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皇朝有四城最爲出名,乃爲風花雪月。
名副其實,風城在南方,一年四季都有風,但好在不大,還是很適宜人族居住的;雪城是在極北的地方了,幾乎整個城市都是由冰雪雕琢而成的,景色非常的優美;月城乃是在靠近五大凶地之一的霧海區域,比較靠西,是在華夏皇朝境內最好觀賞月亮的地方;至於花城,便是千落如今的所在,位於皇朝內的中東部,一個開滿了鮮花的美麗城市。
還未入城,走在寬敞的官道上,便可以看到,路邊已經漸漸多了花樹,地上開着白色的小花,合歡樹上也是展開着細密的花絨,淡淡的紅色幾乎連成了一片。
花城,其實就是一個花海。
“真好看呀。”
千落彎腰湊近那白色的小花,嗅了嗅:“哥哥,是清香味道的花呢。”
洛逸見她喜歡花,乾脆讓一旁的崔二伯折了朵合歡花下來,他對着千落比了比,就將合歡花插進了她的髮髻裡。
淡紅色的花絨細細地隨風微微飄動,襯着那頭雪白的長髮,以及高高佩着的紅寶石頭飾,極端的兩種顏色,在她的身上,卻是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的不適合。就像她本是白髮,卻偏生了一雙暗紅的眼眸,那由本尊鳳凰羽毛化作的衣裳,也在白中染了條紅色的束帶。
她天生就是浴血的雪凰。
“哥哥,我漂亮嗎”小姑娘歪了頭,鳳眸彎彎。
他摸摸她的頭:“你最好看了。”
得了誇獎,千落原地小小轉了一個圈,像是真正的小孩子一般,笑嘻嘻地望向崔二伯:“伯伯,哥哥說我漂亮,你也覺得我漂亮嗎”
“當然漂亮。”崔二伯神色慈愛,溫和地說道,“我們進城去吧,城裡的花比這外面不知多了多少的。”
“好呀。”千落拉住洛逸的手,白色的裙裾舞出一道弧線,“要是有花露的話,我就更喜歡了。”
她喜歡飲甘露。
崔二伯便道:“有的,只要是時下開的花,幾乎都有花露賣。”
“哎呀,那我要買上好多花露,留着慢慢喝。”千落吐了吐舌頭,活像一個貪嘴的孩子。
洛逸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全都給你買完好不好”他們洛家,在每個城市裡都有駐地,就算身上帶的錢不夠,也能直接從駐地裡拿錢。
千落揉揉鼻尖,歡快地答道:“那好啊,只要哥哥你不嫌多。”
能給她買完,唔,想想就覺得好興奮呢。
三人隨着官道上人來人往的車輛團隊走着,腳程不快,小半個時辰才進了花城的城門。
入目便是紛紛揚揚開得正好的白玉蘭,其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名字的高大樹木撐起一片片陰涼,街上人來人往,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似乎每個人的頭上都佩有什麼東西,女性都是在髮髻上挽着一朵鮮花,男性則是如發笄一般戴着。
佩戴花朵是是花城的傳統
“伯伯,每個人都要戴一朵花嗎”千落仰頭問道。
“是啊,凡是進入花城,人人都要在頭上戴花的,不然,那些客棧酒樓不會讓你入住。”崔二伯說着,領着兩人到了街邊一處賣花的地方,讓兩人挑一種花戴。
賣花的是個年輕的姑娘,頭上戴着一朵嫩黃色的小花,笑容清朗:“三位要買什麼花我這裡可是包涵了整個花城裡的品種哦。”
千落捋了捋身前的頭髮,指着自己的髮髻,說道:“我就不用買了,吶,我已經有花了。”她在攤子上擺着的各色鮮花裡搜尋着,“你有沒有賣黑色的花我要給我哥哥買黑色的。”
黑色和白色一樣,都是適合洛逸的。畢竟他的氣質擺在那裡,平時白衣溫潤,偶爾卻也是如黑一般帶着邪氣的。
再說了,如果要戴朵白色的在他頭上,和銀色的頭髮在一起,不太好看。
“黑色的有啊,這些都是的。”賣花姑娘引着千落到了攤子另一邊,一樣樣地指給她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幾種是比較適合男孩子佩戴的。我看你哥哥氣質很好,這種夜幕光焰就很配你哥哥。”說着,賣花姑娘指向其中一種花,黑色的小小花朵的邊緣帶着一層閃亮的光暈,看起來很是精緻。
千落看了,卻搖搖頭,指向另一朵:“這個叫什麼名字”
賣花姑娘望過去,那是一朵顏色濃郁到與墨色別無一二的,花朵與花莖一樣,都是細長的,花瓣微微綻開着,從裡面露出的花蕊卻是乳白色的,有着一種微妙的幽美。
“這個啊,這是墨天堇。”賣花姑娘介紹着,笑容卻是有些詫異,“墨天堇的喻意是拘謹,束縛,沒有夜幕光焰的喻意好,很少有人會買的,不然小妹妹你再換一個”
她賣花這麼久,也有很多人想買墨天堇,但是一聽到喻意,就不再買了。
雖然花語只是一種象徵,但在他們這九州大陸之上,如斯象徵,卻還是很受人重視的。
“不,我就要這個。”千落卻是堅持,小嘴抿得緊緊的。
什麼都不要,就要這種花。
崔二伯見她似乎已經挑選好了,也沒理會賣花姑娘的神情,隨意選了一朵花,就付了錢離開了攤子。
千落手裡拿着墨天堇,眯着眼笑得開心,讓洛逸低下頭,她好給他戴花。
少年便俯下身子,由她將墨天堇的花莖與發笄纏繞在了一起,然後再固定好冠冕。
“好了。”千落鬆開手,沒再說話,但洛逸卻聽到她的靈魂傳音,認真的,甚至是鄭重的,“洛逸哥哥,我把墨天堇送你。”
墨天堇,其意不僅僅是拘謹,束縛,其實它更有另一種蘊意將你禁錮在我身邊。
能將你一直都留在我身邊。
“我說過,我要一直都和洛逸哥哥在一起。”她貼着他的耳朵,看起來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但旁人用盡了方法也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我把墨天堇送給洛逸哥哥,洛逸哥哥就能永遠帶着我了。”
他從來不提契約的事,她也沒有說起過。
那麼,除去契約,能有什麼辦法將她留在他身邊那要怎樣的拘束,怎樣的束縛
不過是禁錮而已。
他默了一默,摸摸她的頭:“乖。”
少年的神色仍是那般的溫潤和淡然,語氣也是如往常一般平和,但在千落看不到的地方,那雙墨黑的眸子裡,卻是流淌着微微的波光,襯得那黑色像是遼闊無比的夜空,深邃得連一顆星辰都看不見。
禁錮嗎。
這正合他意。
大家國慶快樂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