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感嘆，一方面是對崔主任的那種手段。他拿出那麼多的錢去誘惑她，作爲那麼貧窮的她來講，能夠拒絕嗎？別說是她，就是當時的我估計也很難以拒絕的；此外，現在的我有些惶恐了，因爲杜楠把她最不願意講出來的事情都已經在對我說了，這隻能表明她的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我也對她講實話。但是，有些事情我能夠講嗎？對於其他人來講，可能覺得性方面的問題屬於自己的隱私，是極其難以說出口的事情，但是對於我們在醫院工作的人來講，特別是像我和杜楠這樣具體從事醫療工作的人，其實說起來也不難，因爲我們早已經突破了對性的羞澀。更何況我和她還是這樣一種關係。
不，我不能告訴她所有的事情。我在心裡想道。
而她，卻繼續在說：“就在那種情況下，我竟然糊里糊塗地就答應了他。而且就在那天晚上，他就在他的辦公室裡面給我做了那個手術。我已經完全地忘記了羞恥，忘記了一切，我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一包錢上面了。他給我做完了手術後就把錢給了我，那一塑料口袋的錢！不過，他是把那些錢放在了一個包裡面的，和你這個包差不多大小，樣式也像。”
我頓時明白了：難怪她剛纔說“你們怎麼都這麼有錢”那句話呢。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秦醫生，”她現在稱呼我爲“秦醫生”而且還從我的懷抱中掙扎了出去，“我不想對你說什麼感情的事情，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知道自己欺騙了你，我很不應該，但是，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會和夏小蘭有着那樣的關係，我完全沒有想到。當我發現的時候卻一切都晚了。她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本來並不贊成我弟弟現在就談戀愛的，因爲他開始並不知道我手上有那麼多錢，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因爲我和你那樣的時候其中的一個理由就是我需要你的資助。所以，那次我不得不假裝找你借錢，同時也是希望我弟弟能夠在花錢上面別那麼的大手大腳。但是，後來我發現夏小蘭這個女人很貪婪，她竟然經常地慫恿我弟弟來找我要錢。我當然不可能再來找你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拒絕他。可是，到後來他們，就是我弟弟和夏小蘭他們兩個人竟然悄悄地跟蹤我，他們終於發現了我和你的這種關係。而且，而且他們還跟蹤了你，所以也知道你是一個有家庭的人。”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我樓下看到夏小蘭的事情起來，心裡頓時惶恐——別人跟蹤了你這麼久，你竟然什麼都不
知道！
“特別是那次，夏小蘭在這個地方看到了抽屜的那些錢之後，她就去對我弟弟講了。對了，你好像問過我錢少了的事情是不是？”她說到這裡問我道。
“可能吧。我記不得了。”我回答，“那天我上樓的時候就碰見了她，發現她慌慌張張的，當時我很奇怪她爲什麼會跑到這地方來呢。以前，只是在那個洗澡的地方見到過她幾次，也是在那裡和她發生了關係，因爲我每次去都是在喝醉的情況下。她後來告訴我說她當時很缺錢，所以纔會在洗澡那地方答應我。杜楠，現在我才明白，一個人如果一直保持潔身自好其實很難，因爲一旦突破了一次後就會把很多問題看得不那麼重要了。”
“都是我的緣故。”她輕聲地說。
我頓時衝動了，“不是你。在你之前，我還和我一個大學同學也那樣了。因爲她是我讀大學時候的初戀。不，其實也不是什麼初戀，僅僅是我喜歡她而已。對了，就在那天，我發現錢少了後就分析是她拿走的了。唉！也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我才和她再次發展成了那種關係。不過杜楠，中間的有些情況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夏小蘭其實一直很排斥你的……算了，不說了，她已經這樣了，再說她就沒什麼意思了。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說，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也許，是我某個朋友在暗地裡面我也難說。杜楠，有一件事情我承認是我在騙你，那就是夏小蘭來敲詐我的事情。從我現在所瞭解到的情況來看，你弟弟和她應該是同夥。算了，這件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我不想再說了。這些錢你拿去，不管是給夏小蘭治病也好，還是你要作其它的安排也罷，你拿去自己處理好了。”
“你們男人都很狡詐。你想想，你這樣說我會相信嗎？”她卻這樣說道。
剛纔我在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着她的神色，覺得她一直有些不大對勁。現在，就在這一刻，我猛然地感覺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她今天的目的可能還不僅僅是爲了找我談談這麼簡單！
“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由你。”心裡多了一分警惕，我說話就更加地注意了，“不過杜楠，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即使你剛纔告訴了我真相後我也不會恨你，因爲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和你畢竟有過那樣一段生活，而且你也有你的難處。說一句不改說的話吧，在我和你的事情上我可是撿了便宜的，因爲我和你在一起了這麼長的時間，而我卻什麼也沒有付出
。對了，這一筆錢不算，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還有，杜楠，千萬不要想到去報警什麼的，因爲沒有作用。也許那樣做的結果遭來的可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你不瞭解社會上那些人的心狠手辣。真的，這一點你一定要聽我的。不然的話到時候即使我想保護你都保護不了你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剛纔的話？”她忽然問我道。
“隨便你理解吧。不過我可是真心在勸你。”我說道，發現自己心中的那一腔柔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也許是我發現了她今天找我談話的目的之後。我認爲她是在收集證據。也許她手機的錄音還開着呢
她不說話。
我看着她，繼續地道：“如果你今天和我談話的目的是爲了從我這裡得到一些什麼證據的話那你就錯了。因爲夏小蘭和你弟弟的事情確實和我沒有關係。而且，如果你非得要報警的話也行，那麼這樣一來，你弟弟也屬於犯罪，因爲他很可能是敲詐我的主謀。”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是很注意地在觀察她，我發現，在我說出了“如果你今天和我談話的目的是爲了從我這裡得到一些什麼證據的話那你就錯了”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體振動了一下，而當我說到他弟弟屬於犯罪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
“給我。”我朝她伸出手去。
“什麼？”她驚訝地看着我。
“錄音機。”我說。
“錄音機？什麼錄音機？”她問道，但是我看見她的身體很明顯地顫動了一下。心裡頓時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我微微一笑，道：“也許是我表述得不那麼準確。我說的是具有錄音功能的東西，比如你的手機。”
“我，我沒有，我沒有那樣去做。”她說。我很失望，因爲她沒有表現出一種憤怒的神色，而是驚慌。
不過，我的目的並不是想要她的那個什麼錄音設備，而是爲了提醒她、警告她，希望不要把我當成傻子。“杜楠，”我嘆息了一聲道，“何必呢？你自己想想，我可能讓你受到傷害嗎？我對你的感情你是應該知道的啊？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當你說要離開我的時候文憑是多麼的傷心啊。現在，我更傷心了，因爲你竟然採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我。你竟然利用我對你的同情來套取我的什麼證據。杜楠，我實話告訴你，還是那句話，夏小蘭和你弟弟的事情真的和我沒關係。也許你錄音已經不止一次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信不信由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