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隨即苦笑道:“阿嬌,你姐夫和我是師兄弟,也是朋友。通過他讓我認識了你,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既然我們是朋友,那麼在酒上就不需要喝那麼多了。你說是不是?”還沒等她說話,我又繼續地道:“既然你我們是朋友了,那麼就不需要說那麼一些客氣的話了。而且更不應該使用你剛纔那種激將的語言了。你說是不是?其實,我最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說那樣的話了。因爲我認爲那樣的話其實是一種強迫——我不喝呢就是覺得你沒有資格,喝了呢我就要醉。何必呢?”
“是我不對。”她黯然地道,“那麼……我再說一個理由好不好?”
我苦笑,“酒桌上的理由可以說出一萬條。阿嬌,來,我敬你,我們隨意。我祝你到了現在新的工作崗位後心情愉快。雖然你還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但是我認爲,你作爲女同志,沒有什麼比你心情愉快更重要的了。阿嬌,我說了,我們是朋友了,今後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直接來找我的。行嗎?來,我們乾杯。”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她嫣然一笑,舉杯在我的酒杯上輕輕低碰了一下,頓時發出了一聲優美動聽的脆響。
“當然。”我回報了她一個微笑,然後淺淺一酌。
然而,讓我感到詫異的是,我發現她正在仰着她那漂亮的脖子、將她手上的那杯酒再次地一飲而盡!
“你幹什麼?”我愕然地看着她問道。
“你自己說的乾杯啊?而且我們倆還碰了杯的。你可是男人,說話要算數。”她已經喝完了她杯中的酒,笑盈盈地對我說道。
我再次地苦笑,“阿嬌。我今天真的不能喝多了。而且,”我忽然地做出一種嚇人的表情,“而且我喝多了很危險的。到時候要是在酒醉的情況下欺負了你的話可別怪我。”
我說這話的目的並不是要調戲於她,而是爲了嚇嚇她,希望她適可而止。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卻忽然地大笑了起來,她指着我,大笑着在說道:“你,你真好玩!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真的害怕了啊?哈哈!這可是公共場所,你可是堂堂的局長。你會嗎?”
我頓時錯愕。“阿嬌,何苦呢?我真的不能喝了。下次吧,下次你姐夫在的時候我們再慢慢喝。你想想,萬一你今天要是喝醉了的話怎麼辦?我扶你回去?你要知道,我可是從附屬醫院出來的人啊,別人看見我扶着你回去的話會說閒話的。”
“那你別喝了吧。”她的眼瞼垂了下去,黯然地說道。
我心裡大定,隨即笑道:“既然你說了這杯酒我說了乾杯的,那我就喝下好了。今天到此爲止好不好?”
她在點頭,“好,你別喝了。就這一杯。”
這下我完全地放心了,仰頭將手裡杯中的酒喝下。“怎麼樣?阿嬌,你到市裡面來工作還習慣吧?”我隨即問她道,完全是一副兄長加領導的語氣。
“這裡很好。”她回答說。然而,讓我駭然的是,我看見她正在打開第二瓶酒並正在往她面前的酒杯裡面倒。
“喂!你怎麼還在開酒啊?”我急忙地道。
“我今天想喝酒。”她說。
我很是疑惑,
“阿嬌,你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是的,我今天很不開心。因爲我想喝酒但是卻沒有人陪我。”她說,隨即端起酒杯喝下了三分之一。
“你究竟怎麼啦?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好嗎?不要再喝酒了。要不我把你姐夫叫來?”我急忙地對她說道。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卻竟然在那裡哭泣了起來!
“究竟怎麼啦?”我心裡有些慌亂起來——難道她被醫院裡面的某個人給欺負了?這一刻,我腦海裡面頓時浮現出醫院裡面傳說的那些色狼來:嶽院長?崔主任?或者是其他的人?
“秦局長,我可以叫你哥嗎?”讓我再次沒有想到的是,她卻忽然地冒出來了這樣一句話來。
“當然可以。”我柔聲地道,“你姐夫和我是校友,是師兄弟,同時也是朋友。你完全可以叫我哥得。”
“哥。”她叫我道,喜極而泣。
我頓時覺得自己身上冒出了一大片雞皮疙瘩出來。不是恐懼,而是覺得她的這個稱呼太忽然,太……
不過,我不可能不答應,“說吧,你究竟怎麼啦?”我在朝着她微笑。
“哥,我完了。我發現自己真的完了……”她卻開始在流淚,神色悽楚地再對我說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裡嘆息道:完了,她真的被誰給欺負了!如果是嶽院長或者崔主任的話,我該怎麼辦啊?
“究竟怎麼啦?你別傷心,慢慢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我竭力地讓自己鎮靜。
“哥,我發現,我發現我竟然喜歡上你了。這可怎麼辦啊?”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卻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我的腦海裡面頓時一片空白,完全地懵了。雖然在今天最開始的時候我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一當她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之後,卻依然地讓我感到震驚莫名。
“你,別開玩笑……”我喃喃地道。
“我沒有開玩笑!”她卻大聲地道,“就是你!你幹嘛要送那幅畫給我啊?你讓我每天都對着你的畫像看,你讓我慢慢地對你產生了感情而不能自拔!你說,怎麼辦?”
“阿嬌,你聽我說。你還年輕,而且還是一個姑娘。我可是有家庭的人。這不可能的。”我急忙地道,說得有些結巴。
“我知道。”她流淚說,“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感到痛苦的啊。”
這下,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唯一的辦法是——
我給自己的酒杯裡面倒滿了酒,“來,阿嬌。我陪你喝酒。”
結果,我和她都喝得大醉。
我發現,她喝醉了和其他的人不大一樣,她喝醉了喜歡唱歌,而且還喜歡跳舞。就在這間雅間裡面,她在我的面前開始跳舞。當然,酒醉後的她舞姿並不是那麼的優美,因爲她的步履有些蹣跚。
不過,我還是覺得她跳的舞好看,因爲她長得漂亮。所以我不住地在拍手。
“哥,我今天好高興。”她跳完了舞后朝我嫣然地笑。
“你高興就好。”我心裡也感到非常的欣慰。
“我不想喝酒了。我們回去吧。”她說。
“好。我送你。”我說,在心裡高興的情況下有些衝動起來,也不再去想別人是不是會說閒話的事情了。
“我不要你送。”她說,隨即跑到雅間的門口處大叫了一聲:“服務員,買單!”
我急忙地道:“我來買。”
“不,今天是我請你。”她卻這樣說道。
“我可以報賬。你沒必要買單的。”我朝她微笑。
“不,我必須買單。因爲是我請你。”她倔強地說,而且把那個“我”字說得很重。
我只好苦笑,“好吧。”
服務員來了,報了一個數目。我心裡覺得倒是沒什麼,因爲今天我們消費的數額並不大。
阿嬌即刻地付了帳,然後轉身對我說:“哥,那幅畫我不還給你了。可以嗎?”
我一怔,隨即朝她微笑道:“算啦,你到時候看厭煩了扔了就是。”
“我不會的。我要永遠珍藏它。而且,它很值錢是不是?”她黯然地道,隨後卻在朝着我笑。
我苦笑道:“如果畫的是其它什麼的話,肯定值錢。但畫的是我,那可就一錢不值了。”
“不,它在我心裡是最寶貴的。”她低聲地道。
我在心裡嘆息、難受,隨即柔聲地道:“走吧。你還小。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她看着我沒有說話,但是眼淚卻再一次地在往下流,“我先走了。你不要出來。”她說,聲音裡面帶有哭音。
我點頭。只有點頭。
她走了,隨手關上了雅間的門。
猛然地,我開始痛恨起易科來——你這傢伙,幹嘛要畫我的肖像啊?你這不是添亂嗎?!
今天,我發現,阿嬌這個女孩與我以前認識的任何一個女孩都不一樣。她也高傲,但是卻多愁善感。她美麗,可是卻喜歡上了我這樣一個不值得她喜歡的人。還有,她很膽大,因爲她竟然會在我的面前直接說出她喜歡我的話來。
由是,我很懷疑她的基因裡面有着國人不一樣的成分。
從酒樓裡面出去後我直接叫車。上車後我忽然覺得自己應該給張蘇打一個電話。因爲我覺得似乎這樣纔對。不知道是怎麼的,我發現自己有些不願意虧欠於他。也許是因爲他給我的那筆錢的緣故。
當時,在我初步給阿嬌安排好了工作之後,阿嬌給了我一筆錢表示感謝。在我的心中,我一直認爲那筆錢是張蘇拿出來的。所以,我才把那幅畫隨手送給了阿嬌。而今天,當我得知那幅畫竟然是我自己的肖像之後,心裡便頓時開始愧疚起來。那幅畫可是不值錢的啊,根本就不能抵消他送我的那筆錢。
然而,在我撥打了張蘇的電話後才發現,他的電話竟然是處於關機狀態。睡了?或者是有急診手術?我在心裡想道。
心裡頓時鬱悶起來。酒後的人是很容易爲了一件小事情而鬱悶的。所以,我忽然地想打電話。就在這一刻,易科的名字頓時在我腦海裡面冒了出來。
電話通了,可是卻沒有人接聽。
“這傢伙又喝醉了?”我在心裡想道。
正準備掛斷電話,忽然地,我聽到手機裡面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