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韋一笑的水平。他可是附屬醫院裡面鼎鼎有名的中醫學專家啊,不然的話我幹嘛來找他?大街上藥店裡面六味地黃丸多的是。
“最近有些失控。喝酒後就是和女人在一起,我感到有些腎虛。”我笑着說道。在他面前我並不避諱什麼。
“是的。你最近房事過度,而且酒色已經傷身得比較厲害了。這沒什麼,我給你開幾付藥就行了。”他點頭道。
“最好是中成藥,我自己熬藥不大方便。”我說。
“現在醫院可以幫你把藥熬好,分成很多小袋,你按照醫囑服用就可以了。”他說。
“行。太好了。”我覺得很滿意。然而他接下來的這句話卻嚇了我一大跳,“小秦,我真不敢相信,你怎麼會沾染上毒品呢?”他忽然地嘆息道。
我大驚,“沒……沒有。”
“小秦,你的問題不在腎虛上面。你脾腎陰氣損耗嚴重,造成陰陽失調,氣血虧損,疾濁內生,全身各通路堵塞,心竅也有堵塞的跡象。大腦也有輕微的受損。現在,你全身各種功能都已經失調了。我剛纔摸了你的脈象,這可是毒品對身體損傷的主要表現啊。小秦,你現在發展勢頭這麼好,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他問我,滿臉的嚴肅與痛惜。
“我是被人害的。唉!一言難盡。”在震驚之後,我黯然地道。
“誰會這樣對你?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看着我,沉聲地道,“你應該報警的。”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不大好。”我說道,內心忽然再次升騰起對慕容嫣兒的恨意來。
他點頭,“這倒是。不過那人也太過分了,你不能就這樣算了。”
“韋老師,別說這個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治療。麻煩您想想辦法吧。”我急忙地對他說道。
“肯定是女人乾的。是不是?不然的話你不會這樣的態度。”他卻依然在刨根問底。
“是的。我那天喝多了,糊塗了。”我黯然地道。
“你已經服用過戒毒方面的藥了。但是那藥效果不行,來,我再仔細地給你把把脈。”他說,並示意我伸出手去給他。
“是的,你服用過藥了。嗯,有些像中醫研究所的戒毒一號。你爲什麼不早點來找我?信不過我?”他再次給我診脈後對我說道,語氣很是不悅。
“不是!”我急忙地道,“是我最近太忙了。”
“你這樣做我很理解。不過,你是醫生,完全應該明白戒毒必須進行專業的正規性的治療纔可以的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呢?”他嘆息道,“不過呢,你服用的那藥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現在,我給你開藥,採用:安神除煩、清熱解毒、扶正祛邪、止痛通氣、利尿排毒,補益脾胃,迅速打通全身通路堵塞,讓你的氣血運行通暢,機體自然排毒,同時調節中樞神經系統紊亂,增強機體整體免疫功能。此外,我採用中醫鍼灸
的辦法,讓你的陰陽、氣血平衡,當你達到精、氣、神十足的時候就差不多了。不過,你得每天都來我這裡才行。你放心好了,我會替你保密的。”
我頓時驚喜起來。同時在我的內心裡面暗自訝異:想不到他的醫術神奇如斯。
“你知道鍼灸戒毒的原理嗎?”他問我道。
我搖頭,“關鍵是效果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他卻如此回答,“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當我的試驗品吧。”
我頓時駭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意呢還是反對。
“人腦本身可以產生出類似鴉片的物質——內啡肽,它的正常功能是減輕痛苦和加強快感。”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於是說道,“然而,在海洛因等外來鴉片物質的衝擊下,內啡肽的生成受到抑制。一旦外部海洛因中斷,自身內啡肽因嚴重受抑制而釋放不出來,就會產生痛不欲生的戒斷症狀,這正是戒毒患者復吸率高居不下的一個重要原因。通過鍼灸對手部勞宮、合谷和腕部內關、外關這四個穴位進行刺激,從而加速內啡肽的生成和釋放,使戒斷症狀得到緩解,並促使人自身產生內啡肽的功能恢復。從理論上來講,這應該是有效果的。”
“就這樣?”我問道,頓時放心了許多。不就是鍼灸嗎?手上的部位用過風險不大的。我心裡想道。
“就這樣。”他點頭道,“不過,還有一種辦法的效果應該很好。”
“哦?您說說。”我急忙地道,心裡在責怪他今天太過喜歡說半截子話了。
“開顱戒毒手術。”他說道。
我再次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開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將針插進腦子中,通過毀損腦子邊沿系統中的毒癮中心,來達到戒斷毒癮的目的,就是其主要的手術原理。手術前,醫生用毒品錄像刺激吸毒者,使吸毒者對毒品的反應以腦磁圖信號的形式呈現出來,信號最強烈的地方就是吸毒者大腦對毒品產生興奮的點,也就是需要通過手術摧毀的‘靶點’。手術時,先劃開吸毒者的頭皮,在顱骨上鑽一個直徑幾釐米的小洞,然後伸進射頻針,射頻針釋放出的電流就會摧毀這些對毒品產生反應的‘靶點’,從而阻斷大腦對毒品依賴的記憶。”他說道,說得眉飛色舞的。
“別。還是先採用前面那種辦法吧。鍼灸的方式。”我急忙地道。
“有些事情是需要冒險的。”他卻在說服我道,“你現在已經是局長助理了,這樣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關鍵是萬一出現了危險後怎麼辦?”我還是不敢同意。
“這就看你怎麼考慮了。”他說道,“風險肯定是有的。不過,你的這件事情一旦被察覺後可就麻煩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快刀斬亂麻,儘快將它戒掉。不然的話,不但你的前途可能被毀,而且還會名聲掃地。”
“我想想。您還是先使用常規的辦法吧。”我說道。
“好吧。”他說。
還別說,鍼灸戒毒的效果確實不錯。幾天過後,我要幾天才吸一支那樣的香菸了。然而韋一笑卻說:“只要你仍然在吸毒,那麼就意味着你並沒有完全地戒掉。”
我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不過現在,我對他已經很有信心了。“要不,您試試開顱的辦法?”我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已經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了。因爲我不可能長久地這樣休假下去。
他頓時笑了,看着我怪怪地笑。我頓時害怕起來,“您怎麼這樣看中我?真的把我當小白鼠了?”
“放心好了。沒問題的。”他忽然地嚴肅了起來。
手術的時間不長。我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適。然而,手術完成後他說了一句話,讓我頓時哭笑不得起來——“你這隻小白鼠還真爭氣。”
“韋老師,您還真的把我當成了小白鼠了啊?”我苦笑道,忽然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位刑警大隊隊長的妻子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出院了啊。”他卻這樣回答道。
我很是吃驚,“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完全恢復了嗎?”
“差不多了吧。”他淡淡地道。不過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得意的。
出了韋一笑的診所後急忙給五哥打電話,“五哥,祝賀你啊。嫂子現在恢復了吧?”
“是啊,謝謝你,八弟。”他很高興地道。
“太好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也好讓我替你高興、高興啊。”
“你在車上還是在其它地方?”他問我道。
“正準備去開車呢。”我說,心裡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忽然問我這麼一句話呢?
“你先別上車。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不安全。”他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裡想道,“行。五哥,我可是很久沒看到過你了。怎麼樣?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喝酒慶祝一下?”
“最近不行呢。你嫂子在家,我有空的情況下可是要回家的。”他“呵呵”地笑着說。
我很理解他。
“八弟。你最近工作順利嗎?”他問我。
“還可以吧。”我說。
“你以前不是說要考研究生嗎?考上了沒有?”他又問道。
我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思維太跳躍了。
“考上了。可是局長不同意我去讀專業方面的研究生。”我回答道。
“我覺得你還是去讀的好。你現在還年輕,有時候太順了不一定是好事情。”他勸我道。
我大爲驚訝,“五哥,你聽到了什麼?”
“沒有啊。我就是這樣覺得的。我覺得你還年輕,花幾年讀書很有必要。現在很多區縣的領導都在黨校讀研究生拿文憑呢。你不一樣,千萬不要去拿黨校的那種軟文憑。”他說。
我當然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我們局長不同意啊。我能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