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只有一男丁,花旭,也是世子。不過聽說花旭才學過人,所以花朝上下大多是稱他爲旭公子,世子倒是叫得較少。花旭更像揚王妃,長相俊美。
花蕾和花朵姐妹,是花朝唯二的兩位郡主,長得花容月貌,花朵是妹妹,個性討喜些,常在宮中陪伴着皇太后。姐妹兩個卻像揚王多一些,揚王的外貌不算特別出色,但是他的那雙眼睛會讓人覺得很有魅力,再加上個人氣質,能大幅度提升其風彩。但是就花蕾來看,也許是年齡尚淺,身上完全沒有揚王的那種氣質,倒是傲氣很外露。
姐姐花蕾年方十五,倒是很高挑,看起來有一米六五左右,身形美好。但是現在她的目光卻有些冷沉,緊緊地鎖定饒雪空。
“旭兒,蕾兒,來,見過你們姐姐,她叫雪空。”揚王對花旭和花蕾說道。
饒雪空微微一笑:“二弟,三妹好。”
本以爲兩人會鬧起來,但是出乎意外的是,花旭和花蕾雖然臉色很不好看,開口的語調卻很平和:“見過姐姐。”
這樣就承認了她的身份和地位了?
清清上前來,遞上三隻錦盒,分別是給揚王妃及花旭花蕾的。
“王妃,二弟,三妹,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莫嫌棄。”
揚王妃將包紮着的手微微一擡,道:“有心了。”琳琅上前來收下了禮物。揚王妃道:“琳琅。”
琳琅又拿了另一隻盒子,直接打開,取出一支翠玉步搖,上前一步道:“靳夫人。”
揚王妃道:“這也是本王妃一點小小心意,就讓琳琅替你插上吧。”
人都拿着東西到眼前了,好像拒絕有些不妥,而且對方也收下了她的禮物。
饒雪空微微曲膝。琳琅便替她插上了那支步搖。
玉,自是極品好玉,步搖的精緻也是極好的。
就是站在一旁的靳嘯寒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所以沒有出聲。
揚王很是高興,“你們能夠接受雪空。與她融洽相處,我最爲開懷。走吧,上車,進宮去。”
一共三部馬車,揚王王妃一部,饒雪空和靳嘯寒一部,花旭兄妹一部。
上了馬車。她伸手撫着那支步搖,就聽靳嘯寒說道:“你若是不喜歡,咱們就住到宮裡去。”
饒雪空笑了笑道:“不,我喜歡王府。”
她喜歡王府。既然那裡也有她的一份,也是她的家,她爲什麼不住?不住白不住。
馬車又進了宮,宮裡燈火輝煌。
花朝皇宮建有高高的摘星臺,喜宴便在摘星臺上舉行。
長長的。直而高陡的臺階,讓人望而心生敬和畏。中間鋪着鮮紅的地毯,左右是暗綠鑲邊,高臺之上的樂聲緲緲,如在雲端。據說。這摘星臺,只有重大節日或是大喜宴時方纔開放登臺,比如皇帝祭天時,登基時。除了百官,命婦貴女們是極少機會能上摘星臺的,所以能登上一次就是一種榮耀。除了這一層榮耀之外,這高臺也是天下間難得的一處人工奇景,能親身登上去領略一下高處風景,也是很多人的願望。聽說,在摘星臺上,望得極遠極遠,這天下景觀都如同縮小了一般,美不勝收。
望着那高高的壯觀的臺階,命婦貴女們都是坐了宮人所擡的步攆上去。下了馬車來,揚王便對饒雪空和靳嘯寒道:“每次上摘星臺,我都是自己走上去的,你們要不要也試試?臺階二百級,上可摘星!”
這是古代,所以這樣的高臺對他們來說真的算是一種奇蹟了,能上得那麼高去看風景,也是一種極爲難得的體驗。但是對於在現代來的饒雪空來說,坐過客機不算,她連戰鬥機都坐過,還在高空跳過傘,自己駕過滑翔機,更在一百多層的高樓之上看過多次風景了,這個二百級高臺對她來說,吸引力並不太高。
不過,已經來了古代一年有多,她也已經習慣了最高三層的建築,咋一看到這麼高的摘星臺,還建得這樣精美大氣,心裡也生出讚歎來。再說,風景總是不同的,吸引力還是有。
聽得揚王這麼說,揚王妃卻側頭望來,道:“王爺,這怎麼可以?靳夫人這般嬌嬌弱弱的女子,如何登得上如此高的摘星臺?”
饒雪空叫她王妃,她也叫着靳夫人,這一點,雙方都沒有說破,只不過是生疏的陌生人,又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如此冒出來的丈夫以前心上人的私生女,誰有辦法真的視若親生?饒雪空覺得這樣纔算是正常。
揚王妃和花蕾旁邊,已經有身強力壯的宮人擡着華美的步攆在等着,花蕾更是已經坐了上去。
大昱還算是善武,而花朝崇尚的是詩詞歌賦,並不喜武,何況女子?這些命婦貴女們自然都是弱不經風。若要她們自己登上這兩百級臺階,只怕得倒掉大半在上面。
饒雪空和靳嘯寒相視一笑,靳嘯寒向她伸出右手,饒雪空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
“父王,我們走吧。”饒雪空對揚王說道。
兩百級臺階而已。
就算不是揚王開口,他們也會自己走上去的。
摘星臺下,除了他們一家,還有其他的王侯將相,高官命婦在,他們都知道這兩位是大昱來的將軍和將軍夫人,但是見他們要跟着揚王一同登摘星臺,他們都驚呆了。
靳大將軍就很能理解,大將軍啊,有一身功夫,登二百級臺階應該不在話下,但是那位靳夫人呢?
“哈哈,好,好!來,旭兒,一起來!”
揚王揮了揮寬袖,率先登上臺階。
這上高臺也是有講究的,就算是乘着步攆,能走在中間紅地毯的位置的代表地位崇高,而其他人是要走在兩側的綠色側邊。
揚王父子自然是走中間,而靳嘯寒和饒雪空攜手而上,也沒有人敢讓他們走兩側,畢竟是大昱來的貴客。
除了他們四人,還有一些世家弟子,仗着年輕,也有一些習了武,在揚王他們上去之後也紛紛撇了步攆,自己登上臺階。
年輕人,多少會有些競爭心理。這些人生了一決高低之心,想試試他們是不是比不上大昱最年輕的大將軍,一開始就卯足了勁往上猛衝。
揚王哈哈大笑:“看看這些孩子,還真是年輕氣盛!”
花旭道:“父王,待我也追他們去。”
揚王道:“小心到高處力竭,穩着走吧。”
花旭只好應是,再看饒雪空和靳嘯寒,卻見他們氣定神閒,一路牽着手並肩而上,看起來走得很穩很淡定,但是不一會,他就發現兩人已經走到他前面去了,與他與揚王之間已經想隔了十幾臺階。
花旭心中微一驚,但是隨即又不以爲然,他覺得,定是靳嘯寒拉着饒雪空走的,這樣一來,最多到半道處,兩人便會露出破綻來,靳嘯寒不僅帶不了饒雪空,自己也會被拖慢了腳步。若是輸了他們花朝衆公子,他這個大昱最年輕大將軍也就是徒有虛名了。
前面那些公子們也紛紛回過頭來,邊喘息着邊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靳將軍,還是讓夫人上步攆吧,您再來與我們一決高下!”
靳嘯寒笑着對饒雪空道:“夫人,他們小看你呢。”
饒雪空狀似無奈苦惱地道:“這可怎麼辦?若是我快了,他們會不會說我失了儀態?”
她這話可沒有放小聲了,那些年輕公子們聽到,忍不住笑。但是總不敢直接對上饒雪空說什麼譏諷的話,只是那流露出來的目光和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譏諷更多的是給靳嘯寒的,覺得這位靳將軍定是隻看重美貌,娶了一位極絕的,卻說話不經大腦只會吹牛的夫人。
靳嘯寒也苦惱了:“夫人,這可怎麼辦?你要是不快,爲夫的面子就要丟到花朝了。”
饒雪空抿嘴一樂,回頭對揚王道:“父王,雪空與嘯寒先上去了可否?”
揚王哈哈一笑道:“你們只管往前奔!”
他這話一落,就見靳嘯寒和饒雪空牽着的手放了開來,饒雪空對靳嘯寒道:“咱們也來比比,誰先登頂,不許用輕功。”
靳嘯寒道:“好。”
然後,所有人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對夫妻突然間提速,腳下如飛,一步三級臺階,以他們無法置信的速度向上飛奔。
饒雪空一身彩金長裙,妃色披風,被她跑動的風鼓了起來,讓她看起來飄飄欲飛,像要飛天的仙子。
有人驚醒過來,立即叫了一聲,也開始向上狂奔。但是二百級臺階,說多不是特別多,跑起來絕對能讓人累得喘不過氣來。
到了一半時,很多人不得不停下,彎着腰將手撐在膝蓋上直喘氣,更有人根本就沒能跑到一半處。
卻見那對夫妻一下子跑得更高去了,而且竟然不相上下。
花旭擡起頭,只看得見那兩個人的背影,已經離得很遠很遠,然後,兩人一躍而起,竟然同時上了摘星臺。
臺上,有禮官唱道:“大昱靳將軍到,靳夫人到!”
拖得悠長的尾音,就那樣落在所有人心上,把他們的震驚再次勾得更重了。
“父王,這位姐姐,真不簡單啊。”花旭怔怔地說道。
“旭兒,記住父王的話,莫要學着你母妃的狹窄小氣。”揚王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