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內力又如何?
饒雪空冷笑着,反手握刀,往後一插,再往前一抽,鋒利的刀刃在一男人咽喉劃過,在血噴出來之前,她迅速一個閃身,舉起手,刀鋒一轉,飛快地劈向另一人。
她的動作極快,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而且,在上一步,她就已經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每出一個動作都不浪費,腳下一錯一遞,手起刀落,或橫切或直劈,從不落空。
這不僅僅需要好功夫,還要眼睛夠利夠毒,還要意志夠堅定膽識過人,還要判斷性強,而且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饒雪空自小就在軍區大院裡混大的,小時候打遍小夥伴無敵手,長大一些挑戰各學姐學長,進了軍營更是因爲打架兇悍之名讓不少男戰友都聞之色變,待到進了特警隊,兇名與警花之名並肩。
她一直記得師父曾經和她說過,說女人的力量天生就比男人弱,如果你要打贏,那麼就得快,速戰速決!怎麼快?就是每出一招,不是致命就得讓對方重傷或失去抵抗力,招式決對不需要好看,怎麼實用怎麼來。
再加上後來她刻意提高自己的力量,現在出拳出腳的力度,隊裡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爆發力又極好,所以饒雪空在打架時就是一狂人。
刀斜斜地由下反手而上,從對方腹部直切到額頭,一道長長刀口讓人看得心生寒意。
饒雪空面色不變,目光森冷,嘴脣緊抿,察覺到背後的一絲風聲,身子迅速一轉,左手的針筒一按,幾枚銀針就射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之後,又連着一聲慘叫,瞬間,又倒下了幾個人。有一個是在饒雪空發射了銀針之後右手同時了結的,一刀劈在他臉上,鮮血噴了出來,噴了她一身。她連臉上的血跡都沒有去擦,立即衝向其他人。
沒多久,十八個男人就只剩下不到一半。
宋心月越看臉色越黑,她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她的控心術會失效?她也不明白,饒雪空沒有內力,怎麼還能殺了她這麼多人!
眼底閃過一道狠意。她從懷裡摸出幾顆煙霧彈來。那是她在將軍府逃脫所用的那一種。是她的師兄研究出來的,她也不過得了十顆,因爲想要煙霧濃些,一次得使用四顆以上。她現在只剩下六顆。
鬆開這幾顆煙霧彈,她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推開眼前的人,直向饒雪空刺去。
兩人交上手,皆是殺機濃濃。
宋心月的功夫很不錯,但是她內力不足,而且用軟劍對上煞氣狂放的饒雪空使的大刀,根本討不了好。
打了十來招之後,她突然抽劍回身。左手一揚,一把泛着藍光的似是砂礫又像鐵碎的東西就朝着饒雪空的臉上灑去!
“我毀了你這張臉!”
饒雪空心裡明白,這東西肯定是毒的,她剛纔發現宋心月的左手已經戴上了一隻仿似人皮的手套,想來就是阻隔這種東西的毒性。
她疾速地向後退着。那把毒砂朝她直直飛灑過來,背後,有兩名男子高舉着手,大刀同時朝她的背後劈了過來!
前後左右都有殺機,任誰看到,都會認爲這一下她必死無疑!
電光火石間,生死一線!
饒雪空突然揮着大刀朝那把毒砂掃去!
輕微的聲音響起,那把毒砂被左右掃開了一些,左右的男人好像極怕這種東西,臉色同時大把,立即閃了開去。
背後的刀已經劈了過來,饒雪空猛地一低頭,緊接着一個前翻,揚起一個弧度的長髮被削去幾縷,飄散落下,而剩餘那些毒砂卻落在她背上。
“燒死你!”宋心月哈哈笑了起來,但是眨眼間,她的笑聲就嘎然而止,只一霎時,饒雪空向前竄出,張臂一抖,已經扯開了的外衣就被抖開了。
因爲她的動作極快,背上只感覺到微微的灼熱感就已經脫身,飛快地掃一眼那件外衣,已經滿布小破洞,而地上,也是坑坑點點的小洞!
她心中一驚!
這豈止是毒,簡直比硫酸還恐怖!
“真遺憾,燒不死我呢!”她吐出一句話,在地上一滾,又避開了一刀。
這種東西,宋心月身上肯定帶不了多少,因爲要很特別的容器,肯定做不了太大,她也沒有見到宋心月身上有那麼大的容器,所以,饒雪空不太擔心。
但是爲防宋心月還有其它狠毒的招數或是其它東西,她要速戰速決。
剛纔除衣時,她已經把暗器和刀都丟下了,現在赤手空拳,便雙手成爪,猛地撲向左邊兩名男人。
兩人揮刀來擋,刀光冰冷,就要砍斷她的雙手。
同時,宋心月的軟劍也同時輕鳴一聲,向她的臉劃了過來。
步步殺機。
饒雪空咬緊牙,右手在頭上一摸,拔出一支髮簪,猛地向其中一人甩了出去。
輕微的卟的一聲,髮簪精準地刺入那人的額心,他瞪大着眼,轟地倒了下去,同時,饒雪空一腳將他的屍體踹飛了出去,她的身形緊跟其後,在旁人急着避開時,猛地一抓,掐住另一人的咽喉,猛力收緊,咔嚓一聲,竟然生生捏斷了他的脖子。
宋心月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饒雪空不僅自己能避過殺招,竟然還能連殺兩人,眼睛眯了眯,生了退意。
“嘶!”
她手裡的劍劃過饒雪空的手臂,劃破了她的衣袖,劃出了一道傷口,她的心提了起來,就是在這時,任何人受了傷,動作都會有一眨眼的遲頓,她就要抓住這個時機退出!
正轉身要飛掠向大門,卻渾然覺得腰間一緊,騰空的身子被猛力扯了下來,下一秒,她被狠狠摔在地上,一隻腳重重地對着她胸口踩了下來!
“唔......”宋心月悶哼一聲,只覺得心口猛地一窒,緊接着就是一頓劇痛。
“姑娘!”
剩下的手下揮刀來救。
饒雪空整個人從她身上踏了過去,足尖一點,飛騰起一腳,再次踹飛了一人,又再次踩落在宋心月胸口,“噗!”宋心月吐了幾口血。
“想走?”她的聲音森冷,從一男人手中再次搶了一把刀,一揮而下。“太晚了!”
宋心月眼睜睜地看着所有的手下被饒雪空一個個殺了,當最後一人睜着眼睛倒下時,饒雪空身上只有幾道小傷口,她臉上,身上沾滿了她手下的鮮血,看起來煞氣沖天。
饒雪空手裡的刀指向她的臉:“你壞了我的喜事,說吧,想怎麼死?”
宋心月吐着血,“你若敢殺了我,我師父師兄定不會放過你!”
“哈!”饒雪空冷哼一聲:“讓他們來,我等着他們!”
“你別以爲他們在不大昱就不知道,他們知道我任務的內容,只要我出了事,他們很快就能查到你身上,我告訴你,他們不像我這般無用,你若是想活命,最好就放了我!”
“放了你?”饒雪空心裡怒火沖天,她好好的大喜之日,竟然被人這般毀了,她沒能以新嫁娘的身份從饒府被靳嘯寒迎出門,送上花轎,這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就這樣毀了!
“對,放了我,我答應你,以後不再找你和靳嘯寒的麻煩!”
“放了你,可以。”令宋心月意外的是,饒雪空竟然答應了。
一身是血的饒雪空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從懷裡摸出一隻小小的信號彈,發射了出去。
她剛纔聽到玄衣組的響聲信號了,知道他們離此不遠,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正殺紅了眼,讓她逃命去找支援,她做不到,也不需要。
正騎着踏雲到了附近的靳嘯寒看到了這個信號。
他猛地擡起頭,緊緊地望着那個方向,狂喜衝擊着他的心,他雙眼一紅,竟然忍不住溼了眼眶。
“踏雲!走!”
同時,四面八方的玄衣組成員也發現了信號彈,立即都朝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靳嘯寒遠遠地看到那道身影,立即從馬上飛掠而出,衝向了她。近了一些,卻見她滿臉滿身的血,他目眥欲裂,緊緊地抱住了她。
“誰傷了你?誰?”
再次回到他的懷抱,饒雪空一直緊繃着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手一鬆,手裡的大刀就掉到了地上。
她環住他的腰,將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將血跡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輕輕笑了起來:“人都在裡面呢。”
夜更闌帶着人趕了過來,看到她,紛紛大喜過望。
“雪姑娘!”
門開着,廳裡,橫七豎八的屍體,地上牆上到處沾上的血跡,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這麼多人,都是她殺的?
“東突的人,”饒雪空把緊緊摟着她的男人推開一點點,在他懷裡擡起了頭,道:“裡面有一個女人叫宋心月,這次的主謀,還沒死,我本來是想殺了她的,但是這是兩國之間的事,總要留着人給軒轅逸,所以,暫時饒了她的命。”
夜更闌走進去,找到了躺在一堆屍體中間的宋心月,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姑娘,您這叫饒了嗎?
只見宋心月一頭青絲被颳了大半,只留着東一塊西一塊的亂髮,一雙手都被切了手指,光禿禿的手掌讓人覺得心裡生寒。
饒雪空在門外甩來一句:“可不是我狠,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陰毒的東西,不毀了她的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