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房,我的心情很差,月初痕那雙蘊含了仇恨、傷害、絕望的眼睛不斷地在我眼前閃現。
剛入夜,面具男回來了,徑自脫了外袍和靴子鑽進被子裡,小心地親親我的臉頰,從後面將我抱進懷裡。
“今天回來這麼早?”我沒有動,輕輕地問。
“嗯,想我的清兒了,就早些回來陪你。”他窩進我的頭髮裡深深地吸一口香氣。
越發的覺得我和麪具男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而奇異,我對他的感覺也越來越混亂。
記得有一首老歌裡曾經唱過“拍拍我的肩我就會聽你的安排”,在感情上,我就像一朵孤獨的野花,經歷了前世太久的沉寂與渴望,只要給我一些溫暖與愛護,我會很容易動心,可也正是這樣的軟弱,讓我屢屢受到傷害。
玉流淵的隱瞞和莫凡塵的遺棄都在我的心頭刻上疼痛的烙印,我不敢再輕易投入,所以,面對風吟的感情時,我給了彼此一年時間去深思熟慮。
那麼,面具男呢,我該如何面對?
“清兒?”他察覺到我的低落情緒,將我的身子扳過來,低低地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面具男是極其敏感的人,只消一個眼神他都能猜到我的心思,何況我這麼明顯的鬱悶。
我擡起頭看着他,勉強一笑,“沒,只是這幾天在畫舫內有些無聊。”
他琥珀色的眼眸閃動着晶亮的光波,嫵媚地笑道:“那我們做點有趣的事情如何?”
說着,他湊過來吻我。
我沒有推拒,摟住他窄細的腰身,熱情地迴應他,軟舌主動探進他的嘴裡,吸出他的舌頭,瘋狂地糾纏到一起。
“嗯??清兒??”他低喃一聲,驀地翻身將我壓在身下,狂野地吻着。
柔滑的胳膊攀上他的脖頸。軟膩的身子緩緩蠕動,清晰地感受到他熱切的欲/望頂着我。
“呼呼??清兒??”面具男粗重地喘息着。擡起迷離的眼睛,按住我不老實的身子,啞聲道,“再這樣。恐怕我又要去衝冷水了。”
看着他努力壓抑的樣子。我撲哧一聲笑了。
他捏着我的臉頰,“可是遂了你的意!”
我點點頭,“看你憋着,我真的很爽!”
“小妖精!”他低頭在我脣上輕咬一口,便突然在我的腰上搔起癢來。
我不受控制地笑了起來,忍不住要去踢他,誰料他捉住我的腳踝,手按在我的腳心上,一股癢癢的電流從腳底瞬間升至全身,我“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該死。面具男居然猜到了我的腳心最拍癢!
我不停地亂蹬,企圖踢開他。他不依不饒地撓個沒完,就這樣,我們兩人像兩個小孩子嬉笑着在牀上滾做一團。
笑累了,也玩累了,我躺在他的懷裡,在他溫柔細碎的輕吻中漸漸睡去。
或許是心中的疑慮太多,激發了長久以來的夢魘,那個葬身火海的噩夢竟然又來了。
“你去死吧!”尖銳的聲音仿若惡魔的咒語在耳畔盤旋。
我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卻發現身邊空蕩蕩。向四周望望,外面一片漆黑。還是夜裡,又摸了摸身邊的牀鋪,溫熱的。
心莫名地跳了一下,直覺告訴我好像有什麼事情,我起身向外走去。
走廊內很安靜,丫鬟也都不見了。
書房的門縫內透出淡淡的燈光,我緩緩走近。
房間內傳來極低的談話聲。
“你怎麼來了?本座不是吩咐過,沒有特別的事情不許來畫舫找我嗎?”是面具男的聲音,語氣很是不悅。
“事出突然,屬下不得不報。”
我的心在聽到這個聲音後狠狠地抽搐起來,這聲音??居然是輕煙!!!
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表演雜技的跳樑小醜,從高高的房樑上掉了下來,摔得滿身疼痛!
那個曾經親手殺死阿寶的輕煙,曾經多次陷害我、將我推進湖裡的輕煙,竟然就是面具男安插在公主府內的二號細作!
多麼諷刺!
只聽面具男低沉地道:“什麼事?”
輕煙恭敬地回答:“今天下晚時,皇宮裡來人宣莫璃陽進宮,莫璃陽從宮裡回來後發了很大脾氣,還虐死了一名侍郎,屬下聽她身邊的人說,好像皇上想削莫璃陽的兵權。”
面具男語氣中帶了一絲意料之中的玩味,“削兵權是早晚的事情,皇帝肯定會動手,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能將損失降到最小,本座說過,寶日國的皇帝是個將權謀與心計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他這麼多年沒動莫璃陽,只不過在等一個名真言順的時機,以不變應萬變,這樣的皇帝很有意思。”
輕煙道:“是,少尊言之有理,不過屬下擔心皇上如此緊逼,莫璃陽是否會孤注一擲,用星魄調動寶日國大軍?”
面具男十分肯定地道:“若是這樣便更好了,寶日國皇帝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輕煙一怔:“屬下不懂。”
面具男低笑道:“不要忘記,皇帝也有一顆星魄,足以調動另一半兵力,莫璃陽的兵只要一動,皇帝的兵也會動,屆時寶日國發生內亂,這正是本座想要的結果!”
輕煙不解道:“可是,少尊不是吩咐屬下尋找公主府的另一枚星魄嗎?若是莫璃陽動用星魄,我們再拿星魄便難上加難了。”
面具男意味深長地道:“星魄??已經不重要了??”
輕煙望着略顯失神的面具男,不由地道:“少尊?”
面具男輕輕一嘆:“輕煙,你現在只要留在莫璃陽身邊時刻監視她的動向即可,其餘的事情聽本座安排。”
輕煙猶有不安,“但是近來公主府發生太多事情,尤其竹園失火,二官人失蹤,莫璃陽已經預感到有人在用圈套設計她,屬下擔心四官人的??”
“無需你提醒!”面具男突然冷冷地打斷她,語氣中透出極度不滿,“輕煙,本座說過,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該動的心思不要動!”
輕煙垂下頭,半晌沒有言語。
面具男毫無感情地道:“回去吧!”
聽到這裡,我正想着輕煙要出來,我該不該躲開?
卻忽聽輕煙的聲音甜膩得如蜜汁一般,柔柔地嗲道:“少尊,我們很久沒在一起了,你不想煙兒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