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幾人不管那麼多,努力擠進人羣,擠到門口往屋裡探望。只見一名年紀很小的女弟子嚶嚶哭泣着跪在地上,低着頭說大師姐從師父屋裡回來之後便把自己關在屋裡,吩咐她把晚飯端過來用。她遵命去端晚飯,回來敲門裡面沒人應聲。
她見門上大師姐的影子趴在桌上不動,以爲大師姐身子不舒服,便用力拍門。可是門從裡面上了門閂,她怎麼拍門大師姐都不動,她就急了,叫來了很多師姐幫忙叫門。
衆師姐一起叫門,可裡面的大師姐還是一動不動。衆人擔心出了什麼事,便合力把門打開。門開之後,她們就看見大師姐趴在桌上,一隻手和嘴脣都變黑了,嘴角淌着黑血,表情非常恐怖,她們就嚇得驚叫起來了。
聽着那女弟子的哭訴,秋茗擠進屋裡,從嶽蘭姬身後繞過去查看肖霏的死狀。王嫺和王初秀髮現之後嚇得急忙伸手拉她,可是晚了一步,秋茗已經走到趴在桌上的肖霏面前彎下腰仔細看了。嶽蘭姬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審問面前跪着的女弟子。
見嶽蘭姬沒有怪罪秋茗,王嫺和王初秀齊齊鬆了口氣,瞪着秋茗心裡埋怨,這丫頭可真夠大膽的,跟着她鐵定要短命!
看着肖霏恐怖的死相秋茗心裡也挺慎得慌。死人不是沒見過,就是沒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過。不過這個肖霏明顯是被毒死的,可是肖雅芝爲什麼要毒死她呢?沒道理啊?
秋茗費解的皺起眉頭抿住嘴脣,一邊思考肖雅芝的目的,一邊眼睛四處亂看。
桌上的燭臺旁有一隻巴掌大小的紅木盒子,盒蓋打開着,裡面鋪着紅綢。秋茗走過去仔細看,沒看出什麼特別,便伸手想掀開盒子裡面的紅綢看看下面有沒有什麼東西。
“有毒。”一隻白玉小手輕輕握住秋茗的手腕,低聲說。
秋茗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看到嶽蘭姬收回手轉過眼讓跪着的弟子站起來說話。
秋茗奇怪的看着嶽蘭姬,嶽蘭姬看起來
似乎跟她年紀差不多,但是這麼小小年紀就管理這麼大一個樂坊,不會覺得力不從心麼?
而且,這個嶽蘭姬爲什麼對她這麼和氣?
想來想去,秋茗也想不出嶽蘭姬爲什麼對她格外寬待,便拋去這個念頭繼續在房間裡到處亂看。當年她可是學校裡的小偵探社的。雖然都是偵探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這小事也能鍛鍊人。
小心的不跑壞現場的邁着貓步在屋裡走,一邊注意觀察地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因爲通過觀察肖霏的死狀以及桌上放的東西看來,肖霏應該是拿出了盒子裡放的東西后中毒的,而且這個東西還被她含在嘴裡過。
看盒子那麼小,東西應該不大。而且紅綢上有一個淺淺的印子,應該是個毛筆粗細的東西。
是口哨似的東西麼?要放進嘴裡吹的?
秋茗一邊想着,一邊扭頭看看肖霏攤在桌上的那隻中毒的黑手的位置,然後順着手的方向看地上。地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假設盒子裡的東西是個圓筒形的,那麼掉到地上之後一定會滾出去。
秋茗輕輕趴下,手腳並用的爬着走,一邊注意地上牆邊的角落。門口堆着的人奇怪秋茗在找什麼,便不再看嶽蘭姬審問弟子,都看着秋茗的舉動。
忽然之間,秋茗定住腦袋,看到牀底下的牀腿旁邊躺着一根亮晶晶的東西。秋茗爬過去,從裙子下面的黑皮挎包裡摸出一對衛生手套戴上,小心的把牀腳旁的那根亮晶晶的東西拿出來。
原來是被肖雅芝要走的激光切割器。
秋茗捏着激光切割器站起身來到桌旁,伸手從肖霏的髮髻上拔下一根銀簪子,在激光切割器上蹭了蹭。幾乎立刻銀簪子就變黑了,顯然這上面有劇毒。
秋茗撇着嘴搖搖頭,換簪子的另一頭在桌上打開着的小盒子裡蹭蹭,簪子又黑了。
這下連嶽蘭姬也注意到秋茗的舉動,不再審問那弟子,轉臉看着秋茗在做什麼。
秋
茗長出了一口氣,擡眼看見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便舉起手裡的激光切割器說道:“這個小東西叫‘紅劍’,是用特殊的金屬煉製而成的。前些時肖館主見我拿出紅劍把玩覺着稀罕,就說借走玩兩天。我借給她了,她卻不再還我了,沒想到竟被她拿來害人。”
“既然此物有毒,又如何可把玩呢?”嶽蘭姬單臂背在身後,一雙妙目犀利的盯着秋茗問道。
“紅劍本身是沒有毒的,這毒自然是有人抹上去的。”秋茗將激光切割器放進小盒子裡,取下衛生手套,把沾了毒的一面翻到裡面疊好,放進黑皮挎包裡。然後蓋上盒蓋,拿出帕子包住,就想往包裡塞。
“此物乃害死肖霏的罪證,你怎可獨自收了去?”嶽蘭姬不緊不慢的說。
“呃……”秋茗頓住動作,擡眼看看門口擠的一堆人,見衆人都盯着她的手,便很無奈很不情願的把小盒子又放回原處。
嶽蘭姬轉過臉,看着門口的衆人問道:“肖館主呢?還沒請來麼?”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回頭找人。這時只聽人羣外面有弟子叫到:“讓讓路,別擠在門口,我有要事回稟少坊主!”
衆人聞言“嘩啦”一下閃出一條路,一名身穿淺藍色長裙的內坊弟子走過來行禮道:“回少坊主,肖館主不見了。”
“什麼?”嶽蘭姬瞪起眼睛,大聲問道:“怎會不見了?”
“是不見了。”那女弟子恭敬的回道:“肖館主進屋之後就再也沒出來。屋門上閂,屋裡卻沒人。弟子破開房門進屋尋找,不見肖館主蹤影,窗子是開着的。”
嶽蘭姬收回目光,思慮着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站在門口的衆圍觀弟子聽了那女弟子回稟的話皆神色瞭然的互相對視,眼神中都認定兇手一定就是逃跑的肖雅芝。
秋茗心中暗笑,笑肖雅芝不打自招。她這一逃,可就把所有的罪名都背上了,她和堯天也就安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