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人來問了話,做了筆錄,查了現場,都覺得很奇怪,那個大鐵櫃的鎖顯然是用鑰匙打開的,而且賊在幾個人出門的幾分鐘內得手,快得有些離譜,好象對館裡的情況很熟悉,一得手就從後牆跑了。而那個躲在暗中的人好象武功很高,還有些怪異。但元龍想了想說,那個人應該不是那個偷東西的賊,從身形看,那個賊要高一些,瘦一些。武倩的看法和元龍一致,她現在傷基本好了,她被那個高手一拳擊中左肩,半邊身子沒了知覺,後來又被撞了一下,腰又閃了,幸好沒有被那個高手橫掃的鐵臂擊中,算是她的運氣,不然的話,她也許短期之內是站不起來了。
元龍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忍心,就說自己跟鬱琴學過一些推拿,只是手法不太熟,可以試試。武倩現在疼痛難忍,也顧不上其它的了,連聲催元龍快些動手。
好在元龍跟着鬱如風練了不少時間,對人體穴位和筋骨也有點了解,武倩自己也不是外行,一邊說一邊推拿,過了一陣,武倩的臉色不白了,倒有些紅。被元龍的大手在自己的腰上捏來捏去,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元龍一門心思的推拿,好象沒有什麼異樣,她便也裝作沒反應了。
其實元龍反應很強烈,武倩練的跆拳道很注重腰腿功夫,她的腰雖然很細,卻不鬆軟,而是很有彈性,捏在手裡的感覺跟劉青不一樣,比鬱琴還要結實一些。他手裡揉捏着,臉上也有些發燒,只得低了頭裝作敬業的樣子,免得雙方尷尬。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都以爲對方沒想法,自己欺騙自己,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只剩下兩人的喘氣聲。武倩的臉越來越紅,她低了頭,輕聲的叫了一聲:“好了,我好多了,謝謝你。”
元龍住了手,看着武倩放下衣服,遮住了那一抹白嫩的肌膚,沒話找話的說道:“我覺得那人的功夫很奇怪,特別那個姿勢,我要回去問問師父,看看他知道不知道。”
“嗯,這人的武功是很怪,我也去問一下教官,看他能不能知道。”她頓了一頓又說:“今天多謝你了,我一直以爲自己功夫不錯,今天卻差點被人打死,唉,真是丟人。要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就……”她想到後果,不敢再說下去了。
天還沒亮,元龍剛撥通鬱如風的電話,鬱如風的笑聲就傳了過來:“元龍,你怎麼知道我
回來了,這麼快就打電話來給師傅問好,哈哈哈,不錯,師傅沒白疼你。”
元龍尷尬的笑了兩聲,他可沒想到鬱如風正好回來了,本來也是試一下的。
鬱如風聽元龍說了一遍,在電話那頭停了一會,猶豫的說道:“這樣吧,電話裡也說不清,你到我家裡來,好好說一下,我今天正好休息。”
元龍聽了,立刻跟館裡說了一聲,趕到鬱如風的家,武倩聽元龍說鬱如風可能知道,也一起跟了過來。
鬱如風看着元龍擺出的那個姿勢,皺着眉頭半天沒說話,猶豫了一會才說道:“不可能啊,這好象是隋唐拔刀術,失傳了幾百年了,怎麼還有人會?”
“隋唐拔刀術?”武倩驚叫了一聲。
“怎麼,你也知道?”鬱如風詫異的看了一眼武倩。
武倩有些不好意思,難得的露出了害羞的神情,一直凶神惡煞般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她紅了臉低聲說道:“我聽跆拳道教官說過,聽說後來傳入日本,我們中國反而失傳了。他也是在日本遊歷時見過一次。”
鬱如風神情有些黯淡的點了點頭:“是啊,老祖宗的絕技我們失傳的太多了,反倒是日本人當個寶,現在我們倒不如他們,說起來愧對先生。”說着,他有意無意的瞅了一眼武倩,武倩想到自己學的是跆拳道,正是韓國人學的中原武術後改進的,現在自己的教官卻是個韓國人,鬱如風說的話好象也在說自己,不免有些不自然。她想了想說道:“我還得回局裡去一趟,不妨礙你們聊了。”
看着武倩出了門,鬱如風對元龍說道:“來,你把跟那個人交手的過程演示給我看一下。”
元龍依言將所有動作演示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的感受。他這是第一次跟外人交手,又打贏了,自然有些興奮,記得特別清晰,連說帶比劃,十分帶勁。
鬱如風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笑容一點也沒有了,臉冷得象塊冰。元龍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元龍,你這些天是不是偷懶了?”鬱如風發火了,“一個月的功夫,就練成這樣子?虧你身上還有六七十年的功力。那人雖然功夫不錯,可他絕對在你面前走不了這麼多招,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你居然三次出手才得了空,而且還是硬抗才佔了便宜,這還是我們太極拳
嗎?”
元龍嚇得低了頭,呆呆的站在鬱如風面前。
“做什麼事都要下功夫,什麼叫功夫?功夫就是時間,每一點功夫都是花時間練出來的。你以爲有了幾十年的功力就可以天下無敵了?你來跟我試兩手,我看看你這一個月究竟練出個什麼東西?”
鬱如風越說火越大,站起身來伸手就搭上了元龍的肩,手一碰到元龍的衣服,猛然發力,元龍肩膀一晃,卸掉他的力量,剛要反擊,卻發現鬱如風的掌力一空,好象突然之間消失了,自己一點力也借不上,一愣神的功夫,背部捱了一記重的,人已經飛了起來,狠狠的撞在牆上。
元龍第一次看到鬱如風下手這麼重,有些手忙腳亂,應付了兩招,又捱了一招,人倒飛起來,穿過大門,背朝後向院子裡跌去。眼看着就要後腦着地,身後一隻手托住了他,將他拉得站了起來,卻頂不住鬱如風渾厚的掌力,兩人一起倒退了幾步,“嘭”的一聲撞在院牆上,牆頭的兩盆鮮花晃了晃,栽了下來。
鬱如風身形一晃,已經到了元龍面前,手掌一引,元龍兩人被他分開,兩盆花落在了鬱如風的手上,紋絲不動。
“爸,教徒弟要下這麼重的手嗎?”鬱琴被元龍這一下子撞得不輕,靠在牆上喘氣,怒氣沖天的叫道。
“你還有臉說?”鬱如風瞪了鬱琴一眼,“讓你教了一個月,差點把人給毀了。”
“我怎麼了?他不是學得蠻……”鬱琴本來想誇一下自己,可想到剛纔元龍在鬱如風面前無還手之力的表現,實在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這一個月以來,元龍已經在鬱琴之上,可怎麼到了鬱如風面前就這麼差呢?不光是鬱琴想不通,元龍更是想不通,初上戰陣就大獲全勝的喜悅就象個泡泡一樣破裂了,他甚至有些沮喪。
“給你一個月時間,每天早上五點到七點,晚上九點到十二點,要是還這樣沒用,我就廢了你。”鬱如風惡狠狠的衝着元龍罵道,轉過頭來又對着鬱琴吼了一聲:“你也是,每天再加一個時辰的樁。”
說完,他甩手進了屋,不一會兒工夫,一隻茶杯“當”的一聲被摔出了門,掉在院子裡摔得粉碎。
鬱琴看着一臉哭喪樣的元龍吐了吐舌頭,走過來摸了幾下他的頭表示安慰,可一想到自己的處罰比他還重,不禁臉也苦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