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杰不知道俞薇去哪裡了?
這怎麼可能?
陳杰如果都不知道俞薇的去向,誰還會知道?
“俞薇,是不是和陳杰吵架了?”平安謹慎的問俞潔:“吵架兩人不見面,也屬於正常。”
俞潔很嚴肅的說:“我看不像,即便吵架,幹嘛手機都關機?”
平安覺得這個不好說,俞薇說:“陳杰說他這幾天都沒有見過俞薇,他也給俞薇打了很多電話的,但是都沒人接,而後就是不在服務區關機。”
“那他都去哪裡找俞薇了?”平安眼睛看着俞潔修長的手指頭,心想她們姐妹兩的手很像,嘴上說:“陳杰不知道你的聯繫方式嗎?”
“他知道,但是從來沒有給我打過。”
“那就有些不合常理了。我覺得,假設我是陳杰,我要是和俞薇吵了架,俞薇不知道去哪了,還幾天不見,我肯定要給你打個電話問一下的。”
“你說的也是,不過,陳杰不是你,也許,他就不會給我打電話。”
俞潔這麼一說,平安倒是想起了陳煜。也是,陳煜不就是能幾十天不給自己打電話嗎?
“那,現在怎麼辦?”平安想想說:“我找朋友協查一下。要不,刊登一個尋人啓事,畢竟,這都幾天了。”
俞潔點頭:“那好,我在省裡也沒熟人。你就多費心。”
但是又過了三天,還是沒有俞薇的消息,這下平安覺得事情非常不正常,當俞潔再次來到省裡,兩人見了之後,平安說他已經給警隊的一些朋友打過招呼了。
俞潔說:“一個禮拜了。只能報警。”
平安這幾天一直在想俞薇這件事,他心裡有些想法,說:“在報警之前,咱們先做一件事。”
平安特意的穿了警服,拿着查詢文書,帶着俞潔到了電信營業部門,將俞薇和陳杰的通信單子打印了出來,結果發現,俞薇的手機最後一個通信記錄是打給陳杰的,時間就是俞潔那天有事找俞薇但俞薇沒有接的那天。
而陳杰從接到俞薇的那個電話之後,沒有再給俞薇打過電話。
這說明什麼?
“這不是說陳杰在撒謊?”俞潔的臉色平靜語氣堅定:“陳杰告訴我說,在我找不到俞薇之後,他給俞薇打了好幾個電話的,俞薇接了兩個電話後纔不接他的電話了。他爲什麼要說謊?”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爲什麼沒有記錄?”
事已至此,俞潔去報了警。
俞潔報警之後和警察去見陳杰,平安沒有陪着。
平安沒法去。
要去的話,以什麼身份呢?陳杰雖然結了婚沒離婚,但誰都知道他纔是俞薇的情人男朋友,平安算是什麼?
更何況,平安之前和陳煜還是那樣的關係。
平安幫俞潔在報社刊登尋人啓事,他也只能做這個了。
俞潔和警察找到了陳杰,陳杰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民警問陳杰,鑑於你和俞薇的關係,她現在失蹤了,我們經過調查發現她失蹤前最後和你在一起,這個請你做一個說明。
“我們吵了架,她說她要離開,要去遠處散心。”
“其實,我們之間有矛盾,早就分開了。”
早就分開了?俞潔不信。
陳杰可能是因爲酒喝多的原因,拿着雪茄的手有些抖,民警問陳杰:“你們最後在一起,都有誰能證明?”
陳杰搖頭:“在鼎鑫商城那裡,辦公室就我們倆,吵了幾句,她就走了。我不知道有人看到她離開沒有。”
俞潔這時問:“鼎鑫那邊有監控嗎?是不是,可以調取一下。”
陳杰愣了一下,問:“調監控?那能看到什麼?即便看到,也證明不了什麼吧?”
雖然這樣說,但是陳杰還是隨着警察到了鼎鑫商城,但是讓俞潔沮喪的是,恰好就是俞潔和陳杰吵架那天的監控,沒有了。
負責安保的王九勝說,監控那天有些異常,壞了,第二天才找人修好的。
“誰修好的?修理工是誰?”
王九勝看看提問題的俞潔,將修理工的名字給提供了出來。
結果查證,確實如此。
到了這會,俞潔才明白爲什麼平安要在報警之前去查通話的信息,原來平安是怕報警之後,動靜大了,有些事就不好辦了。
比如,電話通信的數據意外的滅失了呢?就像這個監控剛好那天就壞了。
民警問陳杰:“你說你和俞薇吵架之後還給她打過電話的?”
“打過吧?我記不太清楚了……”陳杰說着搖頭,似乎頭很痛,民警看看俞潔,給陳杰說:“那你先休息,我們以後要是有需要,再來找你瞭解情況。”
俞潔覺得妹妹的失蹤肯定和陳杰有關,她和警察分開後,又找了平安,平安皺眉說:“不管怎麼說,這會俞薇不見了。我看,我們一邊抓緊找人,一邊讓負責的民警費點心。”
“這個陳杰絕對有問題!”俞潔皺眉:“且不說通話的單據存疑,他們鼎鑫的監控怎麼說壞就壞了?還壞的那麼恰到好處!”
“還有,他給我說他很愛俞薇的,又說他們分開了!自相矛盾,但是俞薇這幾天不見了,他都做了什麼?找人了?還是出去調查了?”
平安有些歉然的說:“這事,我有些愧疚,我沒有幫多大忙……”
俞潔看看平安,心說他這個位置是有些出不上力。身份太尷尬。
還有,平安說過讓俞薇嫁給他的,俞薇失蹤的時候,他在外地,那麼俞薇的事情和平安肯定就沒有關係。
俞潔覺得平安值得信任:“你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我替俞薇謝謝你。我自己,也謝謝你。”
接下來,俞潔接二連三的的去警局督促,警察也三番兩次的找了陳杰,俞潔自己也去見了陳杰幾次,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陳杰日益的憔悴,但是她覺得陳杰的這種頹廢不是因爲俞薇的失蹤,而是因爲自己不停的來找他,讓他感到惶恐不安。
俞潔覺得,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勁,陳杰可能就會老實的交待自己妹妹到底去哪了。
但是讓俞潔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她再去公安局之後,得到的答覆是萬寶集團是上市公司,是本省利稅大戶,萬寶的一草一木都不是隨便碰的,沒有證據,警察不宜總是去找萬寶的人詢問莫須有的案情。
簡而言之,沒有確鑿的證據,今後不能再去找陳杰了。
俞薇已經失蹤了將近一個月,俞潔心急如焚,平安也愛莫能助,因爲他自身還有工作,還要學習,他當然也想盡快的找到俞薇,可是能找的途徑俞潔已經試過了,沒有任何的進展。
那俞薇能去哪裡呢?
當俞潔再次來找平安的時候,兩人坐在咖啡館裡,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俞薇其實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的信息,但是都不將這句話說出來。
“我只有這一個妹妹,”俞潔神情黯然:“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這件事一定要有個結果。謝謝你,平安。”
平安的神情也落寞:“有些事情,真的讓人感覺無力,你明明知道那裡有問題,但是你就是解決不了。”
“我真的很抱歉。”
坐了一會,俞潔站了起來,伸手和平安握別,說:“今後常聯繫。”
平安答應一聲,隨着俞潔走到了外面,目送她離去。
斜陽餘暉,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憑直覺,平安知道俞薇的失蹤肯定和陳杰有關,還有小武的死也和萬寶有關。
可是沒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呢?
俞薇——
這個人,這個活生生漂亮的女人就這樣不見了?
平安長嘆一口氣,一股有心無力的感覺很沉重的從心底泛起,瞬間將他整個人都給瀰漫了。
案子漸漸少下來,學校也開學了。研究生二年級所開的科目大多是些專題,老師點名也很頻繁,所以平安也不敢像一年級那樣藉口工作忙而經常明目張膽地逃課。
他買了很多參考書,可惜大多是過去陳年舊題的彙編,做着做着就膩味了。
而且題看多了,平安發現往往同樣一道題,不同的編者不同出版社書裡給的標準答案也不一樣。
同一道題標準答案不一樣,但是看解析的思路卻又總能自圓其說,這讓平安越看越是鬱悶:標準答案也不標準了!
越看越是心煩,越看越是心浮氣躁,平安出了自習室準備回家睡大覺。
這會天色偏黑,沒走幾步平安看到鄭先秋和兩人穿着警服從對面過來,平安還沒吭聲,鄭先秋先瞪眼皺眉說:“那個同學!對,就你,這位男同學,留步!”
鄭先秋面目肅然,在平安周圍路過的學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都離平安很遠站着,像等着警察抓賊。
平安心裡罵鄭先秋裝大尾巴狼,鄭先秋過來之後說:“有事需要你配合一下。走。”
平安走在前面,像是被押解一樣的一直到了女生宿舍那邊,他見沒人了才罵開了:“我操!你個秋後的螞蚱!你誹謗老子名譽,老子去告你!”
鄭先秋和兩位同行的民警都笑了起來,鄭先秋攬着平安的肩膀問:“這麼早,你鬼鬼祟祟的是去幹嗎?”
平安斜眼憤憤的說:“還早?我去幹嘛都不和你這秋後螞蚱在一起瞎蹦噠!”
兩人說笑幾句,鄭先秋給平安介紹了一塊來的兩個同事,說:“我們三個來做個調查,帶你你還不承情。”
平安瞅瞅,問:“女生宿舍?女大學生?”
鄭先秋點頭,露出了只可意會的笑。
平安臉色一板,乾咳一聲說:“配合警察工作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四個人就要往女生宿舍走,平安問鄭先秋:“你們也奇怪,詢問女學生,幹嘛不來一個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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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先秋鄙夷說:“你以爲我們那像你經偵處,女的一抓一大把?哪能有那麼多女警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平安嘁了一聲:“怪不得你眼冒綠光……”
有鄭先秋三個全副武裝壓陣,四個人一直暢通無阻的到了三樓,敲門進去之後,儘管鄭先秋和其餘兩個警察表現的一本正經,也爲所見到宿舍裡的一個女生所驚豔。
這女孩穿着牛仔短褲,胳膊腿脖子在衣服外的肌膚簡直白的不像樣子,跟雪人似的,關鍵眼睛大鵝蛋臉,長的也實在是漂亮,這讓鄭先秋幾個明白了什麼叫“水做的女人”。
這女的倒是讓平安想起了俞薇。
這會,平安一見到皮膚好漂亮一點的女人,就條件反射的想起俞薇。
但是被詢問的對象不是這個女生,就這,見到美女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鄭先秋還是假公濟私的問出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學生叫李墨林。
鄭先秋三個來調查的這個女生叫樊雨琪,前兩天夜裡和幾個社會上的青年在夜市上吃飯喝酒,結果因爲口角和另外一夥人打開了,有兩個被打的住進了醫院,一個現在還昏迷着,其中和樊雨琪一起的一個青年這會跑得沒影了,鄭先秋他們就是來問這個的。
平安站在那裡百無聊賴,看了一會李墨林大美女後,覺得挺沒勁的,就走了出來,李墨林和宿舍裡的幾個女孩一會也都藉故溜走了。
嗯,看來這會的女孩都很聰明,知道避嫌,知道求福避禍。
等鄭先秋幾個問詢結束,四個人往下面走。到了樓下,恰好的看到身形像是芭比娃娃似的李墨林往樓上去,鄭先秋故意的對平安說:“謝謝同學配合我們的工作。你們現在的大學生素質都很高。”
鄭先秋說話間,李墨林過來了,鄭先秋對着李墨林微笑了一下,但是李墨林只是很警惕的用大眼看着鄭先秋,直接上樓了。
四個人往前走了一截,都哈哈大笑起來,平安問鄭先秋:“你小子那會在學校是不是也這種伎倆?”
鄭先秋鄭重的說:“哪有!我那會在學校見了女生就臉紅心跳走不成路的,不然,到了這會還單身?”
這會平安倒是不瞌睡了,問了鄭先秋三個不急着回去,就提出大家去喝酒,鄭先秋當然不客氣,說要說急也急,說不急就不急,只要你請客我們絕對善於加強警民合作關係。
四個人在學校門口的飯店喝到了零點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