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萬獸之墓的特殊性,那些由死去異獸執念所形成的灰色光線,阻擋了絕大多數人獸的腳步,所以洛逸完全可以確定下來,等候在外面的那個替代了洛家之人的紅衣人,爲了完成他此次的任務,定然還是在外面等着,而且也應該是認定了,在沒有自己的帶領下,千落進入這萬獸之墓,絕對是活不下來的。
所以,依照那個紅衣人的心思來看,他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指不定到時候也不需要千落出面了,就能將造成這次信仰糾紛的紅衣人給一網打盡。
如此想着,洛逸又用法寶將計劃重新敲定了,讓那些領命而來的人暫時按兵不動,等他的下一次消息。
“願不願同我做個戲”洛逸微笑着道。
“什麼戲”
“一場假死的戲。”他將自己的計劃大致說了出來。
千落聽了,覺得這個計劃蠻不錯的,便應了下來,然後兩人就準備了起來。
按照計劃將自己的儀容給整理着,千落看着那邊在醞釀情緒的少年,脣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他總是這麼聰明。
灰色的光線蔓延到一處界限,便是再不向外延伸了,那也正是萬獸之墓的邊界。
邊界之上,一面灰光瀰漫,一面乃是正常的漆黑森林。在那正常的一面外,那個扮成了洛家之人的紅衣人靜靜地站立着,視線時不時掃向萬獸之墓裡,企圖透過那些灰光能看到裡面的場景,但卻沒有某種能力,只能作罷。
他在原地等候着,暗自思索,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那位洛少主出來,莫非是那白千落在裡面遭到了險境,洛逸感應到了她有危險,就趕過去救援了,所以這麼久還沒出來
又或者是洛逸救下了白千落,然後他們兩個察覺到了自己,所以打算在裡面療傷完畢,再製定一些計謀,打算出來後就對自己下手
紅衣人皺了皺眉,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道等他們兩人出來後,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正想着,他突然耳尖地聽到自那邊界之內,傳來了一聲聲略顯沉重和凌亂的腳步聲。他覺得接下來要發生的可能會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傳來聲音的方向。
不成功,便成仁。
很快,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得仔細了,甚至還能聽到連呼吸聲都是凌亂不堪的,隱隱竟還有着一絲被壓抑住的極低的喘息。
紅衣人聽着,心裡緊張起來,莫非,真如他所想,那白千落,已經
邊界處的灰光突然一陣涌動,而後便是有着一道人影從那灰光中踏出,離開了萬獸之墓的範圍,重新回到了月光之森裡。
那人正是洛逸。
只是,此刻的少年,不再同往日一般意氣風發,周身盡是尊貴的風華,此時他卻是滿面的慘白之色,連那眼神都是呆滯了,散發着死寂一般的光澤。他懷中抱着的少女已然是沉沉閉上了眼,渾身衣衫上盡是髒亂的血污,連那平日裡白皙可人的臉蛋上都是染上了鮮血,全身上下似乎是冷冰冰的,再無一絲的生氣可言。
洛逸懷抱着已然是再沒有了氣息的少女緩緩走來,連看也不看一眼那扮成了他洛家之人的紅衣人,直直地朝着光之殿總殿的方向走着。
他的身上盡數散發着一股歸向於沉寂般的氣息,仿若懷中的人離他而去後,他在這個世界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不再被他看重,他的人,他的心,都隨着她的離去而離去,再沒有一絲的波瀾。
沒有了她,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少年緩慢地行走着,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死寂和哀傷,彷彿連周圍的漆黑森林都是感覺到了,竟然有着一種嗚嗚風聲漸漸響起,仿若是這偌大的森林感知到白鳳雪凰一族最後血脈的逝去,自發對這最後一隻雪凰的送行。
至此,這一支的上古神獸,便是徹徹底底的滅絕了。
紅衣人在旁邊愣愣地看着。
看這樣子,那白千落,是真的死了
這麼簡單,就是殞命了
他覺得有點不太真實。之前他們種族派出了那麼多強者,包括連首領都是親自上陣,也沒能將白千落給擊殺,這次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連環計而已,就真的讓白千落身隕了
以前費盡了心機也沒能辦成的事,如今一個順手推舟就完成了
目送着洛逸漸漸遠去,紅衣人回過神來後,驀然感到了一陣狂喜。
此次他扮成洛家的光明信徒,乃是首領親自託付給他的一個任務。如今這任務最爲重要的一環已經完成了,他也沒必要再繼續跟隨在洛逸的身邊,以便伺機對白千落下手了。
他感到心中一陣舒暢,先祖當年沒能達成的祈願,如今,他們這些後代,即將爲先祖完成那個夙願
當年先祖那般的驚才絕豔,以一己之力在大陸上發動了那般的攻勢,逼得光明之子最後都是無法忍耐親自出手,卻還是因着先祖的先見之明不敢真正的下手,導致最後只能被迫與先祖落了個互相僵持的下場。
當年的那件事,若非後期那個人的出場,如今這個大陸,早就非光明之子的名下所有了先祖那般的傳奇人物,身懷之力量放眼天下也是無幾人能比得上的,只是如此的先祖,卻也還是無法敵得過那個人,最終只能身負重傷含恨避世,運用大能草草創造出屬於自己血脈的後代,便是不甘離世了,只留下他們這一支的後代,苟延殘喘一般狼狽地在大陸某處存活着。
遙想千年前,先祖原本可以名傳史書,流傳千古,甚至是成爲九州大陸的新主,從此受盡天下朝拜,他們作爲擁有着先祖傳承血脈的後代,也會傲然於大陸之上,成爲與那洛家其名的至強存在。可就因了那個人的出現,才令牢牢掌握在先祖手中的一切事情都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變,才令得先祖所佔盡的一切先機都是湮滅,那眼看着即將能夠到達的目標,也是碎裂成一地血跡。
強如先祖,承了那個人的傷害,傷勢竟是無法癒合,只得飲恨而終,徒留下他們這一脈,偷生苟且地在大陸上生活着。
千年的時間,沒有先祖的庇佑,他們不敢出世,只能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里拼命的修煉,拼命的提升自身的實力,以待日後種族強大起來,再行出世,替先祖完成那當年未能完成的夙願
只是,不知是因爲什麼緣故,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他們這個種族,族人們耗盡一生的時間,也只能堪堪到達靈皇巔峰,想要再進一步,便是難如登天。
曾有一段時間,族人們都是異常的迷茫,他們可能終其一生都是無法達到先祖的那個境界,可是靈帝這個等級,莫非他們真的無法修煉到嗎沒有了先祖,甚至沒有了完整的傳承,他們這個種族的天賦,就是如此的不堪嗎
所幸,天不絕人望,數十年前,族裡終於是出現了一個天才,自小開始修煉,一路直上,連那將近千年的時間都沒有族人能夠成功跨越的靈帝門檻,他也是成功的突破了。
還記得當時族裡爲他舉辦宴會,他便是立於那高臺直上,朗朗道,我會帶領族人們重新踏上九州大陸,我會帶領族人們重新奪回我們應有的榮耀和一切,我會帶領族人們完成先祖那未能完成的願望
後來,他也真的兌現了諾言,帶領着一些實力在族中較爲靠前的族人,離開了種族,前往到了那他們做夢都想要立足的大陸之上。
本以爲此次出世,有着他的領頭,他們可以很好的完成先祖的夙願,誰知卻是在圍剿第一個目的地的時候,因爲一隻雪凰的逃跑,他們的行動由此出現了偏差,直到那個七年之期的制定,將他們燃燒着熊熊烈焰的心,再次潑下了一盆冷水,刺骨冰寒。
果然,先祖不在,他們就處處受人制約。
雖說許是因爲那個人的插手,原本光明之子可以直接讓他們覆滅的,但是她卻並沒有那樣做,而是給了他們七年的準備時間,默許他們這七年時間的發展,承諾七年之期之內,他們不許在大陸上出手,她也不會出手。
而今,七年之期已過,他們再次出世,不同於上次的那種悄無聲息,此次他們出世,完全就是風捲殘雲,他們所發動的動盪,讓得大陸上知道他們這麼個存在的勢力,都是感到震驚,包括那高高在上的洛家,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光之殿。
他們此行,就是要讓整個大陸都震撼,就是要讓天下人獸都知道,千年前那被抹去的歷史,被抹去的他們的先祖和他們的這個種族,終將再度讓大陸顫抖,終將讓九州大陸易主
這九州大陸已然安靜了千年的時間,如今,也是時候再掀起波瀾了
那能夠笑傲到最後的人,也絕對,會是他們
千年沉寂,他們,是時候歸來了
應該會把第三更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