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吸了一口氣,衝着一堵牆跑了過去,腳尖在牆上點了兩下,人已經輕飄飄的躍上了三米多高的牆頭,緊接着身形轉換,象一隻狸貓一樣在殘垣斷壁間翻騰跳躍,不大的功夫,踩着一垛長長的圍牆飛奔而來,騰空躍起落在元龍的面前,輕巧得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武倩被謝長風的身法震住了,那天她只是看了一眼,今天卻是看到了真正的飛檐走壁,雖然跟電影裡平地三丈高的特技不一樣,可這也足以讓她目瞪口呆了。元龍更開心,他遠比武倩看到的東西多,從謝長風的身法中,他知道了輕功的秘密。
謝長風定住了身形,略微喘着氣,拉着元龍往回走。
“怪不得你是大師兄,這輕功太絕了,跟那個城市競走似的。”元龍由衷的誇了一句。
“城市競走算什麼東西?”謝長風不屑的笑道:“我要去跟他們比賽,能讓他們輸掉短褲,可惜,這只是輕功時的外家功夫,師父傳我的內家身法,我還是練不到位。”他說着惋惜的咂着嘴。
“外家和內家有什麼不一樣的?”
“身法差不多,練法不一樣,內家主要練的是功力,有了功力,身法更靈活。”謝長風倒也不怕元龍知道,自己練了十幾年的輕功,也沒真正練成內家身法,自然不怕元龍聽了兩句就能練成。“師傅說,內家身法至少要通了小週天,我練了這麼多年,也沒通周天,想起來就生氣。”
三人回了屋,元龍沒有食言,他拿起銅鏡對謝長風說道:“你細看銘文的邊角,再細看銘文裡的鏽色和地子(收藏術語,就是底子)的鏽色有什麼不一樣。”
謝長風細細的看了看:“這鏽色是有些不一樣,這銘文的邊角好象有些毛,跟其它的花紋不太一樣。”
“對了,花紋是鑄出來的,所以很圓滑,而銘文是刻上去的,所以有倒角,不光滑。地子上的鏽色是自然形成的,銘文因爲是後刻的,所以原來的鏽被刻掉了,裡面的鏽色是現做出來的,你把裡面的鏽色用指甲一摳,就能掉了,看印口,絕對是新貨,不超過一年。”元龍說起文物來,就象謝長風的輕功,輕鬆之極。
“他媽的,給那小子給騙了。”謝長風氣極而笑,“明天去找這小子算帳。”
元龍安慰的拍了拍謝長風的肩膀:“算什麼帳?這隻能怪你眼力不夠,就算是交學費了吧,再說搞收藏的,有幾個沒上過當的。”
“看來我搞文物還是外行。”謝長風苦笑了一聲,“現在還好,別出了國,費了老大的勁偷回來個假貨,那才叫虧大了。”
“沒事,你帶上我,絕不會偷到假貨的。”
“好,到時候我們兄弟一起去,把寶貝都搞回來。”謝長風也拍了拍元龍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武倩哼了一聲:“還想爲國爭光呢,那還把寶貝偷給小鬼子?說得好聽。”
謝長風眼角跳了一下,他看了看武倩,卻又笑起來:“你要找鼎的話,到金櫃山去找,如果運氣好,你還能在鼎到小鬼子手上之前,把鼎截回來,至於我謝長風是什麼人,你以後就會知道的。”他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我想你是趕不上了。”
武倩站起身來,擺擺手就要走:“金櫃山那麼大,我哪有那麼容易找,想做漢奸,還要立牌坊。”說完推開門就走。
元龍看了一眼氣沖沖的武倩,歉意的向謝長風笑了笑,也跟了上去。謝長風會意的笑了笑,伸出頭來衝着武倩又嚷了一句:“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去找油老鼠。”
武倩雖然腳步邁得快,其實步子卻不大,將謝長風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發,她現在沒空去找謝長風的麻煩,反正鼎已經不在他的手裡,等把鼎找到了,再回來收拾他也不遲,只有人證物證齊了,到時候抓他賊王也不能說什麼。她一邊走,一面掏出手機向局裡彙報了一下進展,要求局裡安排人員監視謝長風,自己帶着元龍打了個車直奔金櫃山找油老鼠去。
金櫃山是邗陵市西郊,實際上是個小土丘,在四周沒有山的邗陵市看來,也算是個山了。山形象個老式的櫃子,有看風水的人說這是個金櫃子,如果葬在這裡,後代就能發財,因此金櫃山成了邗陵市最好的風水寶地,從宋朝起就有不少大戶人家葬在這裡。他們的後代發沒發財不知道,倒是旁邊的居民發了財,沒錢了就到山上去挖個墳,比做生意還來得快。這附近的居民多多少少都懂點盜墓,而油老鼠就是盜墓的行家。
不過武倩顯然運氣不好,等她到了油老鼠家的時候,油老鼠卻出門去了,家裡只有他老婆和女兒。老婆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雖然白白胖胖的,手上還戴着兩個碩大的金戒指,卻說不出油老鼠到哪去了,只是不停的說昨天就出了門,幹什麼去了卻不知道。
武倩出了門,在村子口繞了一圈,又帶着元龍繞了回來,爬上金櫃山的一個小土坡,一屁股坐在那裡。從小土坡上可以一眼看到進村的路,油老鼠的家也盡收眼底,但是下面卻看不到這個位置。她決定在這裡守着,她跟元龍說,那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眨,她肯定是在說謊,也許油老鼠就在家也說不定。
元龍沒有意見,他反正是陪着武倩來的,武倩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在這裡等着沒事,他就去練習從謝長風那兒偷學來的輕功
身法,配合着賊王教的內功心法,練了一個多小時,他已經能夠象謝長風一樣飛奔了,只是身法的靈巧和謝長風比還差得遠,這個不是功力的問題,而是熟練程度的問題,只有花時間去練習才行。
武倩看着越跑越快跳得越來越高的元龍,心裡充滿了好奇,這個人好象看了一次那個一陣風的飛檐走壁,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這有點讓她想不能,覺得跟看武俠小說一樣神奇。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月亮爬上了金櫃山的東山角,晚風吹得山上的野草東搖西擺,白天看起來一片野趣的金櫃山憑空多了幾分陰森。聽着耳邊風掠過樹梢的聲音,武倩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有些膽怯的看了看四周,不由自主的向停下來休息的元龍身邊靠了靠。
“嘿嘿,想不到霸王花也有怕的時候?”元龍看着武倩膽怯的樣子,不由的開起了武倩的玩笑。
“你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看美女冷也不呵護一下,還冷言冷語的。”武倩這些天跟元龍已經很熟了,見元龍拿她打趣,也笑着回了一句。
“嘿嘿,好,我說錯了,美女,來吧,到我溫暖的懷裡來。”元龍作勢張開雙臂,作歡迎狀。
“你以爲我不敢?我就怕你到時候被青兒收拾。”武倩說着,坐到元龍身邊,把頭靠在元龍肩上:“你那溫暖的懷抱還是留給青兒吧,將你瘦削的肩膀借我用一下,你看着油老鼠家,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我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
元龍看着倚在自己肩上的螓首,哭笑不得,本來想開她的玩笑,結果被她給調戲了。自己的心事還真被她說中了,武倩如果真的到他懷裡來,他還真不敢。不光是怕劉青知道,他自己也覺得不妥。
他不敢多看武倩,武倩低着頭閉上了雙眼,紅紅的嘴脣離自己不到一尺,往前看就是武倩寬鬆的休閒服下起伏的酥胸,往後看就是她細長的脖頸,看哪兒都不好,只得把注意力放在油老鼠家。好在他的眼力過人,雖然天氣暗了下來,可藉着月光,油老鼠家的一舉一動還是全部落在他的眼裡。
他看着油老鼠家的動靜,耳邊聽着武倩均勻的呼吸,想起這一個多月來的際遇,忽然之間覺得有些不真實。那天晚上自己還起了要跳樓的想法,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救了劉青之後,自己一步步的交上了好運,有了女朋友,有了夢寐以求的工作,還撿了個大漏,不光還清了貸款,還在邗陵市買了幾套房,當起了房東。如果在兩個月前,要是有人跟自己說會有這一天,打死自己也不會信的。他偷偷瞅了一眼武倩,想起第一次見到來做筆錄的武倩時緊張的心情,不由得無聲的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