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雨水下得還真大。”
小車內,老管家忍不住向沈君宇抱怨,此時,沈君宇才十歲。
這裡寫的,是番外篇,關於沈君宇與蕭瓶的前塵舊夢,兩人在小時候的故事,一共三章。
此時,尚還年少的沈君宇,正靜靜坐着。
對於老管家的抱怨,他充耳不聞,人表現得有些冷酷,前座,是司機在開車,司機聽了,忍不住回老管家一句。
“嗯,的確,今天這場雨,下得還真大,路都變滑很多。”
說着說着,忽然,司機一驚,猛的急急剎車。
“嘶……”
刺耳的剎車聲傳來,沈君宇與老管家,齊齊向前撞了撞,好在,兩人皆沒事,司機也只是碰青紫了額頭而已。
後座這裡,沈君宇一坐好,他馬上出聲,語氣有些脫離年紀的沉穩冷漠。
“怎麼回事?”
聞言,司機有些怕,他急急地推門出去,應着。
“不知道,雨水太大了,沒看清楚,好像有個小女孩突然衝出來,車子把她撞着了。”
沈君宇聽了後,二話不說,馬上亦緊跟着推門出去。
老管家一見,有些急,急急地拿傘跟着出來,還叫着沈君宇。
“少爺,雨大,你別淋着雨了。”
出來後,沈君宇纔看清,車門前的確有一個小女孩在縮着,她坐地上,兩雙小手後撐,全身正抖着,也不知是害怕,還是雨水把她冷成這樣。
見此,沈君宇馬上蹲身下去,詢問着情況。
“你怎麼樣?有沒有被撞着?”
聽到這話,小小的蕭瓶,一下子哇的一聲哭出來,十足將小孩子愛哭的天份表現出來。
這下,倒有些把一向沉穩的沈君宇給弄得手足無措。
老管家跑到後,馬上將傘撐在沈君宇身上,還非常不高興一般,埋怨着。
“這誰家的小孩呀?怎麼都不看嚴實點?”
然而,沈君宇纔沒空管那麼多,他抓着小蕭瓶左右上下都檢查一番,確定她沒事後,這才放心,然後伸手幫她擦淚水,哄着。
“好了好了,沒被撞着,不要再哭了,你媽媽呢?媽媽在哪裡?我帶你去找媽媽。”
說着他將她拉起。
蕭瓶卻不肯起來,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縮着,悶悶地拒絕,聲音還帶着哭時的鼻音。
“不要,我不要找媽媽,媽媽是壞人,她打我。”
聞言,沈君宇一挑眉,不解着。
“是不是你做錯什麼事了?所以,媽媽纔打你?”
蕭瓶卻搖頭,她像個學生像老師打小報告一般,哼哼着。
“我說要買筆學習,媽媽不肯買,還說我是賤人,賤人生的孩子不配學習,還說以後都不讓我上學,嗚嗚……”
聽着她這番話,老管家不明所以了。
“你媽怎麼會這樣罵你?難道,你不是她生的孩子麼?她這樣罵你,不是等於罵她自己麼?”
就連沈君宇都覺得奇怪了。
“就是,你是不是說謊了,然後媽媽纔打你,現在又對我們說謊。”
因爲,小孩子最愛說謊的了,爲了怕大人罵。
這旁,蕭瓶見別人說她說謊,不禁一瞪眼,她哼哼着自個爬起,不想理沈君宇他們了。
“我纔沒說謊,她不是我媽,笑笑和大哥她就疼得很,專門打我,嗚嗚,我討厭她。”
蕭瓶一下子跑開了。
見此,沈君宇也沒追,只靜靜看着她跑遠,這旁,老管家搖搖頭,面對這一插曲,似乎無奈一般,然後勸。
“少爺,我們上車吧,別等一下感冒了。”
聽到這話,沈君宇只得點頭,然後,他朝小車走去了,老管家一直跟隨,幫他撐着傘,生怕他淋着一絲雨。
走到車門的時候,沈君宇不知怎麼的,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可,此時蕭瓶已經跑遠了。
雨水徹底把她的身影模糊,他再也看不到了,身旁,老管家在催他。
“少爺,別看了,快上車吧。”
聞言,沈君宇才收回視線,然後,鑽進了小車裡,接下來,老管家也司機也分別坐進,小車發動開去。
另一旁。
蕭瓶一回到家,後媽劉冰早就坐沙發上了,手裡拿着雞毛撣子在哼哼着,見蕭瓶回來了,劉冰厲聲詢問。
“小賤人,跑哪兒去了?嗯?”
門口那裡,蕭瓶悶悶地走進來,然後站那兒,不敢過去了,頭低低地,也不應聲。
她這樣,讓劉冰氣得更嚴重,只見劉冰一下子用雞毛撣子打身旁的桌面,大聲命令。
“過來!”
蕭瓶被嚇得顫了顫,然後,才邁着發抖的步子過去。
她一走到,劉冰二話不說,立馬就站起,雞毛撣子也朝她身上盡數落去,劉冰一邊打,一邊生氣地罵。
“小野種,我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
這旁,蕭瓶被打得拼命抱頭大哭,整個人都縮地上了,求着。
“媽,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她的大哭,引來蕭方和蕭笑的注意,兩人從房間內出來,一看見蕭瓶被打,蕭笑還得意,稚嫩着童聲在幸災樂禍。
“活該,打死你,小賤人,打死你。”
一旁,蕭方冷眼看着,然後,笑哼一聲,他收回視線,揉揉蕭笑的頭髮,安慰。
“來,笑笑,我們進屋寫作業,別理她。”
“好。”
蕭笑高興地跟着大哥走去,臨進門時,大哥蕭方回頭看了蕭瓶一眼,然後,嘴角冷冷上揚,才收回視線,進去了。
此時,他是恨着蕭瓶的。
一樓的大廳內,蕭瓶抱頭四竄,小小的小身板,就像只小老鼠一般,如此在家不受歡迎,她一邊躲逃,一邊哭求。
“媽,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買筆學習了,我不買了。”
身後,劉冰追着她打,完全不顧及她還是小孩子,下手要多重就有多重,打着又罵。
“賤人,就你還學習?我打死你個小賤人,小野種,我看你還學不學習。”
晚上的時候。
浴室內,蕭瓶看着身上一道又一道的紅痕,她伸着小小的手,去碰觸一下,馬上,辛辣的巨大痛意,讓她一下子哭出來。
見此,蕭瓶拼命咬住手臂,不敢發出一絲絲哭音。
她大哭着,眼淚嘩啦啦地流,卻全部憋在肚子裡,硬是沒有發出聲音。
下方的一樓,父親蕭永和一家人都在。
大哥蕭方和小妹蕭笑在那旁坐着看電視,正吃着水果零食,這旁,沙發上,劉冰哼哼着嗔怪蕭永。
“阿永,我可告訴你了,你那小賤人,今天又惹我生氣了,要是她再惹我生氣,我就把她扔掉。”
蕭永一聽,馬上討好地幫劉冰又是捶骨又是捏肉的,討好着。
“好了好了,冰冰,你別生氣,小孩子就是調皮,打打罵罵就會聽話的了。”
那旁,蕭笑稚嫩的童聲傳來,憤憤着不高興。
“爸,那小賤人還說要買筆學習,今天母親說她,她還跑出去,太不聽母親的話了。”
見此,蕭永也不管是非對錯,只一個勁地哄着這一家子。
“是是是,我知道了,瓶瓶那丫頭,有時候的確調皮,就麻煩老婆大人你多管教,辛苦了。”
劉冰聽着這麼一番討好的話,她纔有些滿意,然後,纔不計較了。
而現在,蕭瓶連晚飯都沒吃,蕭永卻是不知。
他這個做父親的,眼裡只有劉冰和她的兩個孩子,蕭瓶在他眼裡,至少,現在是可有可無的地步。
第二天的上午。
蕭瓶坐在小湖邊,她抓着小石子狠狠地砸往湖裡,恨恨地罵,童聲稚嫩,卻透着一股恨意。
“討厭爸爸,討厭媽媽,討厭哥哥,也討厭妹妹,都討厭他們。”
話音剛落,身後,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
“這樣說爸爸媽媽,看來,你的確不是個什麼好孩子。”
聞言,蕭瓶應聲回頭,在看到又是昨天那個大哥哥後,她略略怔住,這旁,沈君宇朝她走來。
蕭瓶哼了一聲,收回視線了,不想理他。
“我更加討厭你,不要過來。”
聞言,沈君宇也沒理她,他走到了,徑直在她身旁坐下,然後,看向那片湖,語氣淡淡,隨意出聲。
“怎麼了?看着心情不好。”
蕭瓶此時不喜歡他,哼哼着,不肯告訴他。
“不要你管。”
她抓着小石子一個勁地砸着,彷彿那片湖水就是她討厭的人一般,她亦只有這個發泄方式了。
畢竟,她只是小孩子,根本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
即使跑到警局,警察也只是說她兩句,不會真正管這件事的,她的條件,是不能被送往福利院的。
這旁,沈君宇見着她還在生氣,不禁笑笑,掏口袋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貓眼石,寶藍色的,然後遞她,笑笑地問。
“給你這個,你是不是就能不生氣了?”
蕭瓶應聲看來,一看到那麼漂亮的貓眼石,她有些喜歡,馬上伸手過去拿,當她想拿的時候,她可能又想到什麼,一下子停下。
然後,她裝作生氣地收回手來,有點傲嬌般,哼哼着不屑。
“不要,誰要你的東西?”
見她這樣,沈君宇無奈地笑笑,他抓過她的小手,硬生將貓眼石塞她小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