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憨厚的於文海一遇到與文物相關的事,就變得老奸巨滑起來,他沒有給元龍任何反悔的機會,一個電話就把劉其和劉青叫到了辦公室。看着笑得象老狐狸的於文海,元龍直嘆氣,自己看文物有一手,怎麼看人就不行了,一直覺得於文海厚道,他哪裡厚道,分明是無恥啊。
劉青第一個衝進了博物館,她下午正想找機會逃課,可碰巧下午是於靜的課,她可不敢無故逃課,要不然於靜可不給她面子。正當她犯愁的時候,於文海的電話來了,讓她到博物館來一趟,她知道元龍這些天都在博物館忙,有幾天沒見着了,這下子正好公私兩便,興沖沖的就來了,哪裡想到是上了於文海的圈套。
她看到元龍正皺着眉頭坐在一邊,以爲正在挨於文海的批,連忙走上去問了一聲,元龍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苦笑着搖頭,趁於文海不注意,套在她耳邊說了兩句。
一聽說元龍給自己買生日禮物,居然還中了一個比上次一千塊的大獎還要大的獎,劉青眼睛都笑細了,一方面是元龍記得自己的生日讓小丫頭很開心,另一方面是居然鏡子上有正符合自己心意的話:“長相思,毋相忘”。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嗎?天意,真是天意。
不過,讓她不爽的是於文海居然想吞了這塊鏡子,雖然不是爲他自己,可是這也不可饒恕,一想到這,她立刻和於文海耗上了,抱着於文海的胳膊一陣猛搖,嬌滴滴的聲音一陣猛灌,搖得於文海直笑,灌得於文海發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於靜十年前就不這麼跟他親近了,嬌嗔的劉青讓他又回想起了從前。
劉青正在跟於文海泡蘑菇,門一推,劉其走了進來,一看到正膩在於文海身上的劉青,他不由得一愣,站在門口停了片刻。
“青兒?”
“哼!”劉青不高興的哼了一聲,鬆開了於文海,走到元龍的身邊,扭過頭去不理劉其。
劉其尷尬的對着於文海笑了笑,瞅了一眼元龍,轉過頭去問於文海道:“師傅找我來有什麼事?”
於文海知道劉家的事,也不在意,只是說道:“你來看看這個東西。”說着將透光鏡遞給劉其,劉其拿在手裡剛看了兩眼,正要說話,劉青上前一把搶過透光鏡,抱在懷裡說道:“這是我
的,不給你看。”
劉其臉一沉,正要發火,卻又嘆了口氣,瞪了劉青一眼,回過頭對於文海說道:“這好象是西漢的銅鏡,看工藝應該是正品,至少是高仿啊。”
於文海點頭笑道:“不光是正宗的西漢銅鏡,還是塊透光鏡,不光是透光鏡,還是塊有銘文的透光鏡。”
“真的?”劉其一下子忘記了不快,驚喜的問道:“也是從陳登墓裡挖出來的?師傅,你運氣不是一般的好,一個墓挖出幾件絕世珍寶來。”
“哪裡,這塊鏡子是元龍剛從門外的古玩市場撿的漏。”於文海說着,衝着已經把頭縮到懷裡的元龍揚了揚下巴,“我正在做他的工作,讓他把這塊鏡子轉讓給館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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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是好事啊,正好我那裡撥了一筆資金下來了,馬上給館裡調一部分來。”劉其不經意的說道。他轉過身來,一本正經的對元龍說道:“你就是元龍,你既然是學考古的,應該知道文物都是屬於國家的,不過既然是你買來的,政府當然也不會強要你的,會付給你報酬的……”
他正要再打兩句官腔,劉青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你少來這一套,現在這鏡子是我的,我說不給就是不給,你還能來搶?”
“別胡鬧,有事回家說去,這裡談公事呢,你亂說什麼?今天下午怎麼不上課,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劉其有些抑制不住脾氣,衝着劉青嚷了兩句。
元龍看着劉其一本正經的儒雅形象,再想到李麗的事情,對這個未來的老丈人一點好感也沒有,只是礙於劉青的面子,還有自己心裡農村人對官威天生的一種畏懼,他沒有敢說話,只是偷眼看着劉青。劉青被劉其吼了兩聲,嘴一撇,眼圈一紅,擰着頭說道:“這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現在就是我的,怎麼樣?我就不給。”
劉其正要光火,於文海舉手止住了他說道:“她說得不錯,這塊鏡子現在是青兒的,是元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胡鬧,”劉其不敢衝着於文海發火,卻忍不住對着劉青說道:“這塊鏡子你知道值多少錢,送給你做生日禮物?一面西漢的銅鏡現在價格是四、五萬,透光鏡四、五十萬,還在不斷上漲。給你當生日禮物?真是開玩笑。”
劉青剛要反駁他
,一聽他報的價格,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她不也相信手裡抱的這塊只有巴掌大小的銅鏡居然值這麼多錢,她也不敢相信元龍會真的將這鏡子送給自己當生日禮物了。她看了看鏡子,又看了看元龍。
元龍也被劉其說的價格驚呆了,他覺得腦袋在嗡嗡作響,滿腦子飛的都是百元大鈔,四、五十萬,我的天,這得數到什麼時候,當真是數到手抽筋嗎?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點了吧。
於文海顯然也有些不信,他皺着眉頭看着劉其:“銅鏡的價格有這麼高嗎?不是幾千塊嗎?”
劉其對着於文海擠出一絲笑容:“師傅你不知道,現在古玩市場上銅鏡正熱,前一段時間拍的銅鏡價格不斷攀升,早就上萬了。專家預計未來的幾年還要更熱呢,透光鏡存世量極少,價格只有在普通漢鏡的十倍以上。”
元龍好一陣子纔回過神來,他看着眼神複雜的劉青,咬着牙想了好一陣才笑着說:“不管這個值多少錢,我既然開始就決定送給你了,那它再值錢,也是你的了。”
“可是,這個太值錢了,我不能收的。”劉青遲疑的說道。
元龍心中也有些猶豫,可現在的情況不容他後退,他只得忍住滴血的心痛,安慰自己說:“只要把這丫頭搞上手,再值錢也是要回到我的戶頭上來的,這時候不能退縮。想到這裡,他裝出一副大情聖的樣子說道:“再值錢,還能有你值錢嗎?”
劉青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不顧於文海和劉其在旁邊,撲進元龍的懷裡抽噎起來。元龍拍着她抽動的雙肩輕聲說道:“好了,哭成貓臉就不好看了。”
劉其指着他們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們……他們……你們這是……”
“好了,你這父親是怎麼當的,女兒談了幾個月的男朋友,你還矇在鼓裡。”於文海不滿的說道。劉其臉一紅,看着撲在元龍懷裡痛哭的劉青,一陣酸意泛上心頭,他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元龍,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於文海安慰了他一句:“女大不中留啊。”說着便想到自己,於靜會不會象劉青這樣談個男朋友也不告訴自己?如果這樣,自己會怎麼想,還能象現在這樣勸劉其嗎?於文海看着辦公室裡神態各異的三人,有些拿捏不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