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詫異,同時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你沒去過醫院?”
“我害怕。”她說,“秦大哥,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你是醫生,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我去那個地方好多次了,只有今天才看到那裡有燈光。”
“那房子我已經賣了。”我說,隨即問她道:“你爲什麼你不給我打電話呢?”
“我把你的號碼搞掉了。”她回答,“我害怕極了,也不敢去找侯總。”
“你把你電話給我,明天我給你安排一個醫生給你看看。”我說,猛然地覺得有些不大合適,忙又道:“如果明天我沒空的話,你就自己去醫院吧。”
現在,我已經心煩意亂,思維完全地處於一種混亂。
“嗯。”她說,“我還這麼年輕,我真的不想死。”說着便又開始流眼淚。
“沒事的。”我說,臉上竭力地在露出微笑。我知道,現在自己必須鎮定,“這樣吧,今天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我們再聯繫。”
我現在已經無法冷靜地思考了,我想單獨地找一個地方好好想想這件事情。
“謝謝你。”她說,隨即站了起來。
“我就不送你了,一會兒我還得去辦點事情。”我朝她笑了笑。
她離開了,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發現她的腳步竟然有了一種輕盈。
我獨自坐在這裡,心裡充滿着一種極度的恐懼。我會被她傳染上了嗎?我的腦海裡面一直在想着這個問題。
杯子裡面的咖啡已經冷了,我仍然癡癡地坐在這裡。不,不會的,我沒有任何的症狀!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猛然地,我想起一個人來!萬一……這一刻,我忽然地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冷汗直流。
“三哥,你回來了沒有?”接通了三哥的電話後我着急地問他道。
“回來了。怎麼?有急事?怎麼這樣慌慌張張的?”他問道。
“我要馬上見到你,問題很嚴重。”我說。
“什麼事情?明天說或者電話上說不行嗎?”他問。我聽到電話裡面傳來了女人的嬌喘聲,我估計這是他有意讓我聽到的。
“我現在必須馬上見到你,關於大哥的事情。”我說。現在,我更加地惶恐了。
“你在什麼地方?我馬上來。”他急忙地道,我聽到電話裡面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我馬上到你辦公室來。”我說。
“我等你。”他隨即掛斷了電話。
付錢後我匆忙地下樓,到了街邊,我看着自己剛纔停車的地方,頓時呆住了。我的車呢?!
我的車不見了!急忙地跑到街道旁開着門的那家商店,“你看到我的車了嗎?剛纔停在路邊的。”我問門口處的收銀員。
“是不是一輛越野車?”她問我,神情怪怪的。
我頓時欣喜,“是啊。”
“剛纔被拖車給拖走了。這地方不能亂停車的。”她告訴我說。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急忙到路邊打車,上了出租車後即刻給五哥撥打電話,“五哥,你交警隊有熟人嗎?”我問道。
“怎麼了?違章了?”他問。
“我的車被交警隊拖移了。”我說。
“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喝酒開車撞了人了呢。”他頓時大笑起來,“告訴我,你的車是在什麼的地方被拖走的?”
我告訴了他具體的位置。
“車牌號呢?”他又問。
我即刻告訴了他。
“行了,我馬上給你問問。八弟,今後可得注意了,這事情不大,但很麻煩的。”他“呵呵”笑着說。
說了聲“謝謝”我即刻掛斷了電話。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事情都來了啊?我心裡鬱悶地想道。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再擔心我自己了,因爲我回憶那次歐敏對我做那件事情的時間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那以後,我和好幾個女人都發生過關係,但是我沒發現她們有什麼異常的反應。更爲重要的是,歐敏對我做的那件事情在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被感染上的,因爲我的那個部位並沒有傷口。而且,從歐敏剛纔敘述的病情來看,即使她患的是那種疾病,那也應該是急性艾滋病的表現。
現在,我最擔心的是大哥了,當然,還有六哥。因爲我不知道在近段時間裡面他們是否和歐敏有過那方面的接觸,而且具體的方式我也不清楚。如果歐敏真的患上了那種可怕的疾病,而又是在最近才被感染上的的話,我可就徹底的安全了。不過我不知道大哥最近和她是否有過接觸。如果沒有的話,當然就好了。但是,我必須得想辦法去提醒他。
可是,這樣的事情自己怎麼好去提醒他呢?所以,我覺得自己必須去和三哥商量一下。
在這件事情上,我只能相信三哥。因爲我感覺得到,大哥在我們兄弟中最信任的人好像就是他。我的這種感覺沒有理由,但我確實是這樣感覺的。
春節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城市的夜晚再度繁忙起來,出租車在車流中穿行,但速度依然很慢。
我忍不住地拿起電話給六哥撥打過去。
“八弟。”他接聽了電話,不過聲音卻顯得有些疲倦和嘶啞。
“最近怎麼樣啊六哥?”我故作輕鬆愉快地問道。
“就那樣。”他說,“不過最近老感冒,全身乏力。”
我暗暗地吃驚,“那你怎麼不到醫院去檢查?”
“小感冒,我懶得去。”他說,“八弟,那件事情得謝謝你。”
我頓時明白了,“別說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去醫院拿點藥。”
“不需要的,我這裡有桑拿房。我剛纔去蒸了一下,出了一身汗。現在感覺好多了。”他回答說。
我不好再勸他,不過,我心裡的預感很不好。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沒事情,就隨便問問。”我說道
,準備掛機,“等等!”他卻忽然叫了一聲。
“你說,六哥。我聽着呢。”我急忙鬆開了自己準備去掛電話的那根手指。
“有件事情我沒來得及告訴你。”他說,“八弟啊,我真對不起你啊,你給我推薦的那個人前幾天不小心從我睿山上那個店的吊腳樓處摔下去了,沒搶救過來。”
我頓時驚呆了,“誰?你說的是誰?!”
“就是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叫朱凡的人啊。唉!那天山上的客人很多,他一桌、一桌地去敬酒,估計是喝多了,結果不小心就掉到了懸崖下面去了。太可惜了,我老婆對他的工作還很滿意的,哪知道……唉!”他在說。
我沒說話,拿着電話在靜靜地聽着。我感覺到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因爲我前不久纔給他出過一個主意。難道六哥是找他,朱凡去辦的那件事情?
“八弟,你也不要太內疚。我給他家裡補助了二十萬塊錢的。唉!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在崗位上死去的吧?也應該算是因公死亡是吧?”他嘆息着說。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默默地壓斷了電話。現在,我完全地清楚了。
他後面的那句話已經暴露了一切。我知道,六哥的那句話是有意說給我聽的,他應該知道我可以分析到朱凡的真正死因。
現在,我已經後悔莫及了。當初,我給他出了那麼一個主意,因爲我當時處於酒醉的狀態,所以我的那個主意並不嚴密,準確地講,我僅僅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六哥他,他竟然是讓朱凡去幹的那件事情。
現在,我是處於一種清醒的狀態,我完全地可以分析出六哥在那件事情上大致的安排:
他讓朱凡去給他送貨到某處,接貨的人是不知道六哥這個人的,但六哥卻知道他們。而且,朱凡也極有可能並不知道六哥要他送去的是什麼東西,他只是按照六哥的指示將貨物送到某處、送給某個人就完了,後面發生的一切便完全按照我的思路在進行。朱凡的下家只知道朱凡這個人而已。所以,他必須死。
有誰會想到一位纔到睿山上一家餐館上班的人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況且,那天很多人看到了朱凡因爲喝醉而摔到了懸崖下面的。當然,肯定不是大家看見了他摔下去的,在這件事情上只需要如此操作就可以讓當天在那裡吃飯的人都認爲自己看見了朱凡摔下懸崖的事實——
朱凡被要求去和當天在山上的吃客們喝酒,讓他的醉態表現在那些人的面前。然後,當人們喝酒正酣的時候有人大叫一聲:“不好了!有人掉到懸崖下面去了!”於是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出來說是他們的朱經理掉下去了。
於是,一起都可以作出合理的解釋,沒有人會懷疑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事情應該就是如此的簡單。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哭。
但是,現在卻沒有我痛哭的機會,因爲出租車已經停靠在了加貝大酒店的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