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怎麼啦?堯天哥哥怎麼就這樣冒着大雨跑出去了?”門外傳來妙兒的聲音。
秋茗打了個寒戰,急忙穿上外衫跑到門口,院子裡已經看不到堯天的身影了。
“姐姐,你們吵架了嗎?”妙兒端着一碗熱湯走過來問。
秋茗驚魂未定的撫着胸口,喘息着看了妙兒一眼,緩緩搖搖頭,轉身進屋去了。
妙兒進屋把湯放到桌上,問秋茗堯天怎麼了。秋茗只是說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特別是夏侯阜夫妻。妙兒一再追問,秋茗卻怎麼也不說,最後秋茗被妙兒纏的沒有辦法,無奈的把妙兒趕出去了。
這天之後,堯天就沒有再來過。
因爲要準備成親的事,秋茗不能再回王府,只能待在夏侯家待嫁。那天的事沒有人再提起,也不知道妙兒是不是守口如瓶的沒告訴別人。
自那天以後秋茗變的沉默寡言,飯也吃的很少,總是很晚的睡很早的起。短短几天時間,秋茗就顯得憔悴不少。
緊張的三媒六聘之後,終於迎來了成親的日子。可是要成親的新郎新娘雖然一身的大紅喜服,臉上卻並沒有幸福的笑容。
兩個人一個在王府,一個在夏侯家,都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除了兩位新人,其他人全都喜氣洋洋興高采烈。
當秋茗穿着鳳冠霞帔蒙着紅喜帕坐上通紅的花轎時,心裡又緊張又混亂。她以爲在這裡成親只是走個形式罷了,並不會對她有什麼實際性的影響。可這顫悠悠的花轎卻像是一場夢。一場美妙的春夢,亦或是一場夢魘般的惡夢。
想到她即將要離開堯天,秋茗心裡忽然一陣痛痛的。可是她又想到爸爸媽媽焦急的尋找她的樣子,便又強壓下心裡的心痛,握緊拳頭咬住嘴脣堅定離開的心意。
迎親隊伍敲敲打打好不熱鬧,街道兩旁的百姓擁擠在一起伸長脖子看着氣派的迎親隊伍,人人都是一臉恭喜的笑容。
堯天穿着一身新郎喜服,胸前掛着一朵大紅花,端正的騎在馬上。他那略
顯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那笑容並不燦爛,有着一絲滿足,更多的卻是悽然。這不應該是一個新郎官的笑容,更像是一個送愛人遠走的笑容,可惜坐在花轎裡的秋茗看不到他的臉。
長長的迎親隊伍終於停在王府門前,兩名喜娘上前掀開轎簾,攙扶新娘子下轎。新郎跳下馬,來到新娘子身邊。喜婆將一條綁着大紅花的紅綢塞進兩位新人手裡,秋茗與堯天便手牽紅綢跨入大門內。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坐在喜堂首位兩邊的老王爺與王妃滿面笑容。此時的堯天笑容真正的是燦爛了,他不能在二老面前露出悲傷的神色。
熱熱鬧鬧的拜完堂,熱熱鬧鬧的入洞房。兩位新人坐在喜牀上,由喜婆指揮着堯天拉下一縷長髮遞到秋茗手中。
秋茗也拉下一縷長髮,與堯天的長髮系在一起,這結髮的儀式就算是完畢了。喜娘上前往牀上撒下金果子、花生、喜糖之後,衆人退出洞房。 堯天握了下秋茗的手,低聲說他很快就回來,便解下頭髮出去謝賓。
當新房的屋門關上,屋裡只剩下秋茗孤零零的一個人。秋茗掀開喜帕搭在鳳冠上,從袖子裡拿出手絹來擦擦臉上的眼淚,然後渾身無力的倒在牀上。
藏在紅裙下黑皮挎包裡的小楊戩從包裡鑽出來,飛落到牀上,眨眨藍汪汪的大眼睛小聲問:“主人,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很傷心。”
秋茗想搖搖頭,可是鳳冠太重了,便揚起手來擺一擺,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今晚我們就走。”
小楊戩歡呼一聲飛到牀下躲起來了。
秋茗躺在牀上,靜靜的看着暗紅色昏暗的牀頂。擺在通紅喜桌上的一對粗長的龍鳳花燭靜悄悄的燃燒着,偶爾抖動一下火苗。
依稀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樂聲與說笑聲,這些聲音對寂靜的新房來說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秋茗揚起手撥弄了一下紗帳旁的流蘇,自言自語的說:“我真是夠可以了,竟然嫁給一個十六七歲
的小孩,回家我要怎麼跟爸爸媽媽交代呀。”
“主人,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裡嫁人了!”聽到秋茗說話的小楊戩在牀底下發出清脆可愛的聲音。
秋茗淺淺的一笑,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秋茗都快睡着了,藏在牀底下的小楊戩忽然從牀底下飛出來大聲說:“主人主人,有人來了!”
秋茗猛的一精神,急忙扶着鳳冠坐起來,“你快躲到牀下關休眠!喚醒時間設定爲凌晨四點!”
然後把紅喜帕放下來蓋住頭,安靜的坐在牀邊。
小楊戩聽話的又躲回牀底下進入休眠狀態。
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屋門外,秋茗有些緊張的抓住寬大的喜服袍袖。屋門一響,一支蓋着紅喜袍的登雲靴一腳跨進門裡。秋茗抿了下嘴脣,盯着那鞋子關上屋門緩緩走過來。
“姐姐,是不是很累?”一身通紅新郎服的堯天坐下來握住秋茗的雙手。
秋茗緩緩搖搖頭。
“姐姐可以放心,我沒有喝很多酒,我還很清楚,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亂來。”堯天一邊說着一邊拿起牀上放的玉如意,探入喜帕底下慢慢挑起喜帕。
隨着喜帕掀開,秋茗擡起眼仔細的看着堯天的臉。堯天的臉頰紅紅的,眼神熱熱的,嘴脣更是紅的豔麗。秋茗忽然覺得這張臉非常俊俏,非常讓她心動。
堯天癡癡的看着秋茗的一張芙蓉面,輕輕托起秋茗尖巧的下巴,俯下來在那豔麗的紅脣上輕輕一吻,秋茗幸福的笑了。
“姐姐,你真美。”堯天動容的說,珍惜的撫摸秋茗的臉。
“你也很帥呀。”秋茗的紅脣彎成一輪新月。
“姐姐,我們去飲好合酒吧。”堯天握住秋茗的手站起來走向喜桌。
“能不能先把鳳冠拿掉呀,這鳳冠好重。”秋茗撒嬌的說。
堯天停住腳步,轉身輕輕取下秋茗頭上的鳳冠,走過去放在喜桌上,而後他也取下他的新郎冠帽放在鳳冠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