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諮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的計劃幾乎又一次被人打亂,到底是誰在背地裡與他偷偷作對,難道是他身邊的人出賣了他?
孟亭諮又很快的否定了這個想法,他驀地擡頭看了眼孟亭均,心裡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否則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章小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孟亭均無視孟亭諮投過來的震驚視線,他從頭至尾都沒打算再繼續隱藏自己的實力,讓他知道也好,起碼能平靜幾日。
和孟亭均在一起彷彿格外有安全感,章嘉悅並未拒絕,道:“太子請。”
臨走時,章嘉悅只匆匆一瞥,被劉怡然滿臉的怒意驚了一下,她不禁苦笑,看來今日真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跟着前面的明黃色身影走了許久,直到行至湖邊方纔停下,眼看着快到了宴席要散的時候,章嘉悅不禁有些着急:“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問小女,周圍已無他人,還請太子告知。”
孟亭均回過身來,定定的看着章嘉悅,眼中滿滿的綣戀和纏綿,彷彿要把章嘉悅刻進腦子裡一般!
章嘉悅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不知所措,只得結結巴巴的又問了一遍,心中又暗自懊惱自己爲何緊張!
孟亭均這纔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他看着章嘉悅緊攥的雙手,柔聲道:“有些人並非你想的那般好,萬事記得多留一個心眼,不論是對誰,哪怕是至親的親人!”
章嘉悅怔怔的看着他,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爲他周身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很不真實,彷彿她一伸手,他便能消失一般!
“記住我說的話了嗎?”孟亭均見章嘉悅久不迴應,伸手將她鬢間的碎髮捋到而後,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是否逾矩。
章嘉悅的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她急忙後退兩步,扭過頭去,不敢讓他看見她通紅的面頰,心裡又忍不住驚疑,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可是她重生的事情並未告知任何人,他不可能知道,那麼他剛纔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多謝太子殿下好言相告,嘉悅謹記在心,必不會忘。”不論如何,他總是好心,更何況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她自然感恩於心。
孟亭均點了點頭,又不捨就此離去,看了會兒章嘉悅,這才讓她離去,臨走前還囑咐道:“記得扇面可不許敷衍本宮,過幾日本宮便會派人上門討要。”頓了頓,他又嚴肅道,“你身邊的丫鬟婆子,也要當心。”
章嘉悅震驚的回頭看他時,他已經離去了,長身而立的背影格外的孤寂,竟然有種讓她想要衝過去並肩而立的想法,這到底是怎麼了?這一世的變數太多,竟讓她感到幾許的不安......
回到宴席的時候,章嘉悅感受到來自各處或疑惑或嫉恨或惱怒的眼神,她皆不去理會,只跟着章夫人起身告辭,又與林漱玉說了一番悄悄話,這才離了葛府。
本以爲可以和葛倩君交好,無奈今日太多的事情讓她無法控制,這樣的感覺很不好,看來也該她做些什麼了。
直到章府,章嘉琪都沒有問孟亭均叫章嘉悅單獨過去說了什麼,反而一直在提孟亭諮和葛倩君,章嘉悅倒是佩服她還能沉得住氣,葛倩君沒有如前世那般名譽盡毀,那麼孟亭均和葛倩君的親事就還有得轉圜,孟亭諮現在一定非常生氣罷?
陪着母親用過晚膳,章嘉悅便回了院子,她拿出孟亭均強行遞到她手中的空白扇面,心內十分複雜,孟亭均好像很奇怪,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幫助自己,而且......
她看向放在匣子裡的玉佩,這樣重要的東西,他竟然連眼睛也不眨的就給了她!他就這樣信任她麼?
“小姐。”連翹端着茶水進來,將杯盞放在章嘉悅右手邊,看了眼章嘉悅手中的畫扇,問道,“小姐是要爲太子殿下作畫了麼?”
章嘉悅“嗯”了一聲。
連翹拿過一盞燈離得章嘉悅近些,又繼續問道:“葛府的園子真大,小姐不讓奴婢跟着,奴婢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小姐今日可是遇見太子殿下了?”
“你怎麼知
道?”章嘉悅眉峰微挑,心知她會替章嘉琪來向自己打聽,倒也不足爲奇。
連翹不慌不忙,笑道:“因爲小姐一回來就打算作畫了呀,若非遇見太子殿下,小姐可不會這麼勤快。”
章嘉悅將畫扇仔細鋪開,看着窗外的精緻發着呆,那人看起來與世隔絕,遺世獨立,卻又身染塵埃,被世俗煩擾,想來也是個網中人。
連翹見章嘉悅不回答,想起章嘉琪含恨的目光,她不敢馬虎,只得硬着頭皮繼續問道:“太子殿下可是催小姐給他作畫了?”
章嘉悅聞言回過神來,想她得不到答案是不會罷休了,乾脆來個計中計,也讓章嘉琪嚐嚐被背叛的滋味。
“是啊,說是後日他便要把扇子要回去了,我若是不抓緊,到時候又送還一把空扇,豈不是折了太子殿下的顏面了!”章嘉悅淡淡說道,拿筆浸墨,撩起長袖,開始作畫。
連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在後日,能夠交差,她心裡安定了下來,想起一事,提醒章嘉悅道:“林媽媽後日就要從鄉下回來了。”
章嘉悅心中猛地一抽,那個她從小視若長輩親人的人兒,她的背叛較之連翹,讓她更加難以接受和痛苦。
“是麼?原來已經一個月了麼?”章嘉悅暫停了筆,神情有些恍惚。
“是啊,這一個月說快也是蠻快的,小姐當時給了林媽媽許多銀兩,想必她女兒成親,在那村子裡長了不少的臉面,這可都是小姐恩賜的。”連翹笑道。
章嘉悅也笑了笑,只是笑意未曾入眼底,她低聲呢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我對她那般好,她可曾會記住心裡?可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什麼?小姐您說什麼?”連翹並未聽清章嘉悅說些什麼,湊過去問道。
章嘉悅把筆一丟,再沒有了作畫的心思:“無事,今日太累了,這扇面還是明日再坐罷。”
連翹聞言便服侍章嘉悅更衣入寢,早睡了也好,她好去給章嘉琪通風報信,後日便有好戲看了!
(本章完)