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檯球廳。
一身暗紅色西裝着身的紀子軻習慣性的單手插着口袋,向負一層走去,檯球廳比紀子軻預想中的大,足有三十多張球桌。
“請問幾位?”紀子軻等人剛走進來,就有一個檯球廳內的服務生走了過來。
京衛翰先開了口,“我們不是來打球的,是來找你們老闆的。”京衛翰說話的時候開始巡視檯球廳內的環境,一眼就看到了那扇掛着‘辦公室’門牌的房間。
“找我們老闆?”服務生聞言多看了眼紀子軻等人,雖然服務生年紀不大,可是卻機靈的很,一看他們的穿着打扮還是氣勢,就猜出身份畢竟不同尋常,“你們等一下,我去叫。”
服務生果然走進了之前被京衛翰看到的房間,沒過幾分鐘,只見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清秀男生。
光頭男正是海生檯球廳的老闆,李海,而清秀男正是他認的乾弟弟,李龍。
“是誰要找我?”李海明明早就看到了紀子軻等人,可是他卻故意忽視了。
“是我們。”京衛翰完全沒有把李海趾高氣昂的架勢放在眼裡,對於他來說,京衛翰只覺得這是一種在自我膨脹的表現罷了。
雖然李海不認識面前的這四個人,可是卻能看出來裡面的老大就是那個一身暗紅色西裝的男人,其實李海對着京衛翰和紀子軻沒好感,都說女人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其實男人也一樣,李海更是討厭那些長得好看的男人,紀子軻絕對是最招李海討厭的那種男人。
李海原本第一印象就對他們不好,現在看着紀子軻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李海心中冷哼一聲。
“找我做什麼?”李海走到京衛翰面前,挑眉問道。
“今天我們來只爲了一件事,就是想知道這四個人是不是你的手下。”京衛翰也沒時間,更沒興趣和他們兜圈子,說話間,便已經從懷中摸出了四張照片,扔到了身旁的球桌上。
李海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球桌上的那幾張照片,當他認出那照片上的四個人時,臉上原本不屑的表情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看來你們認識。”京衛翰一眼就從李海的表情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們是誰?”李海這一下真的開始認真了,已經三天了,他手下的這四個人自從那晚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派出人去打聽也沒有結果,更沒有人知道那晚在莫西爾酒店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看着照片上他們被暴打後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事情敗露了。
“我們是誰你不用管,從現在開始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了。”京衛翰看着李海,冷聲說道:“是誰指使你們去幹這件事情的?”
京衛翰的話音落下,站在李海身後的李龍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早就猜到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一百萬的錢更沒有那麼好賺。
“你口中所指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麼。”李海故作糊塗。
“不知道嗎?”京衛翰輕聲的反問道,這時他摘下了鼻樑上的銀邊眼鏡,從口袋摸出眼鏡布擦了起來,邊擦邊擡頭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趁我現在還能好好和你說話的時候,最好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說完話,京衛翰又將眼睛戴在了鼻樑上,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眼睛又亮了一些的緣故,透明鏡片後的那一雙眼睛裡竟然迸射出了一道道寒光。
李海當被這種目光注視的時候,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承認自己剛纔那一瞬間有害怕,可是更讓他害怕的是,這個人的老大,也就是靠在球桌旁站着的俊美男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這讓李海更加不敢猜測這個人又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雖然李海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被嚇到了,可是畢竟他十六歲就在道上混,什麼人都見過,他不可能被這個人幾句話就嚇住了,更何況,他李海也不是吃素的。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也不用在這裡嚇唬我,我李海在這片能立足,走到今天,也不是靠運氣。”李海的話說的很明白,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被嚇住,他的面子更不允許。
“那李先生是不準備說了?”京衛翰冷笑一聲,挑眉問話的樣子當真是無害。
“我就是不想說了,你能拿我怎麼樣?”李海說完,擡手指向檯球廳內的那些人,笑道:“這位先生,你也看到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如果你今天敢在這裡鬧事,我保證讓你橫着出去!”
李海的話音落下,只見檯球廳內原本正在打球的衆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紀子軻等人,很顯然這些人都是李海的手下。
“是嗎?”京衛翰冷冷的掃過衆人,未見他怎麼動手,他就已經拿着一支球杆,正指向那李海的眉心,看着面前的男人,京衛翰冷笑道:“我們就看看是誰橫着出去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球杆,李海心中一下明瞭了許多,不用對方其他人動手,但是京衛翰剛纔的速度,他就知道,就算動起手來,他這邊也未必輕鬆,可是他又不能任人宰割,這麼多弟兄看着,他不可能裝孫子。
可是就在李海想要開口講話的時候,一直沒有言語的紀子軻突然咳嗽了一聲。
“翰,你的脾氣似乎變好了許多啊。”紀子軻靠着球桌站着,說話時,從口袋裡摸出了煙來,點着後,在衆人的注視下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換做四年前,你早就把這位李先生打了滿地找牙了吧?”
“少爺,您不是說了嘛,要學會儒雅。”京衛翰放下球杆,輕笑着退回了紀子軻的身邊。
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兩個人,李海覺得自己的面子徹底丟光了,可是紀子軻根本沒有給他找回面子的機會,沒等他反映過了,只覺得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嗖’的一聲飛了過去,繼而只聽見後面‘嗵’的一聲,似乎有什麼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