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朝陽宮裡彩燈高掛,紗帳旖旎,主殿內是張張笑臉,句句賀語。
紫蘇坐在皇上的身邊,溫柔着,微笑着,安靜着,但是內心卻在嘲笑着,不屑着。她看着她們都在自己的眼前虛情假意着,她也爲自己帶上了僞裝的面具。
曾經的她,是在紫謐的授意下做着自己不願做的事,可而今,紫謐不會再去指手畫腳什麼,可是她卻看透了一切。看透每一個人的虛假與自私之後,她才明白,這裡的人誰會憐惜她?誰會顧忌她的感受?就連口口聲聲講着喜歡與不捨的帝王在說會要了紫謐命的時候,不也在算計着如何哄騙了紫謐,讓紫謐去影響太后,最終將太后根除掉!
他們其實都一樣!
不錯,她是會成爲皇后,孩子也會成爲太子,可是她清楚,若是她比曹尚蓉有的晚,只怕皇上選定的皇后就是懿妃,而不是她了。說到底,一切還不是都和紫謐想的一樣?
“謐兒,朕送你的禮物可喜歡?”皇上的話語響在耳邊,紫蘇收了心思,微笑着:“皇上賞給謐兒的,謐兒怎麼會不喜歡?”
“你喜歡就好。”帝王微笑着繼續看面前的歌舞,看着那舞動的紗裙與水袖,輕輕地靠在紫蘇的耳邊說着:“朕記得謐兒當初那一舞,舞的叫朕就把心放在你那裡了……wap,.Cn。”紫蘇的臉一紅,低了頭,小聲的說着:“皇上。這麼多人看着呢。”
帝王哈哈一笑,直了身子繼續看舞,紫蘇則慢慢擡了頭,慢條斯理悠然優雅地又掛着微笑看着眼前轉動的身姿。
終於,一曲舞罷。帝王高興着宣佈宴會可以到此結束了,衆人相別着一一散去。
當殿內沒了別人的時候,龍應天歪着腦袋看着紫蘇竟有些若孩童藏了東西般,賊兮兮地笑了。
紫蘇伸手摸了下妝容,有些嗔怪地說着:“皇上怎的笑成這般,可是謐兒變的醜了,叫皇上看着好笑了?”
龍應天搖了搖頭:“謐兒纔沒有變醜,你可還是那般好看。朕是有兩份禮物要送給你!”
“皇上今日賞賜了不少,還有禮物給謐兒?那不知道皇上還要賞賜地是什麼,竟讓皇上這般笑着。”
龍應天伸手將紫蘇的臉蹭在掌間,眼眸有些閃亮:“第一件禮物是有關你身上的蠱。”
“蠱?”紫蘇臉上的微笑立刻淡去:“皇上?”
“朕說過,一定會想辦法解了你身上的蠱,如今,朕給你尋到了解藥!”帝王說着收了手,擊了掌。一路看中文網李德興立刻從殿外進來,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指頭大的小盒子,打開來捧到了紫蘇的面前。
紫蘇看着眼前小漆盒裡蠶豆大小的一粒淡紅色藥丸。手微微抖動着。
“朕譴了心腹去了趟南蠻屬地,走訪問詢之後,爲你覓得了這顆解藥,此藥吞食入腹。三日後蠱蟲便可從身體內排出,吞藥之人便從蠱中脫出,不再受蠱困擾。”帝王說着,將那藥丸親自拿了,合上了蓋子,塞進了紫蘇地手裡:“拿着,等你產子之後,過了月餘便可服下。”
紫蘇伸手接了那小盒子。拿在手心,一時間竟有些茫然:“只要我吃了就可以脫離那蠱?”
“對,就可不再受那同生蠱的牽制。”帝王笑着,伸手給紫蘇把一邊的耳發別在了耳後。
“可是,我記得,我爹曾說過。那蠱根本解不了。一對蠱蟲生死相同,一個若死另一個也無法求生……”
“傻瓜。朕不是說了嗎?這藥可以把那蠱蟲脫出體外嗎?”
“可是一但脫出,它沒了寄主,不也是死?那豈不是……難道說,我吃下這蠱三日之後,就是她的……”紫蘇有些不安的退後一步。
“朕只要你活着就好!”帝王有些生氣一般的輕聲吼着。
紫蘇的眼瞼微顫,眼眸略僵之後,她將小盒子收進了懷裡:“謐兒懂了,謐兒謝皇上的恩典!”
“不,你還不懂,朕認爲你該恨她討厭她,朕也認爲你會很高興可以脫離那蠱,但是看來你卻還是惦念着她。你,是不是怕會……”帝王看着紫蘇看向自己的那雙眼,終是把話嚥了下去,重新起了話頭:“別再想着她了,你和她朕只能留一個。就算不存在她生兒還是女,她都一樣會死,畢竟宇文家的二小姐可只有一個!想來,她比你清楚這裡面地關係,她纔會給你吃下那蠱。不盡得以控制着你,免得你有異心不按她的意思辦,而且也是想着萬一有一天朕會知道,必須要殺一個的時候,這蠱的牽扯就會讓朕爲了保一個而留一雙。朕不妨告訴你,她其實真地很聰明,若不是因爲你,只是她的話,也許朕會真的因爲她的睿智和心狠而選她做後吧!不過,現在你們交換了,她以你的美貌來吸引朕,而朕真的在意了你,也……也真的因爲你而有所顧忌。眼下朕要立你做後,她就必須死,否則以她的性子,只怕就算是哄着她說是她地兒子成了太子,她也不會安於現狀。”
“這麼說,無論如何,只有爲了保這個謊言不被拆穿,爲了保證她不會變本加厲,那麼就惟有讓她死,是嗎?”紫蘇輕聲的問着。
“是。”帝王點了點頭。
“謐兒知道了,這藥丸等到那日,我一定會吃的。”
“恩。對了,朕還有樣禮物要給你。”龍應天說着看了眼旁邊的李德興,李德興忙從懷裡又摸了一封信出來。
“當初你把它撕了,裡面的內容是看也不曾看一眼,朕想了想還是趁着空了給你全部拼粘在了一起,自然裡面的內容朕也是知道地了,這是家書還是拿給你,當作你地第二份禮物吧!”龍應天說着就把那信伸手拿了放在了紫蘇的手裡。
“皇上!謐兒不是說了嗎?皇宮就是謐兒地家,出嫁隨夫,這些謐兒就不看了吧!”紫蘇說着就推那信。
“不,你還是看看的好。”帝王說着拍了下紫蘇的手:“朕也要回去了,你看了就早些休息吧,記得那解藥的事,可千萬別露了。”
“謐兒知道了,謐兒恭送皇上!”
龍應天出了宮門,並未上龍輦,而是選擇步行。李德興小心的跟在身後,讓龍輦隔着點距離隨行。
“李德興,你說……她會懂朕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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