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小船在江面上緩緩行駛。
我向四周望了望,寬闊的金波江上三三兩兩的船隻漂流,一派和諧景象,我們這艘小船毫不起眼。
小船上,我和月初痕兩人一站一坐。
我此時才從方纔逃跑的緊張中徹底釋放,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我激動地扔下木漿,跳到月初痕面前,大聲地笑起來,“我說可以帶你離開吧,我沒有食言吧!哈哈哈,我洛寶寧纔不怕什麼莫璃陽、面具男!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月初痕一言不發地看着我,目光恢復到以往的冷冷清清,令人捉摸不透,我估計他可能從沒經歷過剛剛那麼刺激的事情,有點傻了吧。
不理他,我得瑟夠了開始收拾東西。
提起厚厚的裙裾,我從裙子底下摸啊摸啊,摸出一個大布包。布包裡裝的是我放火燒公主府時從月初痕的書房裡偷拿的寶貝,這些東西我燒着心疼,畢竟都是值錢貨。
當時我私心想着將來若是能得自由,變賣了寶貝,找個地方過安生日子,再過一年如果跟風吟的緣分還沒斷,這些銀子也能夠我們兩人生活的,畢竟那個木頭一看就是不會賺錢的人。
還有凡塵,如果凡塵也願意和我們在一起,那我們三個人拿着足夠操辦家業的銀子……呃,等等,三個人!!!我擦,我居然想到了三個人的生活!天啊,難道我真的渴望一女兩男?
我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字眼:3……3P?
呸呸呸!
想什麼呢!真是飽暖思淫/欲!剛從面具男手上逃出來就琢磨着抱美男了!
要是被風吟和凡塵知道我竟這樣YY他們倆,估計我的下場會很慘!
不禁打了個冷顫……況且,他們兩個都不像能接受三個人一起那個的吧~~呃,趕緊打住!!
一擡頭,瞥到月初痕鄙視的目光正瞪視着我,我對他撇撇嘴,“嘁,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我這麼無恥。居然偷莫璃陽的寶貝,我問你。你身上有銀子嗎?”
那冰塊將目光移向別處,不理會我。
“沒銀子還裝什麼清高?不是要去長青山嗎,你我身無分文,別說長青山。連青梅鎮都到不了就得餓死!若不是我高瞻遠矚。一早偷偷藏了寶貝在身上,等着喝西北風吧!”
月初痕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他對我的不屑。
本人理智地決定無視!
又在裙子底下摸啊摸,摸出一個水壺來,擰開蓋子灌幾口水下肚,收起水壺的時候瞥到月初痕微微乾燥的雙脣,便將水壺遞過去,“喝吧!”
他的藍眼睛在水壺上掃了幾眼,又默默地盯着我的裙子看了一會兒,小小地掙扎一番後。最終還是沒有伸手接水壺。
我翻個白眼,“不喝算了!”
將水壺扔到一邊。我又從裙子底下摸出一個油紙包,小心地打開後,驚喜地發現裡面的梅子糕還沒碎,用手指捏起一塊開始填肚子。
舔舔手指上的梅子糕碎屑,我衝着月初痕哼哼鼻子,“想來你也不會吃了,從我裙子底下拿出來的東西,怎麼入得了公子的口呢!”
月初痕淡淡地看我幾眼,又將目光落在我神奇的裙子上。抿着脣不言語。
吃飽喝足後,我擡頭看天。“天黑之前要找個小鎮過夜。”
月初痕的身體單薄,又拖着兩條半殘的腿,基本無法指望他做任何事情。
於是,我苦逼地划船。
回想起上次跟風吟私奔,我坐着,風吟站着,現在可好,月初痕坐着,我站着!這說明什麼?說明找男人還是要找強壯的!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擋風遮雨兼顧划船!
划船這種單調的動作容易使人冷靜,於是我從逃跑的喜悅中逐漸冷靜下來,不禁仔細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卻怎麼想怎麼覺得整件事情不對勁!
當初我被風吟帶走的時候,風吟和小五做了諸多周密部署,都沒有逃出面具男的視線,剛到青梅鎮就把我找到了。
那麼這次我帶着月初痕這麼大的目標,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出了帝都?依面具男的性子,月初痕這隻到手的鴨子,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了?
罷了,反正逃都逃了,想那麼多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色微暗之時,我們將小船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小鎮,收拾好東西,我扶着月初痕進了鎮子。
月初痕現在可以獨自行走,但時間不能太長,走得也不能太快,否則就會摔跟頭。他癱瘓了太久,一時找不到走路的感覺,本來在竹園時,我耐心地幫助他練習,他已然恢復得不錯了,但是我離開以後,他沒有繼續練,藥也斷了,否則他現在應該可以正常走路的!
經過我的反覆考慮,決定住客棧。
面具男是辦事滴水不漏的人,此次卻放任我和月初痕逃跑,如此不正常的行爲只有兩種可能:一,面具男故意讓我帶月初痕離開,他黃雀在後,想就此套出月初痕身上的秘密;二,他之所以沒管我,是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無暇顧及我們!
無論哪一種原因,只要他想找我們,都是易如反掌的,無論我們怎麼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既然如此,索性我和月初痕就大大方方地去住客棧,何必委屈自己呢!
扔給掌櫃一些碎銀子,要了兩間上房,我們兩人分別住一間,又要了點吃的送進房內。
月初痕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地進房了。
悲催啊,第一次跟男人開房,開了兩間……
夜幕降臨,我很快就入睡了,劃了一天船,快累死了!睡到後半夜,肚子一陣生疼,將我疼醒,連忙拿手紙往茅房跑,可能是白天吃梅子糕時沒洗手!
在茅房裡折騰一陣子,我邁着兩條軟綿綿的腿回房。
本來已經很累,又趕上拉肚子,這趟逃跑還真不順利。
迷迷糊糊地進了屋子,將房門關好,落下門閂,忽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我蹭地回身,便看到牀上坐着一個纖瘦的黑影,心裡不由得一緊,向前湊了兩步,藉着窗外的月光,我纔看清竟然是月初痕坐在牀邊。
“呃……”我撓撓頭,訕笑道:“不好意思,睡得迷糊,走錯房間了。”
從屋子裡退出來,在走廊內左右看看,咦,沒錯啊,是我的房間啊!
再次推開房門,我看着一動不動坐在牀邊的月初痕,極有禮貌地道:“公子,這裡是我的房間,你走錯了吧?”
月初痕定定地望着我,藍色眼眸在黯淡的光線下散發着幽然光芒,用極其輕細的聲音幽怨地道:“你去哪了?”
搞這麼傷感做什麼,我不過去解個手而已。
我眨眨眼,老實地回答:“去茅房了。”
月初痕淡淡道:“把手伸出來。”
伸手?做什麼?……不會吧,他要檢查我洗沒洗手?這傢伙有潔癖是怎的,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檢查個人衛生!再說,我洗沒洗手關他何事,我又沒打算摸他!
“咳咳……”我輕咳兩聲,“那個……你看,現在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休息了?”
“手。”他冷冰冰的語氣快趕上冷庫了,還帶着一絲不悅和命令。
我又犯賤了,看不得他不高興,緩緩伸出手,囁嚅道:“夜裡嘛,洗手不方便,所以……”
手上驀地一涼,月初痕如玉的肌膚帶着冰涼的觸感,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攥住我纖細的手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