着:最近你和你老婆鬧彆扭,這東西送給你了。卡上是用你的名字存的錢,密碼很簡單,五個零。我相信你。
沒有落款,文字也是用電腦打成。
又是一張卡。我不禁苦笑。
看着那個醜陋無比的男性專用品,我不禁氣惱,拿起它,打開窗戶,像垃圾一樣地被我扔了出去。
再也無法入眠。
溼溼的頭早已經乾透。但是我的大腦裡面卻依然是一片混亂。因爲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去完成那個所謂的任務。
賀加貝是什麼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死去,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第一,我必須有不在場的證據;
第二,要像自然死亡的樣子;
第三,不是自然死亡也行,但是必須有合理的發生過程;
第四,不能牽涉到百里南。因爲牽涉到了他就會牽扯出白潔,而牽扯出白潔我就很可能被發現;
第五,第五是什麼?我怎麼纔可以做到這一切?
我頭痛不已。
不知道是怎麼的,當我聽到手機鈴聲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睡着了。我竟然睡着了,在這種情況下!
電話是張萌萌打來的,“你在什麼地方?莫局長在找你呢?”
“昨天晚上喝多了點,我很久不喝酒了。睡着了。我馬上來。”我急忙地道,翻身從牀上爬起來。自己的身體依然是赤 裸的!
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我必須洗澡,因爲我腦海裡面猛然想起了那個醜陋的玩意,想到昨天晚上白潔用它在我的身體上搗騰的時候我就不禁感到一陣噁心。
襯衣已經有些髒了,內衣褲也有了汗臭味。不行,我今天得去買幾套。我在心裡想道。因爲我不可能現在回家。絕不回去!
“什麼事情?”到了單位後就直接去到了張萌萌的辦公室,我悄悄地問她道。
“不知道。莫局長讓我儘快聯繫上你。”她說,隨即問我道:“昨天你好像沒喝多少啊?”
我苦笑,“酒這玩意,要經常泡在裡面纔不容易醉的。我很久不喝了,所以一沾就頭暈。”
“是啊。”她笑道,嘴巴朝外邊嚕了嚕,“快去吧,莫局長正在辦公室等你。你這是怎麼啦?衣服皺巴巴的。”
“我不是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嗎?沒換衣服呢。對了,麻煩你去給我買幾套,內衣到外套。謝謝啊。”我說,取出錢包,看到了昨天晚上白潔留下的那張卡,“密碼是五個零。拜託。”
“你們男人,沒老婆就沒法活了。”她笑着接過了那張卡。
我隨即去到了莫局長的辦公室。
“昨天喝多了?”莫局長倒是沒有批評我,他看着我在微笑。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久不喝了。張萌萌喝不醉,我不醉纔怪呢。”
“是這樣。你的事情市委組織部已經研究過了。他們可能馬上要找你談話。我的意思是,你得儘快去上任,免得夜長夢多。所以,我今天給市委組織部那邊打了個電話,他們說讓你今天抽時間去一趟。對了,你去找幹部三處的馮處長。他找你談話。”他說。
“幹部三處?馮處長?”我莫名其妙,心想:我可是升副廳呢,怎麼一個處長找我談話?幹部三處是幹什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