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陌尋珂旁邊的顧客都看到了這一幕,都有些被嚇到了,然後不約而同的起身朝別處走去,轉瞬間,陌尋珂的身邊除了紀子軻,便沒有別人了。
Moser在愣神的時候,沈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手裡拿着剛從辦公室急救箱拿出來的紗布,交到了紀子軻的手裡。
紀子軻抓過陌尋珂受傷的手就要幫她處理傷口止血,可是陌尋珂此時卻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奮力的掙扎着,而紀子軻也不敢用力,害怕弄痛了她,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搖搖晃晃的朝着樓梯跑去。
腳下一個不穩,陌尋珂朝着一旁倒去,紀子軻伸手將她撈進了懷中,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橫抱着上了樓梯,衆目睽睽之下離開了洛蘭酒吧。
出了酒吧,紀子軻將陌尋珂就塞到了車裡,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鎖住了車門將陌尋珂完全困在了車裡,然後才發動引擎朝着自己附近的住處開去。
下了車之後,陌尋珂似乎很難受,捂着嘴就朝着路旁的樹跑去了,彎着腰一頓吐。
“丫頭,好些了沒?”紀子軻站在她的身後,輕撫着她的後背,可是換來的確實她用力甩向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上很快就浮現出來一個紅印子,紀子軻竟然微微有些酥麻,他不難想象剛纔那一下陌尋珂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而他擔心的卻是她剛纔打她的手臂會很痛。
陌尋珂起身朝着不知是什麼方向的方向走去,紀子軻連忙追了過去。
“你別管我。”陌尋珂看着擋住自己去路的紀子軻,冷聲說道。
“丫頭,你醉了。”看着面前毫無表情的陌尋珂,他沉聲說道。
“我說你別管我!?難道沒有聽見嗎?!”陌尋珂突然大吼起來,而且還不顧一切的推着紀子軻,而他卻不還手,只是一步一步的後退着,任由她推着自己,可是這樣陌尋珂似乎根本就不解氣,“紀子軻!我讓你滾啊!不要管我!”
紀子軻已經記不起來上一次罵自己的人是誰了,更記不起來上次別人罵自己是什麼時候了,或許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原本應該讓紀子軻生氣的事,他卻無法氣起來,只因爲面前是她。
“跟我回家。”紀子軻依舊不死心的說道。
“跟你回家?!”陌尋珂看着紀子軻突然冷笑起來,“我憑什麼跟你回家?還有啊,哪裡是你家?這裡嗎?還是這裡?!”
“這裡是。”紀子軻指着陌尋珂左側的那一棟銀灰色的別墅,說道。
“這裡是你家,不是我家。”陌尋珂搖着頭說道,聲音裡有着難掩的苦澀,她繞開紀子軻,順着馬路走去,嘴裡不停的呢喃着,“我沒家,我沒家……我從來沒有過家……沒有過……”
刺眼的車燈恍惚了陌尋珂的眼睛,她耳邊只有刺耳的車笛聲,這一刻她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是不是就這樣死去,就解脫了?
紀子軻伸手遮擋自己眼睛的剎那,已經躍身朝着陌尋珂的方向跑去,一個轉身將她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就在他靜靜的等待着死神降臨的瞬間,耳邊傳來的是刺耳的剎車聲,當他睜開眼睛轉身看去的時候,發現坐在車裡的竟然是凌溯信。
車門被打開了,凌溯信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走到陌尋珂面前,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着失魂落魄的她,喉頭酸脹的過分。
“你剛纔是想……死嗎?”沙啞的聲音聽得讓人難受。
“我的心思這麼明顯嗎?”陌尋珂勾起脣角笑着,一雙眼睛裡有着無盡的疏遠和冷漠,彷彿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個陌生人。
“陌!尋!珂!”
看着面前近乎嘶吼的凌溯信,陌尋珂依舊掛着淺淡的笑意,可是這樣的她,卻勾起了凌溯信積壓在內心深處許久許久的怒氣。
“你寧肯死都不要在我身邊,是嗎?!”凌溯信緊緊的抓着陌尋珂的手臂,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寧可死了,也不和我結婚!對不對!?”
“沒錯!是!我寧可死了!也不會和你結婚!我陌尋珂絕對不會和自己的殺母仇人結婚!絕對不會!寧肯死了都不會!”陌尋珂毫不畏懼的大喊道,她的聲音幾近尖叫,迴盪在這個凌晨的夜晚。
“啊!!!”
一聲揚天的長嘯,凌溯信突然用力將陌尋珂拽向了自己的懷裡,一雙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懷中的人兒,冷聲道:“陌尋珂,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不會讓你死去,你必須在我身邊,你也只能和我結婚。”
話音落下,凌溯信彎腰將陌尋珂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不顧陌尋珂在自己後背上的肆意捶打。
凌溯信將陌尋珂扔到車子的後座,可是他剛關上車門,剛剛轉身,臉上便重重的捱了一拳,這一拳來的突然也用盡了紀子軻所有的力氣,以至於凌溯信的嘴裡瞬間被血腥味所充斥着。
“凌溯信!你特麼混蛋!”
又是一拳重重的落在了凌溯信的臉上,很快,凌溯信和紀子軻兩個人扭打了起來,就在他們兩個人廝打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陌尋珂已經爬到了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當聽到車子被點着的時候,廝打在一起的兩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可是當他們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朝着車子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油門踩下的瞬間,陌尋珂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極淺的笑意,如雪夜寒梅。
陌尋珂最後的意識裡只有一片白光,還有耳邊“咚”的一聲響,似乎還有誰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可是這些都緊緊殘留在她最後的意識裡。
粘稠的血液順着她的額頭流到了臉上,打開車門的瞬間,裡面的人兒就倒了出來,紀子軻連忙將她從車內拽了出來,凌溯信他們兩個人也顧不上此時已經被撞得很慘的兩輛車,眼裡只有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