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猜出自己的意思,錢小寶狡黠地一笑,家族的事情,人人都得做貢獻啊。嘴裡卻說:“是啊。不過,我只是一個設想,還要計算一下,這些煤矸石的儲備,可用的時間,產生的效益,這些我都是外行,但是,一旦這塊煤矸石山清理了,爸,媽,我們就是又多了一塊地,這塊地是誰也拿不走的。”
想想又說:“爸,家族的產業若是轉產,你不防考慮一下。”意思就是說,自己不會染指家族產業的。
錢傳仁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兒子的臉上,自己真是小瞧了兒子,心中有如此勾畫的人,又豈會在意那些蠅頭小利?
兒子什麼時候有的這麼大的變化?他還是那個一賭氣就離家幾年淨添亂的兒子嗎?錢傳仁仔細地端詳着兒子,好像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
“兒子啊,你怎麼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的?“趙淑敏不管那些,直接問道。
錢小寶笑嘻嘻地說:“媽,因爲你們是我堅強的後盾啊,你兒子我手裡可是一文不名,別說一個河景公園,就是那上面的動遷補償我都拿不出來,哦,當然,動遷的費用市裡會出一部分的,不過,還有後續的工程建設,還有……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連一個皮包公司都沒有的。”
趙淑敏笑了,伸手在兒子的頭上彈了一下:“貧嘴。”接着看着丈夫說:“傳仁,我認爲兒子的計劃行,爸不會不同意的。”
錢傳仁看看妻子,又看看兒子,終於點點頭說:“這個計劃還要保密,一旦泄露,被別人捷足先登,就真是竹籃打水了。”
大家都慎重地點點頭。
“小寶,你也不要註冊新公司了,回頭,你媽媽名下的一個開發公司做一下法人變更,下邊的,還要和市裡談一談。”錢傳仁接着說。
“爸,市裡肯定會同意的。”
“你怎麼那麼確定?”錢傳仁狐疑地問。
“嗯,我晚上踩踩點,到那幾個頭的家裡逛一圈,我估摸着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錢小寶壞笑着說。
“你……”錢傳仁朝着兒子的頭上使勁一拍:“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這個混小子。”
看着錢小寶笑嘻嘻地出去了,夫妻二人對視一下,笑容緩緩地收起,趙淑敏擔心地說:“爸那邊不會輕易答應的。”
錢傳仁思慮了一會說:“我們倆的私房,夠小寶將河景公園建好嗎?”
這一天,錢小寶的心情非常愉快,再次到那片區域的時候,看着沿河的荒涼,心中不禁豪氣萬千,這一片區域,將會在自己的手下展現出一片輝煌,那時候,自己再面對落兮,也會有一份自信的。
接下來的日子,錢小寶忙碌起來,手裡的一分錢都是寶貴的,他只買了一個十萬左右的代步車,最普通的大衆,耗油少,省錢,這一舉動又是讓錢傳仁對他刮目相看,現在的年輕人,沒有幾個不講究排場的。
兒子的忙碌,上進,錢傳仁看在眼裡,思慮良久,他沒有先和父親商量,而是獨自一人踏上了北上的飛機,有些事情,要提前很二弟打好招呼,錢傳仁不希望弟弟對自己有任何誤解。
在京城的一個獨門獨院的小樓裡,錢傳仁兄弟二人見面了。
提前打了電話,錢傳義派人從機場接了哥哥回來,沒有急着接風洗塵,二人直接坐到了錢傳義的書房。
軍人的書房擺脫不了一種豪氣,這是錢傳仁第一次到弟弟的家中,不免有些好奇,二人坐下後,有警衛員送來茶水,錢傳義直截了當問道:“哥,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親自過來。”
說是哥倆,但是弟弟錢傳義的個頭明顯要比哥哥高半頭,而且,因爲是當兵的緣故,外貌要顯得更有棱角,眼神犀利,此時,他看着自己的哥哥,看到哥哥臉上的矛盾,心中很是不安。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哥哥對自己無私的輔助,可以說,沒有哥哥的幫助,就沒有今天的自己,哥哥從來沒有求過自己任何事情,全心全力地打理着家裡的產業,自己一手沒有伸過,每年還是拿着產業利潤的大頭。
正因爲有着這麼堅實的後盾,自己纔可以永遠理直氣壯地面對競爭對手,因爲,自己的身上永遠是清白的。
錢傳仁坐下來,仔細地端詳着弟弟,對弟弟,他是信得過的,這纔會親自來和弟弟說說,他相信,弟弟會明白自己的苦心的。
和弟弟的一翻談話,錢傳仁想了很久,軍人不得經商,小寶還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弟弟名下的股份還掛不到弟弟一家人的身上,那就要掛在老爺子的身上。但是,很多細節,還要和弟弟敲定。
“傳義,這幾年,小寶沒少給你添麻煩啊。”話到嘴邊,不知爲什麼,錢傳仁又咽回去,總是覺得對弟弟難以啓齒。
在錢傳義的面前,錢傳仁會生出一種錯覺來,彷彿自己纔是弟弟。
“哥,你說哪的話來,小寶是我的親侄兒,我不管着護着,還是個叔叔的樣嗎?”錢傳義笑呵呵地說:“不過小寶的女朋友,我真是欣賞,一個不錯的女孩子。”
真的不錯,就衝着那份果敢,錢傳義相信,就是自己在場,也不可能比她做的更好的了。
錢傳仁笑笑,他還不大明白弟弟口中的不錯指的是什麼。小寶回家沒有和他們學,錢傳義也沒有說,這件事,他們只當是小孩子的胡鬧,根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
話題視乎偏移了,但是,錢傳義及時地將它拉回來:“哥,我們兄弟倆還有什麼不能說在當面的?”
錢傳仁咬咬牙,彷彿下了決心般,將錢小寶的想法合盤脫出。遠在家裡的錢小寶自然是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被他的爸爸賣了,還是賣給了他的二叔。
哥兩個在書房裡談了好久,晚飯也是在書房裡吃的,嗯,應該說是喝的,很久,兩個人沒有這麼暢快了,長久以來,弟弟對哥哥的歉疚,哥哥對弟弟的敬畏,在這一夜間消失了,兩個人回憶起過去,小時候那一段時光,似乎離得好近,好近。
同一個時間裡,有着醉意的還有一個人,李福林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恨得直咬牙。
真他**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金店裡一堆成本高於售價的金塊,還有銀行裡一大筆欠款,李福林真有一口吃了宋修文的心。
宋修文那小子明明白白是擺了自己一道,自己與他無冤無仇的,他怎麼會這麼對自己?還有雅蓮……一想起雅蓮,他更是火冒三丈,真是沒用的丫頭,連自己都陪進去了,也沒有拉住宋修文的心,那個男人,心怎麼這麼狠。
不行,李福林搖搖不太清醒的頭,不能就這樣便宜宋修文,我的女兒,不是說甩就甩掉的。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在屋子裡又轉了一圈,再次跌倒在牀上,不能再喝酒了,得振作起來,金店不能倒了,這個年紀,金店若是倒了,就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了。
這個想法,讓他的醉意略減了一點,他仰面躺在牀上,怎麼才能讓宋修文娶了雅蓮呢?宋修文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想了一會,醉意再次襲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雅蓮一個人孤零零地斜倚在臥室的牀上,半個月來,李雅蓮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原本有些豐腴的面龐消瘦了許多。
她被宋修文深深地打擊了。從那天晚上,宋修文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他完完全全地把她忘了。
怎麼會這樣子,她一遍遍回憶着那天晚上的一切,那天的他,那麼溫柔,對自己那麼纏綿,可是爲什麼,僅僅一夜,就變了樣?
自己哪裡不好了?李雅蓮忽然想起了林落兮,難道,他還沒有忘記她?或許……她想起了李展威對自己的警告,難道,他是爲了報復?
李雅蓮咬了咬嘴脣,心裡對落兮涌起濃濃的恨意,那個林落兮憑什麼奪走宋修文的心,她哪裡比自己好了?
不就是開個什麼福利院嘛,一想到現在的電視臺裡,每天都要播上那麼幾遍“落兮福利院”的公益廣告,她的心就恨得直癢癢。
不就是靠着宋修文的錢,或者還不知道哪個公子哥的錢開了一個福利院,就不要臉的冠上自己的名字,哼,不要臉。
李雅蓮在心裡狠狠地罵了幾句不要臉後,就又呆呆地發起楞來,宋修文已經從京城回來一週了,可是還一次也沒有找自己,他真的把自己忘掉了?
李雅蓮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再沒有機會了,要不,自己主動去找宋修文?再和他……雅蓮的臉紅了,這樣行嗎?
心裡隱隱有些躁動,那個晚上的感覺深深地印在腦海裡,李雅蓮不能想象自己還會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不,絕對不能?這輩子,自己只能有宋修文一個男人。
忽然又憎恨起林落兮來,若是沒有她,宋修文又怎麼會對自己這樣?憑什麼她能混得那樣風生水起,滋滋潤潤地生活?自己就要這樣的委曲求全?不,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好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