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雪空想像着有男子當街攔住她,向她表白,自己都打了個冷顫,“哈哈。”
花朝的京都是花沁城,巍峨的城牆,每一塊磚石都雕了花紋,金色城門緩緩打開,同時,城樓上禮炮齊鳴,禮花散落,迎接着歸來的太子和揚王,迎接着遠道而來的友國的使臣與貴女,當然,還有和親而來的大昱第一美人若瀾公主。
隊伍緩緩進了城,寬闊的大道兩旁站滿了歡呼着的百姓,許多人手裡都拿着鮮花,紛紛朝他們拋了過來,很快,馬車上就落滿了鮮花。
清清很是好奇很是雀躍地一路偷偷掀開一點兒窗簾,看着外面的熱鬧。
“夫人,花朝人真的很熱情啊。”
饒雪空點了點頭。
“夫人,你看到沒有,真的很多美人呢。”
的確,花朝的美人不少,當然,美人不單單指五官臉龐長得極好的,而是有些美目倩兮,有些笑容喜人,有些膚色極好,有些風姿過人。清清一路上被饒雪空洗了腦,也懂得欣賞不同的美人了。
沒到花沁城之前,若瀾公主有時會過來與饒雪空同車共乘,但是要進花沁城,公主是被迎娶進來的,在城外,她的馬車就被重新裝飾得喜氣十足,若瀾公主身着嫁衣,蓋着蓋頭坐在自己的馬車裡,花元晉也着新衣,騎着駿馬領在前。儀樂歡慶。
忽然,清清轉過頭來,有點悶悶不樂地說道:“夫人,好多女子拋花給將軍!”
“哦?”饒雪空來了興趣,也湊過去看。靳嘯寒騎着踏雲就在前面,他穿着玄色衣袍,衣襟,腰帶,袖口,袍邊都滾了銀色間紅色雲紋,身姿挺拔如鬆。五官俊美而更偏冷峻,與溫潤如玉的花朝男子很是不同,沒想到這樣的男人也能讓這麼多花朝女子喜歡。
靳嘯寒嘴脣抿成一線,偶爾還避開大朵一些的鮮花,甚至,饒雪空還看到他悄悄用內力震開了一些花朵,讓那些花拋不到他身上。
“哈哈哈。”饒雪空看得哈哈笑了起來。
清清很不理解,扁着嘴道:“夫人,你還笑得出來啊?”被饒雪空所影響,清清泠泠她們都覺得夫妻之間要絕對地忠貞忠誠。不得與其他異性有交集。
饒雪空還是忍不住笑。“爲什麼笑不出來?平時可沒機會看到將軍這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可是萬一有美人喜歡上將軍怎麼辦?”
“喜歡就喜歡啊。我不能控制別人的感情,不能控制別人的心,有人喜歡他,不是說明他好嗎?”
“那夫人就不擔心將軍......”
“不擔心。”饒雪空微笑着道。
如果他心裡有她。看重她,自然能抵擋住誘惑。既然之前相信了他,嫁給了他,她至少得給出信任。
而且,不過是沿街女子拋花表示喜歡而已,這樣她就得在意,那她也活得太累了。
她繼續看着靳嘯寒那樣子,樂不可吱。
皇宮外面,花朝皇帝和皇后親自迎了出來。皇帝與揚王長得很是相似。只是更威嚴,皇后卻極美,站在那兒就是一吸睛體,看來,花元晉的美貌就是來於她。
靳嘯寒下了馬。走向馬車,向饒雪空伸出手。饒雪空知道在這時候她多少得做些樣子,總不能自己一蹦就跳下車去,而且她現在穿上了極繁複華美的宮裝。
她將手搭在靳嘯寒手上,動作優雅地下了車,與靳嘯寒並肩,站到一旁,而花元晉則將若瀾公主抱下了馬車,送上繫着紅綢的步攆,儀樂不停,一直擡進了東宮。待公主那邊的儀式行過,靳嘯寒帶着饒雪空一起向皇帝皇后走了過去。
“靳嘯寒攜夫人,見過陛下,皇后娘娘。”
“兩位貴客遠道而來,是我花朝之喜啊,快快免禮!”
花朝皇帝上前一步,雙手虛託。
衆人進了宮,按照規矩,饒雪空得落空靳嘯寒幾步,但是靳嘯寒卻輕託着她的手後肘,與她並肩而行。
花朝百官也跟隨在後,一同進了大殿。
靳嘯寒作爲護送大將軍,作爲使臣,奉上了大昱皇帝手書,並讓人擡上大昱給花朝的禮物。
“大昱與花朝世代友好,吾皇願繼續與花朝互幫互助,團結一致,共同繁榮。”
“好,好!”花朝皇帝笑着一揚手,讓人收下禮物。“今天也是我兒與公主的大喜之日,宮裡已經備了喜宴,並替衆位接風洗塵,喜宴將從一個時辰之後起,一直開到明晨天亮。請將軍與夫人,還有衆位貴女先行下去休息片刻。”
通宵喜宴?
饒雪空覺得這花朝果然夠能享樂,這整夜的歡宴,得準備多少美食美酒,有多少歌伶舞姬啊。
花朝禮宮將他們安排在宮中一接待貴客的清歡殿中,但是揚王卻有意見了。
“皇上,將軍和夫人二位,得住到我王府去,一個時辰之後,我再帶他們進宮來。”
皇帝愣了愣,忍不住問:“皇弟,這是爲何?”
揚王還沒有來得及將饒雪空的事和皇帝說,但是對於他以前的那一段過往,皇帝卻是知道的,所以揚王只是回了一句,“皇上,靳夫人是盈心的女兒。”
“盈、心?魯盈心?”皇帝再度愣了一下。
揚王點了點頭。
皇帝驚訝不已,“你是說,”但是話到這裡,他頓住了,現在百官都在,確實不是詢問的好時機,見揚王執意要帶他們回王府,而靳將軍夫婦又似乎不反對,便同意了。
貴女們自然都留在宮裡,揚王帶着靳嘯寒和饒雪空及他們兩個的幾名貼身隨從和丫鬟回揚王府。
靳嘯寒和饒雪空一同坐在馬車裡,饒雪空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拒絕住到王府?”
“爲何要拒絕?”靳嘯寒握着她的手,道:“既然揚王是你父親,住到王府有何不對?再說,揚王要替你正名,給你郡主封號,這也是應該的。”
他雖然不介意她的身份,但是在靳嘯寒心裡,該是她的,自然都得還給她,她是郡主,那就應該昭告天下她的高貴身份。
“估計就是惹一堆麻煩。”
靳嘯寒不以爲然:“就算有麻煩,那也不能就讓你放棄你的東西,有麻煩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說得是。”饒雪空挑了挑眉,表示贊成。
在花朝,除了皇宮,最爲氣派的就是揚王府。
遠遠的就看到一大片的竹林梅林,中間有一條極寬闊的青石大道,可容四輛馬車並排而過。這條大道盡頭是一個極豪華氣派的園林,白色院牆,琉璃瓦,雕欄畫棟,奢華精美。
靳嘯寒道:“竹林梅林開始,這一片全屬於揚王府。揚王府的佔地之大,園林宅子之精美大氣,在大昱也是有名的。據說,其他國家一旦有人來花朝,都會過來看看揚王府。”
饒雪空瞠目結舌:“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我都不知道我這位父親家裡這麼誇張!”
的確是挺誇張的,從踏入兩片林子之間開始,馬車已經行駛了好長一段路,青石大道兩旁能看到偶爾有些鋪着小石頭的小徑延伸進左右兩片林子中,林間能看到綠瓦飛亭半角,還能聽到林子裡有水聲潺潺,看裡林裡子面定還有不同風景。
如今正是寒梅盛放的季節,這一片梅林,粉的紅的,白的,幾色梅花正爭相開放,一眼望去,花團簇簇,美不勝收。風吹過,吹落花瓣無數,好一片美景。
這樣一片梅林,哪怕放到現代去,也該自成一個旅遊勝地了,在這裡,卻是揚王府私人領域,這是多麼豪氣奢侈啊。
還未到王府大門口,遠遠便見大門打開,一行人迎了出來,饒雪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爲首的中年美婦,穿着繁花繡金深紫裙,外罩貂毛白披風,鬢上插着琉璃步搖,金箔繁複花瓣牡丹花鈿,柳眉鳳眼,瓊鼻櫻脣,風韻過人。這定是揚王妃了。
而她沒有看到疑似揚王的兒子女兒之類的人物,其他的都像是下人。
馬車在門口停下,立即便有穿着乾淨整齊的下人過來牽人,有丫鬟搬了墊凳過來,有人則負責掀開車簾,一片下人丫鬟齊聲道:“恭迎王爺回府。”
饒雪空對着靳嘯寒吐了吐舌頭道:“好生麻煩。”
靳嘯寒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開了。
揚王下了馬車,揚王妃迎了上來,歡喜地說道:“王爺可算回來了,這一去半載,可真是令人掛念。”
這時,有丫鬟從車子裡抱出一隻長長的錦盒,揚王一看到,立即喝道:“別碰!”
那丫鬟一驚,手一鬆,差點將盒子丟在地上,饒雪空正好和靳嘯寒下了馬車,一看到,立即箭步上前,將那隻盒子抱在懷裡。
揚王鬆了口氣,對那丫鬟喝道:“誰讓你亂碰本王的東西!”
那丫鬟穿着桃紅衣裙,眉目如畫,不過十八芳齡,被揚王這麼一喝斥,慌忙跪了下去,“王爺恕罪。”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對琳琅這麼兇?以前您哪次回來不是她給您收拾馬車裡的東西?”揚王妃說着,目光就落在饒雪空臉上。
好一個絕色!哪來的?該不會是揚王到大昱收的側妃或是美人吧?
揚王妃眼底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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