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而陌尋珂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當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慢慢擡起頭來,當看到凌溯越的臉頰時,她才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剛剛還在醒來。
陌尋珂站起身緊緊的抱住了凌溯越,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珂,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溯越輕輕的摸着懷中人兒的後背,他感受到了她身體的顫抖。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陌尋珂小聲的說道。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相信你,不過小珂,你還是要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好不好?”凌溯越用安慰的口吻說道。
就在這時,凌溯信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可是和他在一起來的還有剛纔去樓下包紮的羅雨馨,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會在一起。
陌尋珂離開凌溯越的懷抱,走向凌溯信,可是不等她開口,臉上就已經捱了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而這一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把陌尋珂徹底打懵了。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凌溯越挺身擋在了陌尋珂的面前,對凌溯信質問道。
不等凌溯越開口,陌尋珂已經推開了凌溯越,再次站在了凌溯信的面前,她仰起頭,望着面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凌溯信,火辣辣的臉頰讓她感覺到一種疼痛,可是身體上的痛楚又怎麼及得上內心受到的傷害呢?
“大哥,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之所以打我,是因爲這個女人在你面前說了些什麼吧?”陌尋珂冷笑着看向站在凌溯信身邊的女人。
可是此時羅雨馨臉上委屈的表情很顯然跟剛纔她在凌家所看到的,完全兩個樣子,如果不是陌尋珂親眼看到那樣的羅雨馨,她又怎麼會相信呢?
“小珂,你怎麼這樣稱呼大嫂?”凌溯越忍不住問道。
“大哥,在半個小時前我或許還承認她是我大嫂,可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我大嫂。”陌尋珂的話說的絕情,可是她向來都知道,怎樣的人,她就怎樣對待。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溯越對目前凌亂的狀況徹底懵了。
凌溯信看着面色陰冷的陌尋珂,這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陌尋珂,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目前他的心情,也不想知道她到底爲什麼這個樣子。
“小珂,你應該知道,無論媽怎麼說你,罵你,你都不應該跟她動手,更不應該將她推下樓梯!無論她是不是你親生的,名義上她都是你的母親!”凌溯信看着面前的女孩兒,冷言道。
如果陌尋珂沒有記錯,這是有史以來,凌溯信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對她講話,也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這種口吻來教訓她。
當聽聞沈子云被陌尋珂推下樓這一句的時候,凌溯越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可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雖然有些事情現在無從查證,但他相信等回到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大哥,連你也認爲是我故意把媽推下樓梯的,是嗎?”陌尋珂冷冷的問道,雖然她的語氣冰冷,可是內心卻滿含着期待。
“難道會是媽自己摔下樓梯的嗎?”凌溯信不答反問道。
有凌溯信的這一句話就夠了,陌尋珂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無用了。
“大哥,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雖然我不是媽的親生女兒,但是我一直把她當自己的親生母親來對待,這十四年來,媽無論說我什麼,罵我什麼,我都不會頂一句嘴,就因爲在我心裡,我知道作爲一個女兒的本分。可是今天爲什麼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問我到底是因爲什麼,而把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
“無論發生什麼,你也不應該跟媽動手!更不應該弄傷雨馨!”凌溯信突然大聲斥道,他的聲音之大,一下就把各個病房裡的人給吼了出來。
“我說我沒有,就是沒有!我沒有把媽推下樓!更沒有弄傷羅雨馨!”陌尋珂在這一個也終於忍無可忍的喊了起來。
看着突然性情大變的陌尋珂,凌溯信揚起手彷彿第二個耳光又要落下了去,好在凌溯越及時抓住了凌溯信的手臂。
陌尋珂看着凌溯信高揚的手臂,忽然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聲聽起來那麼蒼白。
“凌溯信,我今天才知道。”陌尋珂大步走到凌溯信的面前,將頭仰的高高的,直視着凌溯信那雙被怒氣所充斥的眸子,冷笑道:“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說完,陌尋珂頭都沒有回的,直奔正好趕來的電梯裡走去。
“小珂……”凌溯越原本想要追出去,可是馬上又想起來沈子云還在手術室裡,他也只能擇重就輕,選擇留了下來,鬆開凌溯信的手臂,無奈道:“大哥,你剛纔太沖動了。”
“阿越你剛纔也看到了,小珂是怎麼跟我講話的。”凌溯信坐在椅子上,說道。
“可是大哥你剛纔是怎麼對待她的?從小到大,你都寵着她,現在你卻打了她耳光,她心裡肯定不痛快,所以纔會一時衝動跟你頂撞。”凌溯越說到這裡,又看了眼坐在對面椅子上的羅雨馨,繼續道:“更何況,大哥,小珂跟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她的性格你還不瞭解嗎?她向來都是敢作敢當,既然這件事情她說沒有,我相信她,就不會撒謊。”
“小叔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認爲是我撒了謊嗎?那你等媽醒來後親口問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雨馨說話間,委屈的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大嫂,我說這話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很有可能是小珂無意間碰到了媽,才失足摔下了樓梯。”凌溯越其實是故意將這話說給羅雨馨聽得,只不過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大的反應,似乎更加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畢竟他無法忘記,前幾天紀子軻約他見面時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