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身一震,下意識地想躲,柳君邀這個變態的觸碰令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誰料,柳君邀扣着我的手腕,忽的雙眉緊蹙,目光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我扭了一下手腕,想要擺脫他的手指,他寬袖一甩,一股勁風驀然衝來,我全身僵住,瞬間被他封住穴道。
靠!我正想放聲大罵,手腕一痛,再次被他扣住,他再次皺眉,良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手一揮,解開穴道,卻出手扼住我的喉嚨。
他那張好似傅了粉的面龐逼近我,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問道:“你身上的‘醉生夢死’是何人所解?”
心中瞭然,原來他察覺到我的“醉生夢死”已經失效了,所以纔會如此氣憤。
我撇過臉,冷冷一笑,“柳王殿下若想知道,那麼也做一些能令我高興的事情,我一高興,或許就會告訴你了。”
柳君邀眯着雙眼,盯了我半晌,彷彿仍然想不通般皺眉道:“不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能解‘醉生夢死’?不可能的……”他的瞳孔縮緊,“除了先帝,不會有人能解‘醉生夢死’的!”
看着柳君邀不敢置信的樣子,我忽然很爽,冷笑道:“所以說,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柳君邀思索良久,緩緩鬆開手,向後退卻半步,一擺手。將身後的侍衛招來,朗聲道:“將她關進牢房!”
他說得極其堅定,我剛要張口反駁,他已經甩着袖子走向後面。看他那樣子。一定是回去琢磨誰解了我身上的“醉生夢死”去了。
其實關於“醉生夢死”被人解除這件事,我也曾經猜測過,根據天仙子的推測。再加上我的綜合分析,最有可能幫我解毒的人應該就是面具男了,他是我接觸過的唯一一個用毒高手。
可是柳君邀口口聲聲說這世上沒有人能解“醉生夢死”,除非“先帝”……他口中的“先帝”是誰?他是錦月國人,所說的“先帝”會不會就是景軒帝?
天仙子也多次說過景軒帝是舉世無雙的用毒奇才。
景軒帝?面具男?
我的心中猛地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
仔細地想一想,這個朦朧的想法越發的清晰起來,不過如果想證實。還是要見到面具男本人。
面具男,你在哪裡?
這麼久不見面了,他彷彿從世上消失了一般,一點消息沒有!
那個曾經在我耳畔霸道地說着愛情誓言的男人,那個曾經費盡心機將我身邊其他男人都趕走想要獨佔我的男人。那個要我死心塌地愛他、哪怕生死輪迴都不能改變的男人……他去哪了?
唉,算了,不想了,當初我在他和自由之間選擇了後者,依面具男那般高傲的性格,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他斷然不會再放下身段來找我的。
雖然分開以後,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忘記面具男吧。就當他從沒出現過,可爲何每次想起他的時候,心裡還是那麼難受呢?
我被侍衛帶到大牢裡,這大牢我並不陌生,因爲這裡就是之前關燕嘯的地方。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很鬱悶地過了一夜,我在滿是異味的草堆上醒來。真心覺得蹲大牢不容易,燕嘯之前的日子可真不好過,他能一直堅持下來,果然是條漢子!
中午,有侍衛來了,將我從地上拽起,命令我跟着他們走。
出了大牢,我被帶到鵬州城的城門樓上,然後……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
我擦,柳君邀還真的要把我曬曬,然後剝皮做人皮燈籠??!!
做夢!我纔不要被人從頭頂到腳趾整張人皮剝下來呢!
“柳君邀!你這個變態!神經病!萬年娘炮受!!”我破口大罵。
可是周圍只剩下幾個面無表情的士兵,一個人都沒有。
罵了一會兒,我知道自己這是白白浪費口水,柳君邀也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他也無法理解萬年娘炮受的高深含意,還是省省吧。
傍晚時分,天氣變涼,我正琢磨着不會夜裡也把我綁在這裡吧?那樣我很有可能會被凍死的。
這時,身邊突然飄來一陣濃郁的香氣,接着,從城樓下的樓梯走來一名女子,蓮步輕移,款款而來。
竟然是阿素!
她走到我的面前,眼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你就這麼狼狽了。”
我冷哼一聲,沒理她。
她繼續用奚落的語氣道:“落雲谷的馬蜂竟然沒有蟄死你,阿寶,你的命還挺大!”
依然不理她。
她又向我走近兩步,忽然貼着我的耳朵低聲道:“柳王殿下不讓我碰你,說留着你有用,可是爲何我越看你心裡越煩躁呢?我是真想殺你啊!從小就想殺你了!”
我頓時一驚,原來阿素與阿寶竟然也是自小就相識的?
難道阿寶曾經是柳君邀培養的殺手?那麼怎麼後來又成面具男的殺手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面具男與柳君邀並不是統一戰線的,最起碼行事作風,甚至所做事情的目的都是不同的。
阿素頓了頓,聲音中帶着狠戾絕決,狠狠地道:“殺了你,你的一切,便是我的了!”
什麼意思?
在我還沒有做出反應之時,阿素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匕首,寒光乍現,尖銳的匕首尖照着我的胸口直插了過來!
呃,這麼突然!!嗚呼,難道我洛寶寧今日要命喪阿素的手裡了?
就在寒冷的匕首即將碰到我的時候,正同大多數小強屬性的女主必然經歷的狗血事件如出一轍,阿素的身後傳來一聲阻止的暴喝:“住手!”
是柳君邀的聲音。
阿素被柳君邀嚇得一激靈。手中匕首劃落,掉在地上。
她轉過頭,便對上柳君邀拉長的大粉臉。
“柳……柳王……”她垂下頭,輕聲道。
柳君邀揹負着手。雙眉擰緊,“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讓你先回錦月的嗎?”
阿素低眉順目,沒有答話。
柳君邀又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許碰她!”
“爲什麼?”阿素驀地擡起頭,不甘心地道,“不是說好了,不給她回去的機會嗎?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讓女皇知道她還活着的消息!”
柳君邀低聲道:“本王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反悔!只是現在有一事尚未查明,她身上的‘醉生夢死’被解除了!”
“什麼?”阿素震驚地道:“怎麼可能?”
柳君邀側目看了看我,忽的陰險一笑。拉長了聲音道:“所以,她的利用價值又高了。”
阿素問道:“你的意思是?”
柳君邀道:“不管是誰解了她的‘醉生夢死’之毒,這個人都很在乎她的生死,須知‘醉生夢死’的解藥可不是那麼容易配出的,就算將草藥湊齊。光是煉製至少也需要三年的時間!如此大費周折,爲她配出‘醉生夢死’解藥,這個人是絕不會輕易看着她死的!所以,本王要用她將這個人引出來!”
阿素恍然間茅塞頓開,連連點頭,“好主意!找到這個人,或許會更有用處!”
柳君邀冷冷一哼,“本王不信,這世上有人能解本王的毒。這世上有人的毒術能在本王之上?”
他轉身,緩緩走向我,一雙陰翳的眼睛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遭,說道:“阿寶,本王已經給你們的皇帝寫了書信,告訴他你在本王的手裡。讓他拿邊關的十八座城池來換,如果十日內不來,本王就會剝掉你的人皮製成燈籠給他送去!”
邊關十八座城池……那等於將寶日國邊關全部讓給錦月國,怎麼可能?
莫逐日怎麼可能將自己的所有邊防拱手送給錦月國,只爲了救我?開玩笑,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價值,莫逐日巴不得我早死呢,死的名正言順,正好合了他拆散我和莫詡的心意。
如果我死在邊關,他會給我戴上一頂華麗麗的爲國捐軀的帽子,然後安撫莫詡一陣子,就這樣,一直困擾他的難題解決了!我的死,對於莫逐日來講,百利而無一害。
柳君邀又說道:“當然了,依你們皇帝的性子,估摸着也不會用他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國防來交換你這個毫無用處的女人的!”
我冷笑道:“你既然知道,就別費力氣了!”
“但是,”他非常清晰地道,“那個給你‘醉生夢死’解藥的人肯定不會希望你這麼容易就死掉的,他會心疼的!”
心疼……
如果我所中的“醉生夢死”真是面具男解的,那麼,柳君邀真的能用我的性命逼出面具男嗎?
我可還記得面具男與我分開時,所有的話說的都那麼決絕,彷彿這一生都不會再見我,他真的會來救我?
忽然間,我的心裡竟然產生出一種強烈的想嘗試一下的想法,如果真的能逼得面具男現身,我願意試試。
可是轉念一想,我這種想法夠蠢的!我在面具男的心中有那麼大的分量嗎?萬一這個嘗試失敗了,我是不是也該徹底死心了,將面具男這三個字徹底從心底清除?
柳君邀倏然出手,捏住我的下巴,挑起我的臉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一抹特別的情緒,這種情緒我曾見過好幾次,之前我看不懂,可是現在我卻清楚地認識到,這是他越來越不加掩飾的恨意!
柳君邀恨我?
他爲什麼會恨我?
我這個身體究竟是什麼身份,堂堂錦月國的鳳後會恨我?
更加想不通了……
他揚起下巴,說道:“阿寶,聽說你的男人不少,不知道這次你被困鵬洲,哪個男人會來救你?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說着,他寬袖撩動,轉身下了城牆,只留下一句話:“關進大牢,先餓幾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