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詫異的是她卻並沒有生氣,“我知道。他看我的時候也帶有一種欲 望。但他在看我的時候的眼神是躲閃的,因爲他對我還有一些害怕。”
我大笑,“害怕?他會害怕你?”
“一個男人,如果他對某個女人有着某種目的的時候都會害怕的。”她淡淡地道,“但是,那個姓鄭的在看侯總老婆的時候卻沒有害怕和躲閃的情況,他的眼神裡面只有欲 望。而更爲重要的是,侯總的老婆在看那個姓鄭的的時候也是那樣。”
不知道是爲什麼,我心裡忽然地憤怒了。因爲張萌萌的話,還有她對七哥的那個稱呼——“姓鄭的”
“這只是你的猜測。不過我告訴你,你的猜測是不可能的。今天你酒喝多了,你把車開回去吧,我打車去。”我說,隨即跳下了車去。
一輛出租車正好從我面前開過,我急忙地招手。
從這裡到醫科大學的後門很近,但是我不得不打車,一是因爲我不想讓張萌萌知道我真正要去的地方;二是我不想走路。因爲我的腳已經開始在漂浮了;還有,杜楠正在等我,她說要和我好好談談。
我知道,或許今天晚上我們的談話將決定我和她關係的最終走向。
“杜楠,我馬上就到了。你在那裡嗎?”上車後我隨即打了一個電話,因爲我的內心是忐忑的,我擔心她會忽然地、再次地改變主意。
她說話了,她的話讓我充滿了希望,同時也讓我激動,“我在。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下車的時候我特意地去看了看後面,沒有發現我那輛越野車後才頓時地放心了。我擔心張萌萌會跟上來。還好,她沒有那樣去做。
進入到了小區裡面,慢慢地朝電梯口走去。我不想讓自己那麼的急,因爲接下來需要我心平氣和地去與她交談。
電梯在上行,今天的速度似乎要比往常的快。我知道這是自己感覺的問題,心裡苦笑:你總得去面對。
是的,我總得去面對,她就在屋內呢,你今天得好好地去和她談談。也許我們還可以像從前那樣親熱如故。一定可以的,爲什麼不可以呢?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已經到了門前,我伸出手去準備敲門,但是在這一瞬間卻猶豫了,於是掏出了鑰匙。我不想今天晚上就這樣和她見面,不想和她在門口的地方見面,因爲這樣會很尷尬。
門,被我打開了,客廳裡面的燈光很明亮,我看見了她,杜楠。但是,讓我驚訝萬分的是,這裡竟然還有一個人!她是夏小蘭!
我站在門口處,不能挪動自己的腳步,眼前的這一切讓我詫異、恐懼。
“回來了?進來吧。”杜楠站了起來,她隨即朝我走了過來,臉上竟然還帶有笑意。
我更加地惶恐了,忽然有了一種想要轉身而逃的衝動。“我今天去把她找到了,本來學校把她送到了醫院去了的。我去接了她出來,明天我還得把她送回去。”杜楠指着夏小蘭對我說、。
緩緩地把門關上了,關門的不是我,是杜楠。
我穩住了自己的心神,“你不
是說她瘋了嗎?學校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醫院去了是不是?” 我問道,“那個地方的病人可不是那麼好接出來的。”我還真的不大相信,因爲我說的是事實。
“我有同學在那裡工作。”她說。
我當然不相信,“你同學也是護士吧?護士可沒有那麼大的權力。”
“護士可以對醫生講吧?假如我對你說什麼的話你肯定會答應的是吧?”她說。
我只有點頭。她的這句話讓我不得不點頭,因爲她說到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但是,我覺得夏小蘭的事情可不能按照這個思維去分析的。因爲那是精神病醫院,而且她的那位同學和醫生的關係不一定就如同我和她的關係一樣。但是她的話卻只能讓我點頭,因爲我不點頭的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說話我不一定會聽。
“你喝了很多的酒吧?來,這是我給你泡的茶。”她端起杯子對我說。
我沒有敢去接過來,因爲我忽然地害怕了。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她要在茶裡面放點藥物的話也是極有可能的。可能她意識到了我的顧慮,“我看看,水冷了沒有?”她說着,喝了一大口下去,“嗯,還可以。”
我這才接了過來,狠狠地喝下了一大口。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口渴了。
她將茶杯端到開水器那裡將裡面倒滿了。這下我再次地惶恐了:萬一開水器裡面的水有毒呢?
茶杯放在那裡,我卻不敢再去喝了。
夏小蘭就坐在沙發裡面。她的神情木然。從我進來後就發現她的雙眼就在看中電視,她就一直地那樣看着,眨眼睛的時候都很少。雖然我一直在和杜楠講話,但是我的注意力卻始終在她身上,在有意與無意當中我都在注意她。她在看電視,但是卻又彷彿沒有看電視。因爲她的雙眼看的方向雖然在電視那裡,但是她的臉上卻是木然的,彷彿電視裡面的畫面並沒有映入到她的眼睛裡面去一樣似的。
“秦勉,你看看她,多可憐啊。也許她曾經很討厭、很過分,但她畢竟是窮人家的孩子,她畢竟是一位在校的大學生,而且馬上就要畢業了。現在,她的一切都完了,她的家庭也完了。她父母的希望也破滅了。秦勉,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嗎?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杜楠也在看她,她在對我說,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她哭了。
我的心裡也很不好受,真的,我的心在流血,“杜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說,聲音在哽咽。
“但願不是你。但是,這件事情應該和你有關係是吧?”她說,聲音裡面帶着嘆息,“你不要告訴我她的事情和你沒有一點的關係。因爲我不可能相信。”
“我不知道,真的。難道你會覺得我真的那麼狠心腸嗎?杜楠,你是瞭解我的,我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啊。你看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中間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呢。能夠讓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其中肯定遭受到了許多非人的折磨。”我說,心裡惴惴的。
“那我們報警吧。”她忽然地說道。
我心裡一驚,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她根本就不會相信
我的話!因爲我也曾經威脅過她,還有那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她相信我就奇怪了。而現在,她提出了報警。她爲什麼爲這樣?唯一的可能就是……對,只能是這樣!
“好吧。我馬上打電話報警。不過,我該怎麼說呢?說她瘋了,可能是遭受了某種侵犯?說你弟弟也被人傷害了?對了,報警的應該是小華纔對啊?”我說。
“是啊,報警的應該是小華纔對。”她說,喃喃地說。
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我知道自己這次又賭贏了。因爲她,杜楠,再也沒有讓我打那個報警電話了。
“來啊,來幹我啊!哈哈!來啊,來幹我啊!”猛然地,我聽到沙發處的夏小蘭在那個地方大叫起來,她在笑,笑得很歡娛,但是我卻感到她的聲音裡面帶有一種詭異,那種詭異讓我頓時感到一種毛骨悚然!
她在笑,雙眼依然地在看着電視裡面,我去看了電視的畫面,駭然地發現電視的畫面上有一條狗在那裡站立着,“汪汪!”電視裡面的那條狗正在朝着夏小蘭吼叫。
“快,快把電視關掉!”我大聲地對杜楠叫了一聲。
杜楠看着我,臉上是一種奇怪的表情。我猛然地感覺到自己失言了,“也許電視裡面的某個畫面激起了她可怕的回憶。”我解釋道。電視已經被我關上了。
“我要看,我要看!”沙發上的夏小蘭卻開始大聲地哭鬧了起來,模樣像一個小孩子般的。
“好了,我們去睡覺吧。”杜楠去拉她的手。
“我要看,我要看!”夏小蘭去賴在那裡不願意離開。
我急忙地去將電視打開,並趁機換了一個臺。“讓她看吧。”我說,“我得回家了,你明天還是把她送回到醫院去吧。”
“你給我點錢。”杜楠忽然對我說。
“你要多少?”我問道。
“我得去給她交治療的費用。”她指了指夏小蘭。
“我去給她交吧。”我頓了一會兒才說道。
“不用。你給我十萬,我去給她交治療費。剩下的錢我給她父母送去。秦勉,你知道嗎?她的一生、她的家庭就這樣被毀掉了。還有小華,他現在的樣子也很可怕。嗚嗚!這是怎麼啦?這個社會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太可怕了!”她說着,開始痛哭起來。
我心裡也忽然酸酸的了,“行,我明天給你。明天你給我打電話吧。”我想起我辦公室裡面還有一部分現金的。
“秦勉,我希望你今天在看到她以後心裡有所感觸。”她說,依然在流淚。
我頓時明白了,她去把夏小蘭接到這裡的目的是爲了警示我,讓我不要繼續爲惡。不禁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她並不是那麼的簡單和單純了。這時候,我忽然地想起了剛纔的那個問題:杜楠是沒有能力去把夏小蘭接出來的。還有,孫處長的話。
這一刻,我完全的明白了,杜楠今天所做的一切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她不希望我去傷害她自己,也許還有她的弟弟。因爲她已經完全地認定了夏小蘭的事情與我有關。而她差的確僅僅是證據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