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強吻?可是他並不強勢,嘴脣略微碰一下就離開了。偷吻?他似乎並沒有偷偷摸摸的意思,親完了還很開心地朝我拋媚眼。
好吧,最終我把他的行爲歸結爲無意識性/騷擾。
“嵐溪,”試着與他溝通,“你看,咱們倆……”
我的話剛一開口,他突然說道:“山洞到了,咱們倆進去吧!”
“……”這是明顯的逃避話題啊!
山洞並不大,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獵戶打鑿出來用於暫避風雨的,裡面有些冬季時候遺留的乾草。上官嵐溪將我放在乾草上,“寶寧,委屈你一下,很快就要下雨了,先在此處避一避。”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走到外面,將馬背上的褡褳取下,上官嵐溪騎出來的這匹馬是軍隊裡爲應付突發狀況而預備的馬,馬身上有一個褡褳,裡面備有基本用品:水囊、乾糧、火摺子、常用藥物等。
他把馬拴在靠山根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拿着褡褳回到山洞,放下後又離開了,趁着沒下雨,他要尋一些幹木材用來生火。
我躺在乾草上看着他裡裡外外忙碌的身影,腦海裡又一次浮現出方纔被他親吻時的心悸,實際上,方纔的那一下甚至算不上親吻,只是點到爲止的脣與脣的相碰而已,可偏偏我的心在那一刻無法控制地狠狠悸動了。
認識嵐溪這麼久,類似的親吻以前也有過那麼一兩次,唯有這一次,在那一瞬間,我有些忘乎所以、難以自已。
他果然在下雨前趕了回來,剛一進山洞,外面就“噼裡啪啦”落下豆粒大的雨點,與此同時,天色完全黑下來,邊疆的山裡下雨便是急雨。
他又開始忙活着生火,現在正是初春時節,一下起雨來,氣溫會驟降,如果不生火,恐怕不出一個時辰我們倆都得被凍僵。
我望着外面的雨,心裡涌上陣陣擔憂,“不知道詡兒有沒有追上方傾和莫菲,下雨了,真怕那小子一根筋,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雨。”
上官嵐溪熟練地將火生好,擡眸看我一眼,將水囊遞給我,示意我喝水,“殿下在北疆領兵打仗,是吃過苦的人,這種突然的天氣狀況,他應該很容易應付,否則也不會看到即將下雨還堅持要去追他們。”
“嗯。”我點點頭,“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莫菲方纔那樣子分明就是不肯放手,她若與莫詡爭執起來,不知會是個什麼結果?還有方傾,他的態度一直不明朗,但我明白,他是想尋個機會讓莫菲徹底死心,可女人啊,一旦動心哪是那麼容易死心的?唉,這事兒真是複雜!”
“寶寧,你如何看待莫菲對方傾有情這件事?”上官嵐溪順勢坐在我身邊,側頭看着我。
我也側頭與他對視,瞪大眼晴反問道:“她來搶我男人,你說我會怎麼看?”
“如果拋卻你與方傾的關係呢?”
他問得很認真,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臉龐的線條極其柔和,本就長密的睫毛在眼眶下面投出長長的陰影。我的心又是莫名一跳,原來上官嵐溪這麼俊美。
垂下頭,不自然地錯開眼神,“拋開我的個人偏見來看,單說她敢於突破教條這一點,倒是令人驚訝的,畢竟禁忌之戀這種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的,況且她又出生於皇家,會更難一些吧!”
雖然我一直看着前面的篝火,可依然能夠感覺到身邊的上官嵐溪還在盯着我看,那目光的熱度似乎一點不比篝火低。
是燃起篝火的原因嗎?爲何我覺得山洞裡的溫度在急劇升高?好熱。
他溫潤的聲音傳來,“我倒覺得莫菲公主敢愛敢恨的個性令人欽佩,我欣賞她敢於追求愛人的膽魄。”
我轉頭看他,挑眉,半開玩笑道:“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信不信我敲破你的頭,敲醒你這個榆木腦袋,竟然還向着她說話!”
說着,我舉起胳膊,不假思索地往他的頭上敲去,記得剛認識那會兒,我經常這麼逗他。
然而,嵐溪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任我逗他、鬧他的嵐溪了,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我的胳膊桎梏在半空中,然後用他那雙熱切的桃花眼盯着我看。
我迎向他的目光,熱烈而深情,深邃的眼眸中燃起兩簇跳躍的小火苗。
我被他的灼熱目光看得臉上火燒火燎的,越發的不自在,悄悄往出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不抽還罷,這一抽引得他順勢往懷裡一拽,我不但沒抽出胳膊來,反而倒進他的懷裡,他緊緊抱住我,小心的沒有碰到我受傷的地方。
“呃,嵐溪……”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有點懵。
他微微鬆開我,在我以爲他要放開我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爬上我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緊接着,火熱的脣落了下來。
上官嵐溪吻住我。
在我毫無思想準備的時候,牢牢地吻住我。
我再次震驚了,這次是強吻還是偷吻呢?顯然不是偷吻,如此明目張膽!
他不再給我思考的時間,舌尖在柔軟的脣上舔舐一圈,便帶着一點霸道地撬開我的齒縫,如一條溼滑的小蛇一般鑽了進去,找到我的舌頭,糾纏起來。
嵐溪的吻遠不如他平日裡看起來的那麼端莊、正派,不但有一絲霸道在裡面,還帶着許多強勢,他幾乎不給我任何拒絕的餘地和喘息的時機,只用了半分鐘就將我吻了個通透。
我無法掙扎,因爲整個身體都被他箍在懷裡,身後的火堆很熱,他的懷抱也很熱,屬於上官嵐溪的清爽的男性氣息徹底將我包圍。
許久許久,這個我完全處於被動的吻終於結束了,他緩緩鬆開我,卻依然抱着我的腰肢,近在咫尺地盯着我看。
對視了很久,我才慢慢找到自己的感覺。
“嵐、嵐溪……”艱難開口,發現我的聲音已經沙啞得幾乎聽不出來。
他勾脣一笑,宛如一隻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精,眨着魅惑的桃花眼道:“又在琢磨什麼藉口拒絕我?”
我嘆了口氣,“非得這樣嗎?做朋友不是很好?”
“朋友?做不到。”他一副坦誠模樣,像是鐵定了心思要與我攤牌。
“嵐溪,下面的話雖然有點傷人,但我還是要說,因爲全部都是事實:我的男人已經夠多了,從我這裡,你得不到一份完整的愛。”
他似乎早就猜到我要說什麼,毫不在意地道:“我知道,比起其他人,我是最晚出現的一個,這是命運的安排,不是人爲力量能改變的,既然我遲到了,那麼只能選擇接受,所以我不介意得到最後的、最少的那份愛,只要是你給我的,我都要。”
他越是這麼大度,我越難受。
“嵐溪,你這是何苦?我又不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
“嗤~~~”他笑了出來,“誰說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了?你的缺點多得能說到明天早晨好不好?”
“那你還非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靠!小娘的缺點又那麼多嗎!
他歪着頭,繼續用那種打量中帶了一絲欣賞的目光看我,“但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女人。”
我翻個白眼,“比你媽對你還好?”
他認真地點頭,由衷道:“是。”
他的桃花眼裡泛出苦澀,我驀地想起,在過去的十幾年來,他是一個沒有“媽”的人,心頭一酸,皺眉道:“嵐溪,不要總記着過去,未來的生活纔是你要面對的。”
他淺淺地笑道:“過去有你,未來依然有你。”
我有些頭疼地看着他,眼前的這個上官嵐溪冷靜得令人吃驚,他的每一句話都像背好的臺詞,脫口而出,可偏偏這些話又那麼精準地戳中我內心柔軟之處。原來一個人的表白可以如此冷靜,冷靜到找不出理由拒絕他。
“嵐溪,你這是何苦?聽你母親親的話,找個姑娘成親,她也會對你很好。”
他依舊歪着頭凝視我,“娶個姑娘成親,然後放棄對你的念頭,安安心心地給你當一輩子大臣?呵呵,皇上您想的可真美!讓我每日看着曾經在我最落魄、最困難之時向我伸出手的女人,看着在我心裡烙下深刻痕跡的女人,只能遙遙看着卻不能親近……抱歉,微臣做不到。”
“……”好一句微臣做不到,當真將我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上官嵐溪,你這是往絕境逼我啊!
我無話可說,只能幽幽地嘆口氣。
他伸出手,撫摸着我的臉頰,溫熱的掌心將我的小臉包裹其中,用手心裡微微的薄繭蹭着我。
“寶寧。”他低喚一聲,便湊了過來,溼潤的雙脣再次貼住我的,又一次綿長而深入的吻席捲而來。
這一次他溫柔許多,不再霸道地糾纏我的舌,反倒耐心的、細緻的在我的脣上描摹,吮吸我口中的津液。
縱然如此,不消片刻我依然被他吻得氣喘吁吁。
呼吸凌亂之際,他離開我的脣,忽然咬住我的耳垂,清晰地說道:“洛寶寧,我愛你,爲你,我守身如玉二十五年,你不能不負責地讓我做一輩子和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