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字將紫蘇弄的有些詫異。皇上竟然打算今夜裡選她的?許美人的家世背景如何和曹才人的比?自己和大家幾乎都猜錯了。
帝王的心,果然難測,果然猜不透。
殿門作響,皇上要去沐浴了。紫蘇聽聞動靜忙收了心思趕緊去尋那敬事太監,剛走了幾步,就捧上來討點選聖意的高公公,紫蘇把那紙給了他說皇上臨時變卦要韓貴人伺候了。
高公公一聽愣了下,但也不多說什麼,立刻叫身後的小太監記了,而後同紫蘇一同去迎。
一行人擡着轎子到了安坤宮前,紫蘇和高公公說了自己的身份還掛着選侍這個末等御妻,等下請允她向皇后請安後再宣聖意。高公公應了,打了千請紫蘇先進了宮門。宮裡的太監那是眼毒耳尖的,尤其這位高公公。這一個月來他多次見帝王不點侍奉卻聽聞了殿內**的事,自然是知道眼前的這位是個怎樣的受寵度,自然也是恭敬到底一如當初的。
紫蘇在通傳之後,踩着宮女的傳遞之聲,入了殿。邁進大殿就滿鼻的馨香,眼一掃正中的大紅鑲金,紫蘇就立刻跪下,當真是跪在門邊,謙卑的行起禮來:“宇文紫謐向皇后娘娘請安,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哦。是謐婕妤來了啊!”有些慵懶的聲音低低地響着,在鴉雀無聲地大殿裡依然權貴。只是這一句錯誤的稱謂,到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
“皇后娘娘,紫謐如今是末等選侍一名,婕妤的身份已是過往。”紫蘇忙急聲說明,而後再度俯身。
“選侍?”皇后的聲音有些空洞般的飄着,突然一聲冷笑響起:“呵,好好地怎麼成了個選侍呢?哦……你,你現在在皇上近前伺候的。哀家也是糊塗了。好了,起來吧,既然準了你過來,就和大家都認識下,聊聊吧!”
紫蘇聽聞皇后的話,心中只覺得皇后今兒說話怎麼這麼奇怪:聊聊,她個末等的御妻有什麼資格聊呢?
“皇后娘娘,紫謐來地遲了,還請皇后娘娘贖罪。如今紫謐行司寢之職。這會兒來,還要接今日侍寢之人,請皇后娘娘准許……,電腦站,.。”紫蘇磕了頭後,並未起身而是繼續說着。
“恩。哀家知道了,你先起來吧,點召嘛,稍微等下,你既然來了。也該和這些新舊的姐妹一起吃杯酒的。來。到哀家跟前來。好些日子沒見了,她們啊哀家都瞧了瞧,也瞧瞧你吧。”皇后說着就對紫蘇招了下手。
紫蘇詫異着起了身。聽話的向皇后走去,並藉機打量着皇后。
她,依舊穿着最美的華服,帶着華麗的翟鳳鳳冠。那大紅色的錦袍上,金絲繡成的鳳凰依然在飛舞,那玉帶上的珍珠也閃着盈盈珠光,翟鳳傲翅奢華着,那金色地流蘇滴滴而墜,卻修飾不了皇后的憔悴。
皇后的容顏許是刻意打扮的緣故,還是美麗地,但是那削尖的下巴,深陷的眼窩依然將昔日那美麗華貴的皇后變成個憔悴的病婦絲毫無遮攔地傳遞到紫蘇地眼裡。
她很清楚皇后現在是個什麼樣地身子骨,怕是沒多久,也是要大行而去了吧。
紫蘇站在殿中沒敢上前了,剛要有所動作,皇后卻伸出了一隻手:“來。”
紫蘇不由地眼掃了周圍,惠妃與貴嬪的臉就在跟前,她們正專心的看着自己。
“皇后娘娘……”
“來。”
皇后沒讓紫蘇說話,伸着她地手,紫蘇只好上前,終是到了皇后的身邊。
金紅妝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此刻她穿着樸素,此刻她只是淡妝,她沒有絲毫的越矩,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她已經美麗着,眼中依舊是那份純真的無辜。
“紫謐啊,你果然還是那麼美,即便此刻你是一身素裝。哀家今日見了她們啊,卻還是覺得她們都是不如你。這裡,依舊是你最美啊!”皇后輕聲低語似是喃喃,但這般安靜的殿內,無意是清晰的。
紫蘇剎那間就感覺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急變着,變的有些燙了。
皇后啊皇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讓我不安省嗎?罷,罷,雖然是我當時好心救你,你原不該這麼對我,但最終是我動了手腳要你成了廢人,過些日子也就隕落,就當是還你了吧!
“皇后娘娘過獎了,紫謐還要迎人去承露殿準備,請皇后娘娘準奴婢接她離去……..。”紫蘇將奴婢兩字要的重了一些,希望可以叫身邊的這些女人們明白她現在不過是個丫頭而已。
“恩,皇上那邊是大事,你宣了接了去吧,哦,對了,韓貴人也在的,你也和你的姐妹打個招呼吧。”皇后說着手往右邊擡了下。
紫蘇連忙轉身看去。
坐在圓桌旁的她依舊含蓄而雅緻。那一襲淡綠裙裝,若青山遠岱的詩情,這一位瀟湘麗人,眉目間依舊浸透畫意。
“如煙姐姐。”紫蘇站在那裡,口中是輕輕地呢喃,但聲音一出,立刻若醒悟一般:“紫謐見過韓貴人。”同時福身。
“紫謐姐姐!”韓煙眉眼一擡,起身而立,一把去攔了紫蘇,口中卻絲毫不避諱的說着:“說好了你是姐姐,我是妹妹的,怎麼這般叫我。”
“紫謐不敢。”紫蘇忙客氣着說到。
“當日是我大意……”
“姐姐,過去的事不提了,紫謐明白姐姐定然不會地。”紫蘇忙打斷了她的話。
“好了。瞧你們姐姐妹妹的,知道你們兩個好,你們呀以後自己走動去,這會快宣吧,別誤了皇上那邊,皇后娘娘,您說是嗎?”蕭惠妃開口插了眼,末了做勢的問下了皇后。
皇后斜了惠妃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纔對着紫蘇說到:“皇上那邊耽誤不得,快宣吧!”
皇后的話一落,無論殿內的那些原先宮裡的還是這些新進的都紛紛將眼轉向了曹才人。紫蘇也擡眼看了過去,但見曹才人一身絳紅衣裝坐在那處,低眉垂目正吃着茶,聽見皇后地話,慢條斯理的放下了茶杯,看向了紫蘇靜靜地等着答案。
紫蘇收眼欲回。才注意到曹才人旁邊坐的許美人正閃着閃亮的一雙眼,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而手輕扶桌子微微欠了身子似乎要準備起身。
紫蘇腦袋裡恍然閃過一念,她看着許美人開了口:“是。那奴婢就宣了:皇上今夜點韓貴人入承歡殿!”
話音一落,衆人大感意外,那許美人的笑就僵在臉上,扶桌的手蜷了起來。
紫蘇脣角微微一笑,轉了眼眸。在衆人驚訝的注視下。在韓如煙發愣的表情裡。她帶着微笑輕輕地說到:“紫謐恭喜姐姐,才解了禁令,就被皇上點召。想必皇上也想在寵幸新人前點了姐姐,妹妹就在這裡先恭喜姐姐了。”紫蘇說完這話,不等韓如煙反應,收了笑容轉向皇后:“皇后娘娘,奴婢要帶韓貴人過去了,還請皇后娘娘恩准,奴婢告退。”
金紅妝也似是從詫異裡回了神,她擡眼掃了下紫蘇又看下了韓如煙,微笑着說到:“韓貴人,那今夜你就好好伺候吧!你們去吧!”
韓如煙一時無法也只好和紫蘇一起告退。出了殿後,韓如煙就一把抓上了紫蘇的手:“姐姐,你沒弄錯?”
“怎麼還喊我姐姐,您纔是姐姐啊!帝王地意思,我怎麼敢弄錯?姐姐您就安心吧,相信姐姐這一夜侍寢之後,就不會再是貴人這個身份了。日後還請姐姐多多心疼妹妹。”紫蘇說着一笑就將抓着她手的手,抓下來捧着,然後說到:“韓貴人請外面上轎吧。”
韓如煙看了看紫蘇,縮了她的手,給了跟在她後面的蓮兒。
纏着綵綢地轎子停在宮門口,那轎子旁站着高公公。韓貴人一見也確認不會是錯了。她轉身看了眼蓮兒便抽了手上轎了。
紫蘇對着蓮兒點點頭,便和高公公擡着轎子去了。
宮門外的轎子成串,今夜註定有些人會狠狠的瞪那頂空的轎子了。
龍頭噴柱裡泉水嘩嘩地流出,將白玉水池裡的水漾起層層地波紋。
龍應天靠在貝形地依柱上,任身邊地浴女們爲他擦洗着。
這些浴女們,各個只是裹着一層白布,纏了身中的部分,只堪堪將兩處**遮住而已。平日裡帝王有時還會伸手遊走一下,但今日例外,帝王只是坐在溫泉中,臉上保持着一絲笑容沉寂在思緒裡。
過了好一陣子,洗完的浴女向帝王請示是否起身擦乾,而帝王卻叫她們都退了出去,只一人坐在溫泉中掛着一絲笑容。
泉水嘩嘩,時間在流逝,站在屏風外地浴女們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帝王到底要一人在裡面做什麼。正這個時候,李總管進來了。
他那眼神詢問了當值的,那浴女說了帝王的情況,李德興就點頭進去了。
“皇上,老奴恭喜皇上。”
龍應天回頭看了眼李德興說到:“辦好了?”
“是。”
“恩,你爲什麼說恭喜呢?”
“老奴看皇上面帶笑容相必已經定了……”
“李德興,你伺候先皇的時候,也這麼多嘴嗎?”龍應天的一個眉擡了起來“啪”李德興朝自己甩了個嘴巴子:“奴才多嘴!”
“行了,省省吧……你說,她合適嗎?”
“皇上不是有答案了嗎?”
龍應天看着李德興收了臉上的笑。
“可是你也知道朕在顧慮什麼?”
“啪!”李德興又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你做什麼?朕不是說好了嗎?”
“皇上,這巴掌老奴既然打了,那老奴就再多個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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