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芊出手給陸錚拉仇恨,陸錚似乎成了衆矢之的了。
李木眼看機會來了,立刻施展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把戲,拿李芊芊說事兒。陸錚不是說李木不喜歡李芊芊麼?李木逮着了機會立刻回敬。
其他的人一聽李木這麼說,都齊齊的來勁兒了,張波也嚷嚷道:“陸公子,我看李木說得沒錯,你分明就是看不上李芊芊姑娘,今天我們在場的人都送了見面禮,唯獨你一人例外,你不是看不上芊芊姑娘還能是什麼意思?”
張波這一說,更多人跟着起鬨了,這裡是海蜃閣呢,李芊芊是目前海蜃閣的頭牌,是海蜃閣推舉的馬上要參加花魁大賽的姑娘,在當下的秦淮河上,她的風頭直逼碧雲閣的範朵朵,甚至有人認爲他已經壓過了範朵朵一頭了呢!
但凡是才子,就沒有不喜歡美女的,才子愛佳人,自古以來就沒有錯過。
想想今天這局面,熱鬧非凡的宴會上,這麼多才子如此玩命的表現,大家是衝着誰去的?
是爲了攀附璞王麼?按照大康朝的規矩,分封的諸王是絕對不能參與政事的,璞王的地位雖然高,其實就是個閒散王爺而已,一般的才子誰會攀附於他?
所以,今天大家這麼賣命的表現,無一不是爲了博芊芊姑娘的歡心呢!
在女人面前,陸錚已經成了衆矢之的了,李木似乎已經抓住了機會得逞了。
他眯眼盯着陸錚,心中就想這個局面陸錚還能有什麼辦法?陸錚的厲害他知道,領教過。上一次在碧雲閣的慘敗當時他是不知道陸錚的厲害,事後這幾個月閉門苦讀,暗中也讓人去打聽了關於陸錚的事情。
當下,李木對陸錚可以說已經瞭若指掌,要和陸錚比才學,他真的沒有信心。而要和陸錚比心機,也似乎更難佔上風。
這種感覺讓李木絕望,可是他心中卻偏偏又不甘心,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讓他逮住機會了呢!
面對衆多人的逼迫,陸錚眼看沒有出路了,他忽然一笑,笑容很燦爛,很坦然。
所有人都看他如何應對,只見他輕鬆地攤攤手,道:“知我者,李木兄和張波兄啊!的確,我對芊芊姑娘興趣寥寥。”
陸錚頓了頓,哈哈一笑,道:“今天我赴宴是受璞王殿下的邀請,我本以爲今日的宴會大家是要以文會友,抑或是殿下私底下約我大家斟茶、談詩論文,沒想到,今天這麼多才子云集,竟然全是爲了博芊芊姑娘一樂。
諸位兄臺,我陸錚才年方十六歲,還不及弱冠之年,豈能因男女之事誤我讀書習文?諸位兄臺可知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之語?
諸位兄臺又可知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之語?”
陸錚說道這裡,語氣忽然一頓,道:“我觀諸位兄臺,都被聲色所迷,這麼多才子竟然無一人能拒一風塵女子,着實可惜可嘆!
諸位,恕我直言,爾等和我非一路人,道不同不相爲謀,陸錚告辭了!”
陸錚說完,拂袖就要走,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這一幕,幾乎可以說是全部懵逼,我的天,陸錚竟然能……能如此坦然的說自己對芊芊姑娘興趣寥寥?
芊芊姑娘是何等身份?人家可是海蜃閣的頭牌姑娘呢,其背後更是有璞王在支持,陸錚怎麼可能……
可是,仔細想想,陸錚這麼做似乎還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因爲陸錚的這一番說辭無懈可擊,他說的不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哪裡能沉迷於女色?他應該要把全副心神都放在治學上呢!
不僅他應該如此,在場這麼多才子都應該如此,而不應該被女色多迷惑,在秦淮河上爲博女人一笑而絞盡腦汁。
陸錚神色不變,暗中卻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眼前這些讀書人,跟他比讀書作文可能還行,至少能成爲對手。
而要鬥心眼,比心機,現場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陸錚兩世爲人,經過了多少人和事?區區小局面,怎麼能難倒他?
他只是稍稍的說幾句話便鎮住了場子,今天不是要作詞麼?全場所有人都作了,他就是不作,誰能奈何他?
李芊芊也鬆了一口氣,在場的人中她是最瞭解陸錚的,她壓根就沒想過陸錚會對她憐香惜玉,這個傢伙的不近人情在揚州李芊芊就已經見識過了。
李芊芊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陸錚說她是豬腰子臉,剛纔李木質問陸錚的時候,她一顆心真差點從胸膛裡跳了出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處在了巨大的危機之中,因爲以陸錚的性格,很可能會當場撕破臉,一旦那樣,李芊芊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倘若陸錚在今天這個場合再來一句“豬腰子臉”的評語,李芊芊還選什麼花魁?
李芊芊忽然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她不該急功近利的找陸錚,在陸錚面前,她根本佔不到任何便宜呢!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她已經來不及後悔了呢!
萬幸,結果並沒有李芊芊想象的那麼糟糕,陸錚用了另外的一套說辭全身而退了。李芊芊覺得自己真的躲過了一劫。
驚魂過後,李芊芊的情緒忽然變得無比的低落,她環顧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才子,這些才子每一個都名揚一方,都才學不凡。
可是那又如何呢?這些所有人加起來依舊被陸錚玩弄於股掌之間,璞王殿下的宴請,海蜃閣的主場,陸錚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去自由得很呢!
李芊芊就算得到了現場所有才子的支持,因爲陸錚的拒絕都讓這些支持黯然失色了,看看這些才子,陸錚站在他們中間真就如同鶴立雞羣,今天的海蜃閣,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最是與衆不同,如果這場宴會就這麼散去,多年以後大家再提起某年某月某日海蜃閣璞王宴客的事情,人們的記憶中將只剩下陸錚拒李芊芊的戲碼……
陸錚真要走了,沒人能攔得住他了,可眼下這局面對現場的才子來說哪裡還有退路?已經騎虎難下了!
那李芊芊說是不管用,被化解了,立刻有人孤注一擲,張波又是第一個跳出來道:“陸公子,好啊!你想比詩文是不是?那今天我們就來比一比,璞王殿下做個見證,如何?”
張波這話一說,第一個挺身站了出來,而全場瞬間雅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了。
陸錚輕輕搖頭,道:“張兄,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呢?各位兄臺,諸位也是要和張兄共進退麼?”
全場依舊雅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不是每個人都有張波那樣的迷之自信,陸錚有多高的詩才,在場誰不知道?
張波不知天高地厚,非得要找虐,不意味着現場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勇氣……”
張波本來氣勢很高,可是忽然遭遇到了冷場,他豁然回頭,看到這些人的表情,他先前的氣勢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場面忽然變得無比尷尬起來,璞王殿下看到這一幕也覺得有些難堪,璞王好詩詞,喜歡結交才子佳人這不是秘密。
他這些年的經營積攢了所有人脈今天都用上了,這麼多才子都是他的友人呢,可是現在這麼多人,竟然在面對一個十六歲少年的時候全慫了!
人羣之中,阮少林的臉色變成通紅色,他雙眼都要噴出火來,他的心中有一股難言的衝動無法遏制!
他阮少林從小到大就沒有被人如此壓制過,陸錚太囂張,就憑一句話就擊退金陵的才子麼?倘若真是如此,以後金陵才子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一念及此,阮少林大聲道:“不錯,張兄的意思便是我等的意思!陸錚,我知道你有幾分才華,可是你也休得小瞧金陵才子。
今天你自始至終都推三阻四,你自圓其說說是對芊芊姑娘無感,現在我等就以詩詞會友,一切和芊芊姑娘再無干系,陸錚,我阮少林第一個站出來,就問你可也能做一首詞出來?”
阮少林忽然不知從哪裡生出了勇氣來,如果不是這個場合,他絕對鼓不起勇氣。可眼下這個場合,他的眼中只有李芊芊。
陸錚可以瞧不起他,可是陸錚瞧不起李芊芊他無法忍受,當他再看到陸錚如此質問在場所有人,大家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他覺得丟臉。
因爲他清晰的看到了李芊芊失望的眼神,那一個眼神讓他心如刀絞。他忽然覺得,今天這個場合如果他不挺身而出,從此以後他會永遠在這個女人心中失去地位!
人生一世,能遇到一個讓自己癡迷的女子不容易,阮少林絕對不願意在李芊芊面前挺不起胸膛來。
還有,他和陸錚之間的故事總要有個結果,他阮少林從骨子裡面並不認爲自己對上陸錚沒有一點勝算。
他三歲能詩,五歲能文,從小讀書就極度用功,不敢有半分懈怠。現在他已經快弱冠之年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讀,難不成就真要落一個少時了了,大不中用的評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